第２３卷 第６期 武汉理＿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Ｖｏ１．２３ Ｎｏ．６ ２Ｏ１０年１２月 Ｗｕｈａｎ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ｏｆ 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 Ｅｄｉｔｉｏｎ） Ｄｅｅｅｍｂｅｒ ２０１０ 保护三峡工程影响的重要文物 古迹的经济价值评估 肖建红 ，于爱芬 ，于庆东 ，陈东景 （１．青岛大学国际商学院，山东青岛２６６０７１；２．青岛大学财务处，山东青岛２６６０７１） 摘要：住问卷调查的基础上，运用条件价值法，评估了保护三峡工程影响的重要文物古迹的经济价值。 调查回收有效问卷１ ０３６份。分析结果表明，有６３．１３ 的反馈者愿意为保护三峡工程影响的重要文物 占迹而支付费用，平均支付意愿值为１００．１７元／年。同时采用列联表及卡方性检验方法分析了总 样本各因素对支付意愿和支付意愿值的影响。最后计算得出保护三峡工程影响的重要文物古迹的最小 经济价值和最大经济价值。 关键词：三峡工程；条件价值评估法；重要文物古迹；支付意愿；支付意愿值；经济价值评估 中图分类号：Ｆ０１９．３文献标识码：Ａ ＤＯＩ：１０．３９６３／ｊ．ｉｓｓｎ．１６７１－６４７７．２Ｏ１Ｏ．０６．００８ 条件价值评估法（ｃｏｎｔｉｎｇｅｎｔ ｖａｌｕａｔｉｏｎ ｇｒｏｋ 的荷兰文化遗产娱乐价值和遗赠价值评 ｍｅｔｈｏｄ，ＣＶＭ）是一种利用效用最大化原理，采 估，ＢｅｌｔｒａｎＥ 的墨西哥三个考古遗址和几个城市 用问卷调查，通过模拟市场来揭示消费者对环境 遗址经济价值评估，Ｓａｌａｚａｒ 的西班牙私人塔文 物品和服务的偏好，并推导消费者的支付意愿 化遗址经济价值评估等；国内较有代表性的研究 （ｗｉｌｌｉｎｇｎｅｓｓ ｔｏ ｐａｙ，ｗＴＰ），从而最终得到公共物 有许抄军 的凤凰古城非使用价值评估等。 品非利用经济价值的一种方法 ］。ＣＶＭ问卷核 三峡工程是世界上最大的水利枢纽工程，是 心估值问题的提出方式包括开放式、二分式和支 治理和开发长江的关键性骨干工程，具有防洪、发 付卡式。ｗＴＰ调查通常有面晤、电话采访和邮 电、航运等巨大的综合效益 ］；同时，工程也使生 件调查三种途径。ＣＶＭ是近几十年来国际资源 态环境产生了诸多不确定性 。 ，其中对文物古 与环境经济学中有关公共物品价值评估的最重要 迹的影响比较突出。开展保护三峡工程影响的重 的方法，应用范围已从最初的环境娱乐、狩猎和美 要文物古迹经济价值评估，是制定进一步保护政 学效益的经济价值评估，逐步扩展到水质和空气 策和保护投人标准的基础。由于文物古迹具有公 改善、自然区域和野生动植物保护、医疗卫生、生 共属性，人们无法利用传统的经济学方法进行经 态系统服务功能的恢复、石油泄漏、健康风险减少 济价值评估，本文运用条件价值评估法（ｃＶＭ）开 等各种非市场商品的经济价值评估领域，出现了 展这项研究。 几千篇关于ＣＶＭ理论方法和实践经验的文 献 。在文物古迹经济价值评估方面，国内外的 一、ＣＶＭ调查实施 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文物古迹旅游价值的评估 上，而有关文物古迹较全面的价值评估成果较少 （一）问卷设计 见。这方面国外较有代表性的研究有ＫｉｍＬ３ 的 结合美国海洋与大气管理局（ＮＯＡＡ）提出 韩国世界文化遗产昌德宫经济价值评估，Ｒｕｉｊ— 的原则，参考了国内外ＣＶＭ问卷的设计经验，并 收稿日期：２００９—１１ ２１ 作者简介：肖建红（１９７９），男，内蒙古通辽市人，青岛大学国际商学院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资源与环境经济研究 于爱芬（１９７２一），女，山东省青岛市人，青岛大学财务处会计师，硕士，主要从事国民经济核算研究。 ＊基金项目：山东省社科联重点科研课题（０９ ＺＺ—ＷＨ ０２）；青岛大学青年科研基金项目（２００８） ・ ８２６ ・ 武汉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２０１０年第２３卷 结合本项研究的调查方法与调查范围等实际情 况，设计了支付卡式调查问卷。在河海大学、中国 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 源研究所、中国科学院沈阳应用生态研究所、中国 行列表示。形成列联表（ｃｏｎｔｉｎｇｅｎｃｙ ｔａｂｌｅ）。对 于列联表数据的行列特征的性检验可用 。 检验来进行，这里只考虑研究中用到的二维列联 表。假设ｎ个随机试验的结果根据两个特征Ａ与 科学院生态与地理研究所等单位选取了部分 Ｂ进行分类，在Ａ中有ｋ个类Ａ ”，Ａ ，在Ｂ中有 相关领域研究人员进行了两次预调查，发现并修 ｈ个类Ｂ ，…，Ｂ ，共属于Ａ 与Ｂ，类的个体有” 改了问卷初稿中的问题，最终确定的正式调查问 个，于是得到一张ｋ× 的列联表 ¨］，见表２。 卷分为４部分：第１部分为致调查表答卷人，对本 表２ ｋＸ月的列联表 次问卷调查的基本情况和要求进行说明；第２部 Ｂ … Ｂｈ ｉ４ 分为三峡工程影响简介，较详细地介绍了三峡工 Ａ１ ＂１１ … ”１＾ １ 程对重要文物古迹的主要影响和采取的保护措 ● ● 施；第３部分为答卷人社会经济基本情况；第４部 ● ● 分为问卷调查的核心部分，即调查答卷人的支付 ● ● 意愿。 Ａ＾ Ａ 】 … ”Ｍ ｎｋ＋ （二）调查过程 十， ＋】 … ”＋＾ 本次调查采用电子邮件形式，调查对象主要 以国有单位中从事水利、生态、环境、农林牧渔、海 记概率为Ｐ —Ｐ（Ａ ｎ Ｂ ），记，２件一∑ 及 洋、资源、旅游、自然地理、文化、文物、城建、心理 学等领域的人员为主；同时包括了一些水电、水资 ＋ 一∑ 。在考虑齐性检验的基础上，考虑各 源、污水处理等其他单位（有限责任公司或股份有 分类的性，即检验 ：Ｐ 一Ｐ（Ａ ｎ Ｂ ）一 限公司）中的人员。 Ｐ（Ａ ）Ｐ（Ｂ ）（ 一１，…，ｋ； 一１，…，矗）一Ｈｌ：Ｈｏ不 ２００７年ｌ１月至２００８年５月向全国３１个省 成立。 （自治区、直辖市）陆续发送调查问卷３ ５１２份（发 利用估计值：Ｐ 一ｐ ＋Ｐ＋，～ｎｉ＋１１＋ｊ，得到 送问卷后，向重点单位被调查者打通电话４３１ 个），截至２００８年６月３０日，共收到回复的调查 Ｐｅａｒｓｏｎ统计量为： ｈ ｋ 问卷１ １２８份，其中有效问卷１ ０３６份。见表１。 Ｑ一 一 表１问卷分布 区域 赦 甓羞 ｋ喜藿 罴警喜 ｈ （ｎ 一丝 翌 、２ 鏖 ‘湖．ＩＬ、４２２．３（６．５７ ）２４１（６．８６％） １２２（１１．７８ ） ∑∑ ・ １ ｉ一１ 长江上游 ５４４．Ｏ（８．４６ ） ２９８（８．４９ ） ７４（７．１４ ） 在零假设下，它可用自由度为（志一１）（＾一１）的 长江中 游 １ ０８２．７（１ ６．８４ ）５９６（１６．９＂７ ） ２１３（２０．５６ ） 分布近似，即当 一。。时，有Ｑ— 。（（Ｋ一１）（ 其他区域４３８１．０（６８．１３ ）２３７７（６７．６８ ） ６２７（６０．５２ ） 一１）），Ｈ。的拒绝域为其最大值。Ｐｅａｒｓｏｎ统计量 注：国确单位就业人数根据《中国统计年鉴（２００ ７）》整理计算；括号内 可简化为： 的数为占总数百分比。 Ｑ＝ｎ（ ） （三）列联表及ｙ。性统计检验方法 了解支付意愿值整体分布情况是条件估值研 在研究中利用上式进行分析计算，所有统计 究中的关键问题之一，它是选取统计检验方法的 过程是在ＳＰＳＳ１１．５软件下实现的。 重要参考因素。根据本研究实际数据绘制出的频 率直方图并不呈正态分布，也不规则。参考国内 二、结果与分析 外研究经验 ，本研究总样本各因素对支付意 愿和支付意愿值影响的相关性分析采用列联表及 （一）支付意愿和支付意愿值分布 性统计检验方法。 在１ ０３６份有效问卷中，有６３．１３ 的反馈者 在条件估值研究中，随机试验的结果通常可 愿意为保护三峡工程影响的重要文物古迹而支付 用两个不同的特征来分类，按照不同的特征来分 费用；有３６．８７ 的反馈者不愿意支付费用，按照 第６期 肖建红等：保护三峡工程影响的重要文物古迹的经济价值评估 ・８２７・ ０支付意愿值处理。在研究中，首先询问受访者 是否有支付意愿，所以排除了出现负支付意愿值 的可能性。在具有正支付意愿值的６５４位受访者 中，选择投标额１００、５０、２００、１０的人较多，选择投 标额在２００及以下的人数占总人数的８９．６７ ９／６； 选择以现金形式直接捐献给为保护三峡水库淹没 影响的重要文物古迹而采取的某一项营救活动或 措施和以纳税形式上交国家统一支配两种支付方 式的最多，分别占正支付意愿总人数的４８．６２ 和３６．３９％。在不愿意支付费用的３８２位受访者 中，有８６．３９ 的人认为这些费用应该由国家或 三峡总公司承担，这是不愿意支付的主要原因。 见图１。 投 、数鼙 图１支付意愿值分布 （二）平均支付意愿值和总经济价值计算 支付卡问卷的优势在于平均支付意愿值计算 的简便，计算正支付意愿值的数学期望公式为： １４ Ｅ（ｗ丁Ｐ） 一＞ Ｐ Ｂ ＝１ 式中：Ｐ 为各投标额投标人数的分布频率；Ｂ 为 正的各投标额。 正支付意愿的平均值Ｅ（ｗ丁Ｐ）正为１５８．６８ 元／年，考虑０支付意愿值，精确的平均支付意愿 值需要运用Ｓｐｉｋｅ模型ｌ】 对Ｅ（ＷＴＰ）正进行调 整，即Ｅ（ｗＴＰ）ｊＥ负等于Ｅ（ＷＴＰ）正乘以正支付 意愿占全部支付意愿的比例，得出的平均支付意 愿值Ｅ（ＷＴＰ）非ｍ一１５８．６８×６３．１３ 一１００．１７ 元／年。 样本调查对象选取以我国３１个省（自治区、 直辖市）的国有单位中从事水利、生态、环境、农林 牧渔、海洋、资源、旅游、自然地理、文化、文物、城 建、心理学等领域的在岗职工为主，通过整理《中 国统计年鉴》中细分行业的就业人数可获得这些 行业的就业总人数为２ ５６７×１０ 人，计算可得保 护三峡工程影响的重要文物古迹的最小经济价值 为２５．７１×１Ｏ 元／年；将总人数扩展为国有单位 就业人数（由表１可知国有单位就业人数为６ ３４０ ×１０ 人），计算可得保护三峡工程影响的重要文 物古迹的最大经济价值为６４．４１×１０。元／年。 （三）支付意愿和支付意愿值的影响因素 除性别、个人收入和居住区域外，其他各因素 均显著影响支付意愿。具体表现为：５１岁及以上 愿意支付比例高；研究生文化程度的愿意支付比 例高；从事环境保护工作的愿意支付比例高；越了 解三峡工程的愿意支付比例越高；越关注三峡工 程的愿意支付比例越高；越了解三峡工程对重要 文物古迹影响的愿意支付比例越高。 除性别和居住区域以外，其他各因素均显著 影响支付意愿值。具体表现为：个人收入和年龄 与支付意愿值呈单调变化；研究生学历的人支付 意愿值明显偏高；从事生态环境保护相关工作的 人支付意愿值明显偏高；越了解三峡工程的支付 意愿值越高；越关注三峡工程的支付意愿值越高； 越了解三峡工程对重要文物古迹影响的支付意愿 值越高。见表３。 表３总样本各因素对支付意愿和 支付意愿值影响的相关性 性别 １．８５３ １ ｏ．１７３ ３．２９４ ４ ｏ．５１ｏ 年龄 １１．６２１ ３ ｏ．００９ ４５．６４４ １２ ｏ．ｏｏｏ 文化程度 ３．８６４ １ ｏ．０４９ ４０．２６５ ４ ｏ．ｏｏｏ 从事职业 １ｏｏ．５５９ ３ ０．ｏｏｏ １１２．８３６ １２ ｏ．ｏｏｏ 个人收人 １．８０４ ３ ｏ．６１４ １０９．５９５ １２ ｏ．ｏｏｏ 居住区域 １．６１２ ３ ｏ．６５７ １１．３９４ １ ２ ｏ．４９６ 峡工２２程 ．２５６ ３ ｏ．ｏｏｏ ５０．４７６ １２ ｏ．０ｏｏ 程 主峡工１７．８４８ ２ ｏ．ｏｏｏ ３７．９９８ ８ ｏ．ｏｏｏ 迹 ｓ 。 ｏ．ｏｏｏ 。。．ｚ ｅ １２ 。．。ｏｏ 三、讨论 长江三峡及其周围地区的文物古迹甚多，历 史悠久。历史上是巴蜀文化和楚文化，巴文化和 汉文化交汇、融合的地带。三峡水库完全淹没的 文物古迹包括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夏、商、周、战 国、西汉、晋、南北朝、唐、宋时代的古墓遗址，三峡 与大宁河中的部分古栈道，涪陵白鹤梁枯水题刻， 云阳龙脊石枯水题刻，云阳张飞庙，巴东秋风亭， 涪陵蔺市龙门桥，巫山孔明碑，奉节粉壁墙，奉节 锁江铁柱，忠县甘井沟无铭阙，奉节杜甫西阁等； 三峡水库部分淹没的文物古迹包括位于丰都汇南 ・ ８２８ ・ 武汉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２０１０年第２３卷 战国至六朝的墓群，忠县石宝寨，秭归城东的“屈 原纪念馆”等ｌ１ 。。为了挽救三峡库区的重要文物 古迹，国家和三峡总公司采取了多项措施来保护 地下文物和地面文物。对地下遗址和墓葬的出土 付方式选择答案，由被调查者自己选择；策略性偏 差：强调该调查的假想特性，同时采用匿名方式； 调查方式影响：采用电子邮件形式，使被调查者有 足够考虑和了解的时间；信息偏差：调查问卷较详 细地介绍了三峡工程对重要文物古迹的影响和采 文物进行修复、统计、测试、整理及研究，及时发表 发掘简报，对重点的考古资料编写出版专题发掘 报告；对出土文物进行收藏、登记、入库等保护工 作，并建立适当陈列展示系统对文物进行陈列展 览，以达到充分发挥文物综合效益的目的。对地 取的保护措施。 本次调查选取的调查范围和调查方法， 了样本抽样的随机性，调查按照各省（市、区）对总 体进行分层，依据每层中国有单位的总人数确定 面文物保护采用就地保护、搬迁保护和取齐资料 等三种形式。对这些重要文物古迹进行保护具有 重要的历史价值和实用价值。 在本研究中，个人收入与支付意愿值显著相 关，显示了受访者对待支付意愿值的严肃性［１ 。 在国有单位中年龄与收入是密切相关的，年龄与 支付意愿值呈现单调变化，进一步验证了收入约 束对支付意愿值的影响。从事生态环境保护工作 的人在实际中通常较愿意出资支持资源、生态环 境保护相关计划，并且出资的额度也较高，这些在 本研究中得到了验证。同时，在资源、生态环境保 护计划中，接受教育的年限也是影响支付意愿和 支付意愿值的重要因素，这些因素与支付意愿和 支付意愿值呈显著正相关。 在有效问卷反馈者中，对三峡工程本身或三 峡工程对重要文物古迹影响熟悉或比较熟悉的人 主要包括：参与过三峡工程建设或三峡工程生态 环境影响前期论证工作的；参与过三峡工程建设 工作的（包括参与过三峡库区文物保护工作的）； 进行过有关三峡工程特别是三峡工程对生态环境 影响课题研究工作的；从事生态环境保护科研或 管理工作的。这部分人比较熟悉三峡水库淹没对 重要文物古迹所造成的影响，也比较熟悉国家和 三峡总公司采取保护措施所取得的实际效果。所 以，他们从事工作的性质和亲身工作的经历，导致 他们对三峡工程和受三峡工程影响的重要文物占 迹更有感情（或更有感触），这种熟悉偏爱，使他们 较通常人更愿意支付费用来保护这些文物古迹， 并且支付的额度也比较高。 影响条件估值的因素很多，偏差处理是 ＣＶＭ研究中的重要步骤。本研究对引起偏差的 主要因素进行了关注，调查中采用减少偏差的处 理方法有，假想偏差：强调保护受三峡工程影响的 重要文化古迹的重要性，同时提醒受访者收入限 制；投标起点偏差：采用支付卡的方法进行调查， 并进行了两次预调查；支付方式偏差：提供各种支 抽取样本的比例，对每层中从事水利、生态、环 境、农林牧渔、海洋、资源、旅游、自然地理、文化、 文物、城建、心理学等国有单位的人员和从事水 电、水资源、污水处理等其他单位的人员进行随机 抽样；获得有效样本１ ０３６份，有效样本数量相对 于总体比较少；同时，问卷设计的支付方式比较单 一，没有考虑义务劳动等其他支付意愿。这些因 素导致了评估结果存在误差。研究结果只是提供 了一种数量级的初步评估，可为相关研究和相关 保护制定提供参考。 ［参考文献］ ［１］徐中民，张志强，程国栋，等．额济纳旗生态系统恢 复的总经济价值评估Ｆ－Ｊ］．地理学报，２００２（１）：１０７ １１６． ［２］许丽忠，吴春山，王菲风，等．条件价值法评估旅游 资源非使用价值的可靠性检验［Ｊ］．生态学报，２００７ （１０）：４３Ｏ１－４３０９． ［３］Ｋｉｍ Ｓ Ｓ，Ｗｏｎｇ Ｋ Ｆ，Ｃｈｏ Ｍ．Ａｓｓｅｓｓｉｎｇ ｔｈｅ ｅｃｏｎｏｍ ｉｃ ｖａｌｕｅ ｏｆ ａ ｗｏｒｌｄ ｈｅｒｉｔａｇｅ ｓｉｔｅ ａｎｄ ｗｉｌｌｉｎｇｎｅｓｓ——ｔｏ—— ｐａｙ ｄｅｔｅｒｍｉｎａｎｔｓ：Ａ ｃａｓｅ ｏｆ Ｃｈａｎｇｄｅｏｋ Ｐａｌａｃｅ Ｊ１． Ｔｏｕｒｉｓｍ 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２００７，２８：３１ ７－３２２． ［４］Ｒｕ￣ｇｒｏｋ ＥＣＭ．Ｔｈｅ ｔｈｒｅｅ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 ｖａｌｕｅｓ ｏｆ ｃｕｈｕｒ ａｌ ｈｅｒｉｔａｇｅ：ａ ｃａｓｅ ｓｔｕｄｙ ｉｎ ｔｈｅ Ｎｅｔｈｅｒｌａｎｄｓ［Ｊ］．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Ｈｅｒｉｔａｇｅ，２００６。７：２０６—２ｌ３． ［５３ Ｂｅｌｔｒａｎ Ｅ，Ｒｏｊａｓ Ｍ．Ｄｉｖｅｒｓｉｆｉｅｄ ｆｕｎｄｉｎｇ ｍｅｔｈｏｄｓ ｉｎ Ｍｅｘｉｃａｎ ａｒｃｈａｅｏｌｏｇｙ［Ｊ］．Ａｎｎａｌｓ ｏｆ Ｔｏｕｒｉｓｍ Ｒｅ ｓｅａｒｃｈ，１９９６，２３：４ ６３ ４７８． ［６］ Ｓａｌａｚａｒ Ｓ，Ｍａｒｑｕｅｓ Ｊ．Ｖａｌｕｉｎｇ 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ｈｅｒｉｔａｇｅ：Ｔｈｅ ｓｏｃｉａｌ ｂｅｎｅｆｉｔｓ ｏｒ ｒｅｓｔｏｒｉｎｇ ａｎｄ ｏｌｄ ａｒａｂ ｔｏｗｅｒ［Ｊ］．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Ｈｅｒｉｔａｇｅ。２００５，６：６９—７７． ［７］许抄军，刘沛林，王良健，等．历史文化古域的非利 用价值评估研究——以风凰古城为例［Ｊ］．经济地 理，２００５（２）：２４０ ２４３． ［８］戴会超，庞永祥．三峡工程与长江中下游生态环境 口］．水力发电学报，２００５（４）：２６ ３０． ［９］ 肖建红，施国庆，毛春梅，等．三峡工程对河流生态 第６期 肖建红等：保护三峡工程影响的重要文物古迹的经济价值评估 ・ ８２９ ・ 系统服务功能影响预评价ＥＪ］．自然资源学报，２００６ ［Ｊ］．Ａｍｅｒｉｃａｎ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ｓ， （３）：４２４—４３１． １９９７，７９：１０ｌ３—１０２３． ［１Ｏ］Ｓｔｏｎｅ Ｒ．Ｔｈｒｅｅ Ｇｏｒｇｅｓ Ｄａｍ：ｉｎｔｏ ｔｈｅ ｕｎｋｎｏｗｎ［Ｊ］． ［１５］ 中国科学院环境评价部，长江水资源保护科学研 Ｓｃｉｅｎｃｅ，２００８，３２１：６２８ ６３２． 究所．长江三峡水利枢纽环境影响报告书［Ｍ］．北 ［１ １］ Ｂｅｎｎｅｔｔ Ｊ Ｗ．Ｕｓｉｎｇ ｄｉｒｅｃｔｓ ｑｕｅｓｔｉｏｎｉｎｇ ｔｏ ｖａｌｕｅ ｔｈｅ 京：科学出版社，１９９６． ｅｘｉｓｔｅｎｃｅ ｂｅｎｅｆｉｔｓ ｏｆ ｐｒｅｓｅｒｖｅｄ ｎａｔｕｒａｌ ａｒｅａｓ［Ｊ］． ［１６］ Ｌｏｏｍｉｓ Ｊ Ｂ，Ｇｏｎｚｄｌｅｚ—Ｃａｂｄｎ．Ａ ｗｉｌｌｉｎｇｎｅｓｓ—ｔｏ—ｐａｙ Ａｕｓｔｒａｌｉａｎ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ｓ， ｆｕｎｃｔｉｏｎ ｆｏｒ ｐｒｏｔｅｃｔｉｎｇ ａｃｒｅｓ ｏｆ ｓｐｏｔｔｅｄ ｏｗｌ ｈａｂｉｔ １９８４，２８：１３６—１５２． ｆｒｏｍ ｆｉｒｅ［Ｊ］．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ｌ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ｓ，１９９８，２５：３１５— ［１２］薛达元．长白山自然保护区生物多样性非使用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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