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１１年１月 南京晓庄学院学报 Ｊａｎ．２０ｌｌ 第１期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ＮＡＮＪＩＮＧ ＸＩＡＯＺＨＵＡＮＧ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Ｎｏ．１ 当代人格研究的新取向：进化心理学 王申连，郭本禹 （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江苏南京２１００９７） 摘要：进化心理学是近２０年来在西方心理学中兴起的一种新的研究取向。在人格方面，它主 张从生物进化论的视角，借用自然选择和适应的概念，深刻揭示人格的形成与表达机制。该文主要 探讨了进化心理学是如何从人类本性、性别差异和个体差异三个水平或维度对人格进行分析的，最 后对这一新的研究取向作了总结和简评。 关键词：人格研究；进化心理学；人类本性；性别差异；个体差异 中图分类号：Ｂ８４８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９—７９０２（２０１１）０ｌ一００７５一ｏ４ 进化心理学是近２０年来在西方心理学中兴起的 设和论述，这里仅选几例予以说明。 种新的研究取向。它主张从生物进化论的视角，借 （一）归属需要 用自然选择和适应的概念，深刻揭示人格的形成与表 归属需要是个体渴望与他人生活在一起或为群 达机制。该取向认为，人格是个体在接受自然选择的 体所接纳的驱力。进化心理学认为，在早期人类环 过程中长期适应的结果，其中有利于个体更好地生存 境中，为群体所接纳可以使个体获得更多有利于生 和繁衍的人格得以承袭，不利于个体生存和繁衍的人 存和繁殖的资源，如更多的食物和信息、抵御外部威 格逐渐被淘汰。因此，进化心理学对人格成因的解释 胁的保护、繁殖所需要的配偶以及亲属的无私帮助 依据的原则是，看它对人类生存与繁衍的功能和效用 等；而为群体所排斥的人更容易受伤害、缺少避身之 如何，看它是否有利于个体更好地解决所面临的适应 所、生活来源有限并更少有机会寻求配偶和繁衍后 性问题。进化心理学对人格的探讨全面而深刻，既探 代。因此，个体为了不受群体排斥而尽力做为群体 讨了人类本性问题，又探讨了人格差异问题，为我们 其他成员所接纳的事情，正如当代美国人格理论家 理解人格提供了一种整体视野。 霍根（Ｒｏｂｅｒｔ Ｈｏｇａｎ）所说，“早期人类为了生存和繁 殖不得不解决的最重要的社会问题是确立与群体内 、进化心理学对人类本性的考察 其他成员的合作关系并协商等级地位”。［１ ３随着社 对人类本性的探讨历来是人格理论家们关注的 会的不断演化，鉴于脱离群体所带来的危害，人类逐 核心。进化心理学家强调从进化论的视角来考察人 渐形成了避免被排斥的普遍心理机制，即归属需要， 类本性的产生和特点，认为人类本性是进化过程的原 并被后代所承袭。并且“现有的证据支持了归属需 初产物，是“人类在远古条件下通过自然选择形成的 要是一种强有力的、基本的、极具普遍性的动机这一 解决问题的机制”。…在解决特定适应性问题的过程 假设”， 因此进化心理学家确信，追求为群体所接 中，那些有利于人类生存和繁殖的心理机制往往取代 纳的归属需要是人类本性中的核心部分之一。 那些无助于人类生存和繁殖的心理机制，并且随着人 （二）普遍情绪 类的不断演化，这些有利的心理机制逐渐为人类群体 情绪是人对客观事物的态度体验及相应的行为 所承袭，成为整个人类的普遍本性。关于人类本性各 反应。关于情绪研究，进化心理学家提出了三种与 组成成分的产生和特点，进化心理学有许多经典的假 众不同的看法：Ｌ４ 一种看法是，以普遍性是适应器 收稿日期：２０１０—１０—２２ 作者简介：王申连，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心理学博士生，研究方向为人格心理学、心理学史与理论心理学；郭本禹， 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博士生导师、教授，研究方向为心理学史与理论心理学、德育心理学。 ７５—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的一个标准这一假设为基础，考察不同 早期选择压力的结果，把基因传递给下一代是每一 文化是否以相同的方式解释面部表情。适应器指的 是“正在可靠发展的有机体的结构，由于它与世界 的循环结构相吻合，因而促使解决适应性问题的策 略产生。”ｌ５ 如果所有人都共有一种适应器，如用微 笑表达快乐，那么这种适应器就可能是人类本性的 个种族成员必然要考虑的问题，因此，人们倾向于选 择能成功地繁衍后代并有效地抚育孩子的配偶。由 于男女两性的生理结构不同使他们在繁殖和抚养后 代方面扮演不同角色，因而他们择偶的标准存在显 著差异。 个核心部分；第二种看法是，情绪是传递社会环境 根据Ｔｒｉｖｅｒｓ的亲代投资和性选择理论的预测， 为后代投资更多的一方在择偶时会更挑剔。 对于 中各种“适应性支持”（ｆｉｔｎｅｓｓ ａｆｆｏｒｄａｎｃｅｓ）信号的适 应性心理机制，它们引导个体朝向有利于适应的目 女性而言，人类亲代投资的关键阶段如受孕、十月怀 标或回避可能干扰适应的的情境；关于社会情绪的 胎都发生在其体内，并且还要承担抚养孩子的任务； 第三种看法是“操作假设”，认为情绪的创设是为了 而男性的亲代投资只需一次性行为。因此，女性的 利用他人的心理机制，如愤怒表情的创设是为了使 亲代投资要远远大于男性，故而女性对将要与之共 口头威胁更可靠。 同繁殖的配偶更为挑剔。男性为了更多、更成功地 进化心理学认为，这三种看法都取决于特定的 繁殖后代，倾向于选择具有较强生殖潜力的女性，而 情绪（如快乐、恐惧、愤怒、悲伤、嫌恶、惊奇、轻蔑 强生殖力的标志是较小的年龄和年轻漂亮的生理特 等）具有普遍性并且通常被用相同的方式识别这一 征，因此，年轻、有生理吸引力成为男性择偶的标准； 命题。之后，进化心理学家做了大量的跨文化研究， 而女性为了种族延续，除了要求对方具有较强的生 用于证明特定情绪具有普遍性并且具有通用的识别 殖力外，更重要的是要求他们具有潜在的经济资源 方式。Ｅｋｍａｎ指出，实验结果表明这些情绪在人类 文化中是普遍的，在种族发生史上是适应的，在一般 和责任心，能够为自己和子女提供经济和安全保障。 巴斯（Ｂｕｓｓ，Ｄ．Ｍ．） 对３３个国家的３７种文化所 的诱发情景中可以发生而不受个体差异和文化差异 的影响，很有可能在最接近的灵长类物种中出现，能 做的跨文化研究证实了这种偏好差异的普遍性。 在意识之前被迅速地激活，产生活动来对特定的适 （二）嫉妒的性别差异 应挑战作出反应。人格理论没有理由不把这些情绪 进化心理学认为，当个体与配偶的亲密关系受 作为人类本性的核心代表。。。 到威胁时，男女两性都会表现出嫉妒情绪，并且这种 嫉妒情绪在产生源上存在性别差异，男性因配偶的 二、进化心理学对人格性别差异的探讨 性不忠而嫉妒，女性因配偶的情感不忠而嫉妒。 众所周知，人们在某些人格特征上存在着性别 １９９２年，巴斯等人 通过三个研究表明，人类在嫉 差异，如择偶偏好、嫉妒、攻击性、性变化追求以及地 妒上的性别差异是作为男女两性各自面临的适应性 位寻求等。进化人格心理学家认为，导致人格出现 问题的解决策略而出现的。也就是说，男女两性所 性别差异的原因是男女两性所面临的适应性问题不 面临的适应性问题不同使他们在嫉妒上存在性别 同。他们甚至预测，如果男女两性在某些领域内面 差异。 临相同或相似的适应性问题，那么他们在这些领域 由于受精卵总是由女性一方携带，因此男性面 将不会存在性别差异。因此，进化人格心理学家所 临着父亲身份不确定的适应性问题，配偶通过与他 感兴趣的不是男女两性是否存在人格差异，而是关 人性交而怀孕是对男性成功繁殖的最大威胁，因而 注：他们在哪些领域面临着不同的适应性问题？在 配偶的性越轨更可能引发男性的嫉妒；而女性则不 应对这些有性别差异的适应性问题的过程中，他们 同，为了成功地繁殖和养育后代，她们最需要男性的 各自所形成的心理机制是什么？影响性别差异表现 时问、资源、注意等投入，而男性的情感不忠会使她 程度大小的社会、文化和背景输入有哪些？择偶偏 们失去丈夫的这些投入，因而配偶的情感不忠更可 好、嫉妒和攻击性是存在性别差异的三个有代表性 能引发女性的嫉妒。１９９２年，巴斯等人所做的上述 的人格领域，在此我们将从进化论的视角来对其所 研究的结果支持了这一解释。例如，其中一个研究 存在的性别差异进行分析。 是，询问大学生对性不忠和情感不忠哪一个更痛苦。 （一）择偶偏好的性别差异 ６０％的男性样本报告对伴侣的性不忠感到更痛苦， 择偶偏好的性别差异问题是近年来颇受进化心 而８３％的女性样本报告对伴侣对其情敌的情感依 理学家青睐的研究课题。从进化论的视角看，由于 恋感到更痛苦。 ７６一 （三）攻击性的性别差异 （一）环境诱因的作用 多项研究和跨文化研究表明，男性的攻击率远 远高于女性，并且攻击大多发生在男性之间。＿ｌ 进 化心理学用亲代投资和性选择理论对攻击性的这一 人格的个体差异不可能脱离人类的本性，因此 我们也不可能离开人类的本性探讨人格的个体差 异。进化心理学认为，有着共同进化心理机制的个 性别差异现象作出了解释。根据Ｔｆｉｖｅ￣的亲代投 资和性选择理论的预测，为后代投资更多的一方在 择偶时会更挑剔，为后代投资更少的一方在争夺异 性时会更具竞争性。＿１ 由于女性在繁殖和抚养后代 方面的亲代投资大于男性，因此她们在配偶选择上 体可能经历不同的环境事件，这些环境事件会诱使 个体朝向不同的适应性策略，人格的个体差异就是 作用于具有种属普遍性的心理机制的环境差异的 结果。 例如，Ｂｅｌｓｋｙ、Ｓｔｅｉｎｂｅ￣和Ｄｒａｐｅｒ¨ 提出，个体 更谨慎、选择标准更严格，这就使那些经济资源不丰 早年有无父亲这一关键事件会诱使个体采用不同的 富的男性面临着更多繁殖后代的压力；由于女性不 性策略。生命前五年在缺乏父亲的家庭中长大的儿 能像男性那样在短时间内可以和多个性伴侣发生生 童会形成这样一种预测：抚养资源是不可靠的，成人 殖行为，这就使得年轻漂亮的女性成为一种有限资 之间的配偶关系是不持久的。相应地，这些个体形 源，男性必须通过竞争才能获得；由于人类一胎所生 成的性策略表现为，早期性成熟，早期性启蒙，并且 的子女数量很少，因此男性能否更成功地复制自己 经常更换性伴侣，这样就可以凭借少量的投资获得 的基因更多地取决于能否获得较多具有较高生育价 大量的子女。外倾型和冲动型的人格特质可能会伴 值的性伴侣，又由于男性只需少量的付出就可获得 随和促进这种性策略。这些人认为其他人不值得信 后代，那些拥有丰富资源的男性可能同时拥有多个 赖，与他人的关系也是短暂的；相反，生命前五年有 性伴侣，生育多个子女，而资源缺乏的男性可能一个 可靠的、肯投资的父亲相伴的儿童，对他人的本性和 性伴侣、一个子女也没有，因此一夫多妻现象加剧了 可信赖度形成了一种不同的期待模式。这些人认为 男性之间的竞争。基于上述原因，男性为了繁殖后 他人是可靠的、值得信赖的，并且与他人的关系也是 代，便与同性展开了争夺性伴侣的竞争，这就导致了 持久的。相应地，这些个体形成了一种长期的婚配 他们之间的攻击率大大上升。分子生物学研究表 策略：延迟性成熟，性活动开始晚，寻求长期、安全、 明，无论是青少年还是成年男性，体内雄性激素水平 牢固的成人关系，并且对少量孩子给予重大投资。 越高，其攻击性越强。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支持了进 这一例子说明，早期环境经验影响人格的个体差异。 化论的上述解释。 另外，进化心理学认为“持久适应的个体差异产生 于由个体长期所处的环境所引起的唤起”。＿１ 需要 三、进化心理学对人格个体差异的阐释 指出的是，这一理论似乎已得到某些实证支持，如来 对人格个体差异的研究是人格心理学中一个至 自离异家庭的孩子比来自完好家庭的孩子更加性混 乱，但研究结果多是相关性数据，因而无法推测因果 关重要的课题。然而，一直以来，进化心理学更多关 关系。不过，该理论一定程度上仍不失为一种解释 注那些具有种属普遍性的心理机制（人类本性），而 人格适应性个体差异的有效方式。 对人格个体差异的研究相对忽视。直到目前，它才 （二）遗传特性的适应性自我评估 试图在一个统一的概念框架内对个体差异和具有种 人格个体差异形成的另一种途径涉及到个体对 属普遍性的心理机制加以整合。＿ｌ 或许正是这个原 自身遗传特性（优势和劣势）的评估。在长期进化 因，使得有关人格的适应性个体差异方面的实证资 过程中，个体逐步形成了评估自身遗传特征的心理 料缺乏，进而导致进化心理学家从个体差异水平对 机制，进而引导自己选择相应的策略方案以达到目 人格进行进化分析面临巨大挑战和困难，也使得他 标状态。例如，假设人们在社会交往中要达到目的 们的分析更具推测性和初步性。进化心理学认为， 有两种策略可供选择，一种是以实施身体暴力为特 人格的个体差异是个体面对不同的适应性问题而采 征的攻击性策略，一种是以合作为特征的非攻击性 用不同适应性策略的结果。从进化心理学视角看， 策略。个体使用哪种策略更易于达到目标状态取决 人格的个体差异得以形成的途径有多种，既涉及到 于他们在体格上的遗传差异，如身体强弱、攻击能力 环境和遗传方面，又涉及到二者的交互作用，这里我 等。通过进化的心理机制对自身体格特征进行评 们将从环境诱因的作用、遗传特性的适应性自我评 估，个体能够确定哪一种社交策略（攻击策略或合 估和频率依赖性选择三个方面加以探讨。 作策略）对自己更有效，因此，那些体格强壮的人比 ７７— 那些瘦弱不堪的人更倾向于通过攻击性策略达到目 标。由此可见，对自身体格特征的适应性评估导致 了个体在攻击性或合作性上的稳定差异。在这一例 子中，攻击倾向并不是直接遗传得来的，而是“反应 性遗传”（ｒｅａｃｔｉｖｅ ｈｅｒｉｔａｂｉｌｉｔｙ）得来的，是体格遗传特 征的间接结果。＿】纠尽管许多研究在一定程度上支持 了上述解释，但研究结果大多仍是相关性数据，因而 很难具有因果解释性。不过，遗传特性的适应性自 我评估作为一种解释方式对理解人格的适应性个体 差异是有效的。 （三）频率依赖性选择 人格个体差异得以形成的第三种途径涉及频率 依赖性选择。频率依赖性选择（ｆｒｅｑｕｅｎｃｙ—ｄｅｐｅｎｄ． ｅｎｔ ｓｅｌｅｃｔｉｏｎ）是在长期进化过程中形成的一种保持 种群遗传变异性的重要而特殊的机制。在某些环境 中，两个或多个遗传变异通过频率依赖性选择能够 在一种群体内部产生和维持。进化心理学认为，某 些人格个体差异的形成和维持就是通过频率依赖性 选择过程长期适应的结果。 例如，Ｇａｎｇｅｓｔａｄ和Ｓｉｍｐｓｏｎ Ｌ１６ｊ主张，女性在择 偶策略上的个体差异是通过频率依赖性选择形成和 维持的。女性在择偶的过程中最看重男性的两种品 质：丰富的抚养资源和优秀的基因。然而，同时具有 这两种品质的男性可能不乐于忠实于任何一个女 性，因此女性不得不在这两者之间作出权衡，例如， 寻求有优秀基因的男性的女性可能不得不满足于一 种缺乏抚养资源的短期性关系。这些选择力量导致 了两种可供选择的女性择偶策略：性性策略 （ｒｅｓｔｉｒｃｔｅｄ ｓｅｘｕａｌ ｓｔｒａｔｅｇｙ）和非性择偶策略（１ｉＢ— ｒｅｓｔｉｒｃｔｅｄ ｍａｔｉｎｇ ｓｔｒａｔｅｇｙ）。前者以推迟性交、延长恋 爱期、追求丰富的抚养资源为特征，后者只以追求优 秀基因品质为特征。然而，那些追求相同择偶策略 的女性之间的竞争最为强烈。当采用性性策略 的女性数量过多时，这种策略的平均成功率就会大 大降低，致使这些女性不得不倾向于选择另一种择 偶策略；当采用非性择偶策略的女性数量过多 时，这种策略的平均成功率也会大大降低，致使这些 女性不得不倾向于选择另一种择偶策略。总之，频 率依赖性选择会使女性选择这两种策略的频率保持 平衡。随着人类的不断进化，女性在择偶策略选择 上就出现了稳定的个体差异。 像前两种方式一样，这种解释人格个体差异成 因的方式也得到了一些相关性结论的支持，但仍缺 乏足够的因果解释效力。或许，这是进化心理学研 究人格个体差异的通病所在。 ７８一 总之，进化心理学作为一种新的、迅速发展的科 学观，从人类本性、性别差异和个体差异三个水平对 人格进行了分析，为我们探讨人格问题增添了一套 有用的理论工具和一套完整的人格研究模型。但我 们应该看到，进化心理学对人格的探讨和研究还处 于发展的早期阶段，还存在诸多不完善之处，如推论 多于实证，相关研究多于因果解释，这有待于未来进 化心理学人格研究的发展和完善。 参考文献： ［１］朱新秤著，《进化心理学》，页１９８，上海教育出版社， ２００６年。 ［２］［４］［５］［１０］（美）兰迪·拉森，戴维·巴斯著，《人格心 理学——人性的知识领域（第二版）》（影印版），页２４１— ２４２，页２４５—２４６，页２３５，页２４８，人民邮电出版社， ２００７年。 ［３］Ｂａｕｍｅｉｓｔｅｒ，Ｒ．Ｆ．，Ｌｅａｒｙ，Ｍ．Ｒ．Ｔｈｅ ｎｅｅｄ ｔｏ ｂｅｌｏｎｇ：Ｄｅ· ｓｉｒｅ ｆｏｒ ｉｎｔｅｒｐｅｒｓｏｎａｌ ａｔｔａｃｈｍｅｎｔｓ ａ８ ａ ｆｕｎｄａｍｅｎｔａｌ ｈｕｍａｎ ｍｏｔｉｖａｔｉｏｎ［Ｊ］．Ｐｓｙｃｈｏｌｏ￣ｃａｌ Ｂｕｌｌｅｔｉｎ，１９９５，１ １７：４９７ ５２９。 ［６儿１４］（美）Ｌ＿Ａ．珀文，Ｏ．Ｐ．约翰著，《人格手册：理论 与研究（第２版）》（上），黄希庭主译，页５９，页６３，华东 师范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３年。 ［７儿１１］［１２］（美）Ｄ．Ｍ．巴斯著，《进化心理学：心理的新 科学（第２版）》，雄哲宏等译，页１２６，页１２６，页４４７— ４８，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７年。 ［８］Ｂｕｓｓ，Ｄ．Ｍ．Ｓｅｘ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ｓ ｉｎ ｈｕｍａｎ ｍａｔｅ ｐｒｅｆｅｒｅｎｃｅｓ：Ｅｖ— ｏｌｕｔｉｏｎａｒｙ ｈｙｐｏｔｈｅｓｅｓ ｔｅｓｔｅｄ ｉｎ ３７ ｃｕｌｔｕｒｅｓ［Ｊ］．Ｂｅｈａｖｉｏｒａｌ ａｎｄ Ｂｒａｉｎ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１９８９，１２：１—４９ ｏ ［９］Ｂｕｓｓ，Ｄ．Ｍ．，Ｌａｌ￣ｅｎ，Ｒ．Ｊ．，Ｗｅｓｔｅｎ，Ｄ．，Ｓｅｍｍｅｌｒｏｔｈ，Ｊ． Ｓｅｘ ｄｉｆｅｒｅｎｃｅｓ ｉｎ ｊｅａｌｏｕｓｙ：Ｅｖｏｌｕｔｉｏｎ，ｐｈｙｓｉｏｌｏｇｙ ａｎｄ ｐｓｙ－ ｃｈｏｌｏｇｙ［Ｊ］．Ｐｓｙｃｈｏｌｏｇｉｃ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１９９２，３：２５１—２５５。 ［１３］Ｂｅｌｓｋｙ，Ｊ．，Ｓｔｅｉｎｂｅｒｇ，Ｌ．，Ｄｒａｐｅｒ，Ｐ．Ｃｈｉｌｄｈｏｏｄ ｅｘｐｅｒｉ－ ｅｎｃｅ，ｉｎｔｅｒｐｅｒｓｏｎａｌ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ａｎｄ ｒｅ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ｖｅ ｓｔｒａｔｅｇｙ： Ａｎ ｅｖｏｌｕｔｉｏｎａｒｙ ｔｈｅｏｒｙ ｏｆ ｓｏｃｉｌａｉｚａｔｉｏｎ［Ｊ］．Ｃｈｉｌｄ Ｄｅｖｅｌｏｐ— ｍｅｎｔ，１９９１，６２：６４７—６７０。 ［１５］Ｖｏｏｂｙ，Ｊ．，Ｃｏｓｍｉｄｅｓ，Ｌ．Ｏｎ ｔｈｅ ｕｎｉｖｅｒｓｌａｉｔｙ ｏｆ ｈｕｍａｎ ｎａ－ ｔｕｒｅ ａｎｄ ｔｈｅ ｕｎｉｑｕｅｎｅｓｓ ｏｆ ｔｈｅ ｉｎｄｉｖｉｄｕａｌ：Ｔｈｅ ｒｏｌｅ ｏｆ ｇｅｎｅｔ－ ｉｃｓ ｎａｄ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Ｊ］．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Ｐｅｒｓｏｎａｌｉｔｙ，１９９０，５８：１７ ６８。 ［１６］Ｇａｎｇｅｓｔａｄ，Ｓ．Ｗ．，Ｓｉｍｐｓｏｎ，Ｊ．Ａ．Ｔｏｗａｒｄ ａｎ ｅｖｏｌｕｔｉｏｎａｒｙ ｈｉｓｔｏｒｙ ｏｆ ｆｅｍａｌｅ ｓｏｃｉｏｓｅｘｕａｌ ｖａｒｉａｔｉｏｎ［Ｊ］．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Ｐｅｒ－ ｓｏｎａｌｉｔｙ，１９９０，５８：６９—９６。 （责任编辑：魏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