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简论张謇的区域思想 武廷海 【摘要】从“村落主义”梳理出张謇区域思想的基 本内涵，即“自存立，自生活，自保卫”，从实业 到教育到慈善，形成体系；“成聚，成邑，成都”， 由点而面，渐成规模。张謇提出的“测绘一规划 建设”工作程序，堪与同时期西方学者盖迪斯 （Ｐａｔｒｉｃｋ Ｇｅｄｄｅｓ）提出的“调查一分析一规划”的 规划程序相映照。张謇的区域思想是在极其复杂 的社会环境下，以传统文化为根抵，借鉴西方（日 本）现代化成就，通过自身艰苦实践探索，“点滴 酝酿、卓绝创造与心得体会的积累”，具有独特的 价值，至今仍给我们以启示。 【关键词】张謇；区域思想；村落主义 ｏＮ ＲＥＧＩｏＮＡＬ ＣｏＮＣＥＰ ｌ ＯＦ ＺＨＡＮＧ ＪＩＡＮ ＷＵ Ｔｉｎｇｈａｉ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Ｆｒｏｍ ｔｈｅ ｃｏｎｃｅｐｔ ｏｆ ｖｉｌｌａｇｅ—ｉｓｍ ｔｈｉｓ ｐａｐｅｒ ｃｏｍｂｓ ｔｈｅ ｂａｓｉｃ ｃｏｎｎｏｔ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ｔｈｅ ｒｅｇｉｏｎａｌ ｃｏｎｃｅｐｔ ｏｆ Ｚｈａｎｇ Ｊｉａｎ，ｎａｍｅｌｙ“ｂｅｉｎｇ ｓｅｌｆ－ｅｘｉｓｔｅｎｔ， ｓｅｌｆ－ｓｕｐｐｌｙｉｎｇ，ａｎｄ ｓｅｌｆ－ｄｅｆｅｎｓｉｖｅ”，ａ ｃｏｍｐｌｅｔｅ ｓｙｓ・ ｔｅｍ ｗｈｉｃｈ ｉｎｃｌｕｄｅｓ 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ｅｓ．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ｓ ａｎｄ ｃｈａｒｉｔｉｅｓ，ｄｅｖｅｌｏｐｉｎｇ ｇｒａｄｕａｌｌｙ“ｆｒｏｍ ｖｉｌｌａｇｅ ｔｏ ｃｉｔｙ ａｎｄ ｔｏ ｃａｐｉｔａｌ”．Ｔｈｅ ｗｏｒｋ ｐｒｏｃｅｓｓ ｏｆ“ｓｕｒｖｅｙｉｎｇ ａｎｄ ｍａｐｐｉｎｇ，ｐｌａｎｎｉｎｇ，ａｎｄ ｃｏｎｓｔｒｕｃｔｉｎｇ’’ｐｒｏｐｏｓｅｄ ｂｙ Ｚｈａｎｇ Ｊｉａｎ ｉｓ ｓｉｍｉｌａｒ ｏｔ ｔｈａｔ ｏｆ“ｓｕｒｖｅｙｉｎｇ，ａｎａｌｙｚｉｎｇ， ｐｌａｎｎｉｎｇ”ａｄｖｏｃａｔｅｄ ｂｙ Ｐａｔｒｉｃｋ Ｇｅｄｄｅｓ，ａ ｗｅｓｔｅｒｎ ｒｅｇｉｏｎａｌ ｐｌａｎｎｅｒ ａｎｄ Ｚｈａｎｇ’Ｓ ｃｏｕｎｔｅｒｐａｒｔ ａｔ ｔｈｅ ｔｉｍｅ． Ｚｈａｎｇ Ｊｉａｎ ａｄｖａｎｃｅｄ ｈｔｅ ｒｅｇｉｏｎａｌ ｃｏｎｃｅｐｔ ｕｎｄｅｒ ｃｏｍ・ ｐｌｉｃａｔｅｄ ｓｏｃｉａｌ ｃｏｎｄｉｔｉｏｎｓ ａｎｄ ｏｎ ｔｈｅ ｂａｓｉｓ ｏｆ ｔｒａｄｉ— ｔｉｏｎａｌ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ｃｕｌｔｕｒｅ．Ｈｅ ｄｅｖｅｌｏｐｓ ｈｔｅ ｃｏｎｃｅｐｔ ｒｆｏｍ ｔｈｅ ｍｏｄｅｒｎｉｚａｔｉｏｎ ｉｎ ｔｈｅ ｗｅｓｔ（ａｎｄ Ｊａｐａｎ）ａｎｄ ｈｉｓ ｏｗｎ ｅｘｐｌｏｒａｔｉｏｎｓ ａｎｄ ｐｒａｃｔｉｃｅｓ ｔｈｒｏｕｇｈ“ｍｅｔｉｃｕ— ｌｏｕｓ ｒｅｆｌｅｃｔｉｏｎ，ｂｏｌｄ ｉｍａｇｉｎａ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ｙｅａｒｓ ｏｆ ａｃｃｕｍｕｌａｔｉｏｎ．”Ｔｈｅ ｃｏｎｃｅｐｔ ｈａｓ ａ ｕｎｉｑｕｅ ｖａｌｕｅ ａｎｄ ｓｔｉｌｌ ｇｉｖｅｓ ＵＳ ｉｎｓｐｉｒａｔｉｏｎ ｔｏｄａｙ．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Ｚｈａｎｇ Ｊｉａｎ；ｒｅｇｉｏｎａｌ ｃｏｎｃｅｐｔ；ｖｉｌｌａｇｅ－ｉｓｍ １ 引言：认识张謇及其近代化事业的空 间视角 空间视角是认识张謇近代化事业的重要途 径。现有的研究表明．南通城是张謇开展南通近 代化事业的主要载体，并集中体现了其建设成 就。例如，章开沅（１ ９８６）在 地方自治 节 中专门列出 村落主义 ，认为在张謇的思想中 地方自治是立宪的基础 各人抱村落主义．自治 其地方。０吴良镛（２００３）研究张謇的城市建设实 践与规划建设思想 提出南通堪称”中国近代第 城 的命题。０邵勤（ＱｉｎＳｈａｏ ２００４）从空间 重构的角度剖析南通模式，包括新市中心、郊区、 建筑与景观，游客的印象等。０ 众所周知，城市存在于一定的区域中，区域 是城市发展的基础。不少研究者已经注意到张謇 思想与实践的区域方面 如章开沅（１ ９８６）指出： “张謇的地方自治事业 从开始就没有局限于 通海地区的狭小范围．不仅着眼于江苏全省的规 划，而且还想把这种地方自治的模式推广扩大到 全国 ，郑弘毅（１ ９９３）认为，”张謇建城思想 中又 突出的内容就是城市建设与区域开发紧密 结合，将城市作为区域的一个组成部分．用城市 带动区域经济发展。同时，区域经济又促使城市 繁荣昌盛 ⑤．吴良镛（２００３）指出： 张謇的发 展南通的思想不仅基于城市观念，而是谋求城． 镇 乡地区的整体协调发展．具有区域发展的思 想。 赵鹏，金艳（２００４）认为，”南通城市…… 不只是一个一城三镇或城多镇的互联格局，而 成为由区域构成的社会大系统中的个重要组成 部分。 可以说．张謇的区域思想已经受到学者 们的注意 但是尚缺乏系统的认识．对于张謇区 域思想的具体内涵，形成及其影响等，都还有待 进一步挖掘与整理。 本文试图在已有的研究基础上，对张謇开展 “ Ｉ嚣 ； 雹Ｉ 冀ｌ 【文章编号】 ＯＯ２一 ３ ２ ９ （２００６）Ｏ 一００ 一Ｏ６ 【中图分类号】ＴＵ ９ ８４ ２ 【文献标识码】Ａ 【作者简介】 武廷海【１ ９ Ｏ一），男・清 华大学建筑学院副教授， 清华大学建筑与城市研究 所副所长。 【收稿日期】２００５—１ ０—０８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近代化事业中的区域思想进行初步论述，包括基 本内涵 形成过程、来源及其价值与启示等。 ２ 张謇区域思想的基本内涵 村落主义 集中体现了张謇追求和实践地 方事业的思想．分析 村落主义 ，我们可以把握 张謇区域思想的基本内涵。 ２．１ “自存立，自生活，自保卫”，综合 地发展地方的实业、教育与慈善事业 张謇的”村落主义”是将地方作为国家的一 个局部．形象地说．是 面 中的 点 ．通过地 方自治．在动荡的时局与恶劣的社会环境中自谋 发展道路。 （１）南通直当中国一村落。重视发展地方事 业是张謇一生的追求和实践。清末时期．张謇经 营乡里．”矢志为民 以一地自效。苏人士嗤为村 落主义 ⑦。然而，张謇认为． 南通一下县．其 于中国直当一村落”⑧．经营好南通，毕竟可以左 右一方．化理想为现实．这又是可以慰藉的．因 此张謇乐于接受”村落主义”的称呼。所谓 村 资料来源：张绪武，主编．张謇．北京：中华工商联合出版社，２ ０ ０ ４。 ｌ２０００ 艟ｕ０ 艟．４彗＜ｏ广ｕ０ｚｏ．４》 ０００ ｏｏ 一落 浴壁ｏ【Ｔ ｚ三ｚ０ ｍ＜ ｛ 落主义”．实际上就是张謇所理解的地方自治．是 地方自治的具体化与系统化．在张謇晚年的公文 私札中． 经营村落”、 村落主义”时常与“地方 自治”交相并称。 （２）循序渐进．全方位地推进地方的教育、实 业和慈善事业。如何把村落主义落到实处７张謇 认为．“举事必先智 启民智必由教育．而教育非 空言所能达，乃先实业。实业教育既相资有成．乃 及慈善．乃及公益。 至于具体的实践过程．１ ９２２ 年张謇在《生日告人书》中道 次第经营实业教 育慈善地方自治公益事业．凡所当为者．初自无 而至有．自塞而通．自小至大．既开建设以谋始， 复筹基本以虑终“０．总体看来．村落主义呈现循 序渐进和全方位的特征。 （３）“自存立．自生活．自保卫 。 村落主义 是张謇在无法求援于和社会的情况下，自力 更生．振兴地方的发展模式。”今人民痛苦极矣。 求援于．顽固如此 求援于社会，社会 如彼。然则直接解救人民之痛苦．舍自治岂 有他哉！”＠既然国家政权 暗蔽不足与谋”．张謇 便渴望地方得到较大的自主权． 自存立．自生 活．自保卫．以成自治之事 。从军事形势看．南 通并非险要之地．兵家无须力争，客观上也为南 通得以”自存立．自生活．自保卫 提供了较为 有利的条件。 ２．２ 成聚，成邑，成都”，由近及远地 推动“村落主义”逐渐从南通向周边地区 辐射，乃至影响全国 村落主义 在空间上的推进是个由”点”而 面”的过程。张謇期望经过通海地区”地方自治” 的示范．推动其他地区纷起效仿 从而使他所追 求的”新新世界雏型 得以推广。 （１）”新世界．垦牧乡 ＠。１ ９０１年．张謇组 织成立通海垦牧公司．这不仅为大生纱厂建立了 个可依靠的产棉基地．而且也标志着张謇近代 化事业的空间范围从南通城扩展到更为广阔的通 海地区。经过整整１０年建设．在通海垦牧公司． 各堤之内．栖人有屋．待客有堂．储物有仓．种 蔬有圃．佃有庐舍．商有廛市．行有涂梁．若成 小世界矣：而十年以前．地或并草不生．人亦 鸡栖蜷息．种种艰苦之状，未之见也。” 通海垦 牧公司有堤坝、河流、道路、市镇等等 昔日的 荒郊僻野已经被改造为 人居环境—了．堪称 一 新新世界雏型”＠（图１）。 （２）苏北沿海地区开发与南通的中心地位。 １ ９１４—１ ９２２年的８年间．在江苏北部范公堤以东． 南起南通的吕四，北抵阜宁的陈家港，在绵延６００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多里的滨海平原上，包括南通 如皋 东台 盐 升过程。由垦牧乡而苏北沿海，由苏北沿海而徐 城 阜宁 涟水等县，４Ｏ多家盐垦和垦殖公司接 州建省，就是张謇所追求的成聚 成邑 成都的 踵而起，将大片滩涂经开垦变成了粮棉基地，为 构想。 大批灶民和通崇海启的移民开辟了新的生活途 此外 值得指出的是，张謇甚至打算把 村 径，盐垦区内也由人烟罕至变成了比附近大部分 落主义 推向全国．他曾一度把垦牧事业推广到 农村富庶的开发区域（图２）。 江苏以外的地区 例如１ ９１ ５年他指出： 南通自 这些盐垦和垦殖公司大多与张謇有着千丝万 治为全国先 历十余载．……南通自治．似亦足 缕的联系，且受到通海垦牧公司的带动，而南通 备全国模范之雏型。 ∞同年，他与王同春在绥远 则成为苏北盐垦区的基地，是苏北棉花 棉纱 棉 河套建立西通垦殖公司．与沈云沛等人创办海赣 织品的集散中心与盐场的转运站。日本人驹井德 垦牧公司。 三（１ ９２２）的调查表明．南通”宛然有为江北一 总之，张謇的近代化实践，虽立足于南通一 带之首都之现象 媾。严学熙（１ ９８３）指出：在近 隅，但其视野所及却相当广阔，观点比较全面。张 现代江苏经济史上特别要提到的是，在苏南以无 謇区域思想可以概括为“自存立，自生活，自保 锡为中心的经济区和苏北东南部以南通为中心的 卫”，从实业到教育到慈善，形成体系： 成聚，成 经济区 ……海门 启东 如皋（包括今如东）、 邑，成都 ，由点而面 渐成规模。很显然，张謇 东台等县，乃至盐城、阜宁等地的重要经济活动， 的区域思想涉及到多系统 多层面．是一个综合 都围绕着南通而展开。⑩ 的认识。 （３）徐州建省。张謇努力推广 村落主义 ， 曾有意以通海地区为出发点．在苏北一带建立一 ３ 张謇区域思想的形成过程 个于江宁以外的新的政治 经济中心，谋求 在更大范围推行地方自治，这就是所谓 徐州建 张謇的区域思想有个从不自觉到自觉，乃 省计划 ⑩。光绪三十年十月（１ ９０４）张謇在《徐 至成熟的演变过程。根据张謇的经历，可以将其 州应建行省议》中指出：”今天下大势，英之兵舰 区域思想发展概括为三个发展阶段。 梭织于长江．德之铁路午贯于山东。谋蔽长江，则 势力必扩而北：谋障山东，则势力必扩而南。南 ３．１ 启动期（１ ８８３—１ ９００年）： 尽力乡 北之际 徐为中权 ， 将欲因时制宜，变散地为 事 与 自营己事 要害，莫如建徐州为行省”，也就是说，为了消弭 早在甲午战争前的１ ８８３—１８９４年．作为乡绅 ”内忧外患 ．必须建立徐州行省。后来尽管 徐 的张謇就已从事多种 尽力乡事“的活动．但是 州建省 计划落空了．但张謇并未放松向通海以 尚缺乏较为完整的区域思想指导．即使有些工作 外地区发展的努力，在一定程度上，也促进了落 具有区域 Ｉ生质．也是不自觉的．属于 士大夫 自 后的江淮流域经济、文化的发展。 发的 矢志为民”的行为。１ ８９５年甲午战争后． （４）”成聚，成邑，成都”。１ ９０４年．张謇在 张謇回故里 自营己事 ，由于有地方自治思想的 《记论舜为实业政治家》一文中援弓Ｉ《史记》中的 内在动力，以大生纱厂为核心的实业活动也提升 论述 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 ＠． 到较为 自觉 的阶段。不过．张謇所从事的产 可以说，这既是张謇所理解的村落主义在时间上 业活动在空间上仍然主要集中在南通城．还没有 的发展过程．也是村落主义在空间上的推进与提 明显的区域规划与开发的意图。 １９ ｌ肆 ｌＩ潜 冈 薄 铀ｉ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３．２ 转型期（１ ９０１—１ ９０５年）：村落主义 与地方自治 １ ９０１年．在《通海垦牧公司集股章程启》中， 张謇明确提出区域发展的目标、内容和程序等， 具有明显的预为筹划 从计划到行动的规划特 征。１ ９０３年，张謇游历日本．曾将通海垦牧公司 用来确定市镇 道路 田地等位置与形态的 规 画”，与日本北海道开垦图进行比较。拈毋庸置疑． 通海地区规划与开发是对区域空间发展的自觉探 索．其经验在后来江苏沿海地区大规模的地域开 发中得到了较为广泛的运用。１ ９０３年，张謇从日 本回国后便把历来主张的村落主义与具有近代观 念的地方自治结合起来．加强了区域规划与经营 建设的积极性．例如他看到 日本维新．先规道 路之制，有国道焉．有县道焉．有市乡之道焉 ９． 意识到区域交通的重要性，遂决心 回国后更进 而经营交通”。 ３．３ 成熟期（１ ９０６－１ ９２６年）： 测绘一 规划一建设 程序的形成 １ ９０６年．张謇在通州师范学院中特设测绘 科．培养测量绘图人员进行全区域的测量制图， 这是开展区域规划与建设工作的客观依据与必要 基础．也标志着张謇区域思想特别是区域规划思 想走向成熟。可以说，张謇不仅意识到了要考虑 地区的整体发展．而且已经开始从思想走向科学 的实践。 １ ９１４－１ ９２１年，南通发展声名日振．南通的 模范运动进入高潮时期．张謇的区域思想渗透到 近代化事业的诸多方面．对区域规划的认识也日 益明晰。例如．１ ９１ ９年．张謇途经东台．在欢迎 答辞中希望”规划有统系．而成效可早著 “．可 见，张謇对规划在区域发展中的作用．即系统的 规划是提高区域发展成效的关键．已经有明确的 认识。再如．在区域道路交通上．张謇认为交通 是切事业的枢纽．”地方实业教育、官厅之民政 军政．机枢全在交通 ８．并积极开展全县公路修 筑的整体规划。此外．张謇对南通水利 苏北新 运河 陇海铁路走线等其他区域建设规划问题， 也都有丰富而详尽的阐述。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１ ９２０年张謇被任命为吴 淞商埠督办．１ ９２１年张謇发表就职宣言明确指出： 建设之先须规划．规划之先须测绘 ． 建设之规 划求其当，规划之测绘求其详，循序以进；当另具 计划书．商告国人．广求教益 ∞．这里总结出 测 绘一规划一建设 的工作程序．说明经过２０多年 的实践探索．张謇不仅完成了测绘 规划 建设等 分阶段的技术准备．而且已上升到方的层次． ｎ２ ｕ 一藩斟浴壁０ｌ引 Ｔ ｚ三ｚ０ ｍ引 ＜ｌＥ｛ 其区域规划与发展思想已经成熟。差不多在同一 时期，著名的规划先驱、苏格兰学者盖迪斯 （Ｐａｔｒｉｃｋ Ｇｅｄｄｅｓ．１ ８５４—１ ９３２）提出 调查一分析 规划“的 标准程序 ．两相比较．相映成趣： 第一．他们都十分重视对区域特征和趋向的 把握。盖迪斯强调把自然地区作为规划的基本框 架，通过区域调查（ｓｕｒｖｅｙ）为区域分析与规划奠 定基础；张謇强调区域的整体发展，通过测绘（当 然也包括对区域的亲自考察）．区域要素宜 辨”． 且“了如指掌”。 第二．他们都将区域作为研究问题与解决问 题的基本单元。盖迪斯面对的是工业化地区，城 市在更大范围内扩展．郊区城镇结合形成巨大的 城镇集聚区（ｕｒｂａｎ ａｇｇｌｏｍｅｒａｔｉｏｎｓ），主要的问题 是大城市人口和就业在区域范围内的疏散与重新 集中．追求新技术时代城市与乡村双重目标的结 合：张謇面对的是落后的农村地区．在发展阶段 上尚处于工业化前期（亦或初期）．如何推进区域 开发是问题的关键。 第三．盖迪斯着眼于区域发展的规划过程． 通过调查 分析而进行科学的规划．目的在于规 划．张謇着眼于区域发展的全过程．通过测绘来 认识区域．通过规划来重组区域．通过建设来改 造区域．最终建设 一新新世界”．因此他将规划 当作促进区域开发的一个必需环节与解决区域发 展问题的重要手段。 总之．经过启动 转型与成熟三个时期．张 謇逐渐在区域实践过程中形成了具有现代特征的 区域思想，包括规划思想。其中，从早期尽力乡 事与自营己事到后来的村落主义与地方自治．是 区域实践探索从不自觉到自觉的过程．从村落主 义与地方自治到 测绘一规划一建设 程序的形 成，是从区域实践探索上升到区域理论与方 的过程。 ４ 张謇区域思想的来源 传统社会文化延续和西方文化势力侵入的交 互作用，构成近代中国发展的基本力场．张謇的 区域思想也就是在这个特殊时代的大环境中的独 特创造。 ４．１ 中国传统文化根柢 张謇区域思想渊源于中国传统文化。张謇投 身实业后．仍将传统文化视为自己行动的坐标 总是努力从中找到根据与解释．张謇的区域思想 也具有鲜明的中国传统文化特征。张謇开展区域 规划与区域开发的目标．简言之，就是一个 生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宇。众所周知，早期张謇创办的 大生纱厂”是 张謇根据《易经・系辞下》中 天地之大德日生” 而命名的。张謇的实业活动．例如创建通海垦牧 公司、推广植棉种树，以改善人们的生活；修公 路、通公共汽车，给人们输送财货；导淮保坍兴 水利，给人们提供便利；屡屡要求免厘捐，实施 宽大的政治：建孤儿院、敬老院、公墓，兴学育 才，救人之危急与穷困，等等 都可以从传统文 化中找到根据。 张謇对空间发展的理解，无论早期“尽力乡 事”与 自营己事”，还是后来的 村落主义 与 地方自治”，在很大程度上都可以说是传统土大 夫博济天下的追求：至于“成聚 成邑，成都” 由近及远地推动“村落主义 逐渐从南通向周边 地区辐射，乃至影响全国，从中可以找到传统文 人士大夫崇尚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影子。将 中国传统文化精神糅合到区域发展的经营建设 中，这是张謇区域思想的源泉之一 也是张謇区 域思想的特色之一。 ４．２ 借鉴西方现代化成果 鸦片战争以后，一些思想先进的中国人开始 面向世界来探索中国的道路。１ ８６０年代后，主张 学习西方的思想逐渐汇成一股潮流，张謇就是其 中的一位领袖式人物。１ ９０３年访日是张謇借鉴西 方现代化成果并深受其影响的重要事件，甚至可 以说是张謇思想演进的”分水岭 ，通过７０天的 实地考察，张謇吸收了一些新观念，特别是”地 方自治 的思想。张謇将自己源自中国传统的思 想体系重新整理和完善，修改为系统的”地方自 治 思想。邵勤（ＱｉｎＳｈａｏ）认为． 张謇在南通 的作为终究是仿效日本的成功．采用已经成为西 方发达国家主要特征的制度与实践。”０当然 除 了日本外 张謇对美国的实践，包括垦殖、水利 等 也很关注；他还延请荷兰工程师，直接从事 区域开发工作。总之，为了”建设一新新世界雏 型”，他坚持这样一条原则：“凡自治先进国应有 的事，南通地方应该有，他就应该办：他不问困 难不困难，只问应有不应有。 曾 必须指出的是，张謇在借鉴西方现代化成果 时，十分强调适合自身的实际情况．正如１ ９２１年 他在总结南通自治经验时所指出的 “对于世界 先进各国，或师其意．或撷其长，量力所能，审 时所当，不自小而馁，不自大而夸。 镑 ４．３ 创造性的实践探索 在近代中国史上出现了许多救亡图存、富国 强民的思想 张謇不仅有这样的认识，而且努力 将思想付诸行动，他的区域思想便源于亲身实践 后的逐渐总结和提炼。吴良镛（２００３）在比较张 謇与盖迪斯的规划成就时指出， 盖氏倡导区域 规划．但其成就多是思想与理论的建树，而张謇 不仅将城市建设与地区的发展综合思考，同时是 建设实践家．有不可磨灭的历史业绩“∞。 无论中国传统文化之菁华，还是西方现代化 之成果，张謇都努力因地制宜、力所能及地融汇 到地方发展实践中。所谓“有所法，法古法今．法 中国，法外国，亦不必古，不必今，不必中国，不 必外国。察地方之所宜，度吾兄弟思虑之所及，财 力之所能，以达吾行义之所安“ 最终取得了令 人瞩目的成就。这是一个实践探索的过程，也是 个理论创新的过程。 总之，张謇的区域思想是在极其复杂的社会 环境下．以传统文化为根柢，借鉴西方（日本）现 代化成就，并通过自身艰苦实践探索， 点滴酝 酿．卓绝创造与心得体会的积累“抟。 ５ 张謇区域思想与实践的价值与启示 充分认识并重视张謇的区域思想，并积极发 掘其理论与实践价值，可以为当前中国区域发展 提供有益的借鉴。 ５，１ 以“实业“为核心．建立区域乃至 全国的发展框架 张謇无论在思想上还是实践中，都极其重视 实业，实业落实到空间上则带来区域空间格局的 变化。章开沅曾提到 张謇创办了大生，大生留 给了社会。张謇以大生为凭借，发展了整个通、 崇、海地区的经济与文化，其意义又远远超过创 办若干个纱厂” ．这一方面说明以大生纱厂为核 心而建立现代化的企业集团与工业体系，在空间 上要涉及一个范围广阔的 相互联系的发展区 域：另一方面表明实业是区域空间发展的”凭借 （或”抓手”）。历史地看，发展实业是张謇区域思 想与实践的核心和特色所在，具有重要的理论价 值。众所周知，１ ９２１年孙中山完成《建国方略》， 其中 实业计划”（又名“物质建设 ） 部分正是 希望借助实业发展，特别是港ＩＺＩ、铁路等实业布 局，建立全国国土开发的基本框架，将中国逐步 引向全面的现代化。 ５．２ 在局部地区实行较为全面的近代化． 为近代中国“区域现代化“提供了一个样板 作为具有深厚历史积淀的封建国家，中 国要启动现代化无疑是非常艰难的，它只可能由 ２１ 虱Ｉ肆 Ｉ确 莱１ 一ｌＩ ｌ ｌ ｌ薅ｌ 靶ｌ 溢Ｉ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少数具有现代意识的地方社会精英在局部地区最 先发动，而不可能同时在全国范围内广泛展开。 从这个意义上说，张謇提倡村落主义与地方自 治．其区域思想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具有积极的 意义．实质上是在探索一个自下而上的改良救国 方案。 在当时国内政治 战乱频仍的艰难困境 中，张謇地方自治、村落主义的改良计划．没有 也不可能在全国普遍实现．但是．在南通及其周 边地区进行综合性的规划建设，积极促进区域发 展．却成绩斐然。这种局部地区较为全面的近代 化探索．可以说已经构成了 区域现代化 的一 种样板。张謇的实践同稍后中国许多地方的“实 验区 活动一样．各有自己的色彩．都为中国现 代化道路的探索提供了可贵的经验。今天．中国 社会和平安定，地方发展的外部环境已经发生了 根本性变化．积极的发展措施可以产生更为广泛 的影响。回顾张謇的区域思想与实践，我们可以 得到新的启示．那就是在中国现代化过程中．因 地制宜地促进地方更加全面而综合的发展．虽然 只是一个局部问题，但实际上可以牵动全局。 ５ ３ 加强城乡联系．创造性地为地区发 展带来新的希望 在张謇带领下．经过２０多年艰苦的实践探 索，南通及其周边地区城乡建设成就引人瞩目， 不仅南通城堪称 中国近代第一城”．而且在区 域发展方面为近代中国提供了一个 区域现代化 样板”。尽管用发展的眼光看．我们仍可以发现 南通城乡之间发展差距较大．中心城市南通的辐 射和带动功能有限。这里要指出的是．结合当前 中国的发展环境 我们发现张謇区域思想及其实 践．无论经验还是教训 都给我们以有益的启 示：努力将地区发展引领到城乡相互联系的方向 上来。 回味张謇的话． 我之故．以人之新证通之．而 故有用；中之事，以外之法斡运之 而中有师” ． 不由得想起另一位与张謇同时期的，著名的规划 先驱、英国思想家霍华德（１８５０－１ ９２８）在１８９８ 年构想 田园城市 时所指出的 城与乡必须联 姻．这样一个愉快的结合，将萌发一个新的希望． 新的生活和新的文明。 这与张謇建设 一新新世 界雏型”乃至 文明之域 的梦想有着内在的一 致 并且．都穿透了时间距离．至今仍给我们以 启迪 （清华大学吴良镛教授为本文研究提供基础 资料并提出修改意见，南通张謇博物苑赵鹏研究 员就有关问题给予解答，谨此深表谢意。） ｃ．、｜｜｜ 一薄 潜垡ｎｌｌ２ｏ＿● ●●●●● ●●●●●●●●●● ● ●●●● ０西抖夸Ｉ｝ ｏ非夸Ｔ Ｉ｝．，ｚ三ｚ０乃ｍ＜ｌ４莹ｖ。广 ０ｚｏ．Ｅｖｖ ４＞ ｏ０６ 注释（Ｎｏｔｅｓ） ①章开沅．开拓者的足迹——张謇传稿．北京：中华书 局，１ ９８６．２０２－２０８． ②吴良镛．张謇与南通“中国近代第一城”．城市 规划，２ ０ ０ ３（７）：６—１ １． ③ｑｉｎＳｈａｏ．Ｃｕｌｔｕｒｉｎｇ Ｍｏｄｅｒｎｉｔｙ：Ｔｈｅ Ｎａｎｔｏｎｇ Ｍｏｄｅｌ，１ ８９０— １ ９３ ０．Ｓｔａｎｆｏｒｄ，Ｃａｌｉｆｏｒｎｉａ：Ｓｔａｎｆｏｒｄ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Ｐｒｅｓｓ， ２００４． ④章开沅．开拓者的足迹——张謇传稿．北京：中华 书局，１ ９８６．２０ ３． ⑤郑弘毅．论张謇的建城思想．见：南京大学外国学 者留学生研修部，江南经济史研究室编．论张謇 张謇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南京：江苏人 民出版社，１ ９９ ３．５９２． ⑥赵鹏，金艳．气象万千大观备矣．见：周新国主 编．中国近代化先驱：状元实业家张謇．北京：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２ ０ ０ ３．２ ３ ９． ⑦张謇．致袁世凯函．见：张謇全集，第１卷．南京：江 苏古籍出版社，１ ９９ ４．２ １ ２． ⑧张謇．张君耀轩从政三十年纪念录－序．见：张謇全 集，苇５卷（上）．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１ ９９４ ２ ７１． ⑨张謇．谢参观南通者之启示．见：张謇全集，第４ 卷．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１ ９ ９ ４．４ ６ ８． ⑩ 张孝若．南通张孝直先生传记．上海：中华书局，１ ９３０． ⑧张謇．苏社开幕宣言．见：张謇全集，第４卷．南 京：江苏古籍出版社，１ ９ ９ ４．４ ３ ９． ⑥张謇．自治会报告书序．见：张謇全集，第４卷．南 京：江苏古籍出版社，１ ９ ９４．４ ６ ５． ⑥ 张謇．垦牧 小学校歌．见：张謇全集，第５卷．南 京：江苏古籍出版社，１ ９ ９ ４．１ ５ ９． ⑩ 张謇．垦牧 志．见：张謇全集，第３卷．南京：江 苏古籍出版社，１ ９ ９ ４．３ ９ ５ ⑤ 张謇．在垦牧公司第一次股东会演说公司成立之 历史．见：张謇全集，苇３卷．南京：江苏古籍出版 社．１ ９９４．３８７． ⑩［日］驹井德三．张謇关系事业调查报告书．见：江 苏省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江苏文史资 料选辑（第十辑）．江苏人民出版社，１ ９ ８ ２．１ ５ ５． ⑨ 严学熙．略论研究江苏近现代经济史的意义．南京 大学学报，１ ９ ８ ３（２）． ⑩章开沅．开拓者的足迹——张謇传稿．北京：中华 书局，１ ９８６．２０５． ⑩ 张謇．记论舜为实业政治家．见：张謇全集，第５ 卷．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１ ９ ９ ４．１ ５ １． ④ 张謇 拟领荒荡地为自治基本产请分期缴价呈 见：张謇全集，第４卷 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 １ ９９４、４０８． （下转第２８页）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２８ 譬蔫 昌Ｉ Ｉ浩 箍ｆ壁 ｇ 柞 娑｝害 銎【三 舌ｌ舌 广ｌ卫 ｇ Ｉ＜Ｉｌｌ §Ｉ ７０ Ｉ ｌ ｌ Ｉ Ｉ Ｉｌ 阶段内长期停留。在城市高速发展、ＣＢＤ快速形 ６０ ｔ长产业 ； 强势ｊ 业 ，｝ 成的今天．研究ＣＢＤ主导产业与城市各项商务产 ５０ ３ 业之间的发展关系，使ＣＢＤ顺应城市产业经济发 ４０ 展规律，并在经济发展规律允许的范围内通过调 嚣３０ 一～一 节相关产业关系等宏观经济手段来加速ＣＢＤ 鸾２０ 的发展以符合城市的总体利益，正是我们量化研 １０ 究的初衷。 ：：Ｊ成熟产 （本文在调研过程中，得到了南京、上海、北 ０ ２０ ４０ ６０ ８０ １Ｏ０ ２０ 京、深圳、广州、天津、重庆、杭州Ｉ、大连、武 产业增加值 （亿元｝ 图５ 南京金融产业发展矩阵 汉、成都、青岛、福州Ｉ、厦门、宁波等城市规划 Ｆｉｇ，５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ｏｆ ｉｆｎａｎｃｅ ｉｎ ｔｈｅ ｍａｔｒｉｘ ｉｎ Ｎａｎｊｉｎｇ 部门的大力协助，特此鸣谢。） 注：波动峰值点年份为１ ９ ９ ７年。 资料来源：同表３。 注释《Ｎｏｔｅｓ） ①周振平，张晓黎．对波士顿咨询公司法的质疑和 万 ．分别为中国银行扩建和华夏证券大厦 可 补正，河北经贸大学学报，１ ９ ９ ８，（６）。 见随着金融产业业务量的增速减小，产业进入成 ②张曙，试用波士顿矩阵法分析广东货运市场铁路产 熟发展期 其空间拓展已随之逐步减速。 品的结构与营销策略，中国铁道科学，２ ０ ０１，（１）． 当然 产业发展的大趋势是如此循环．但中 ③根据重庆市电话黄页和重庆市规划局资料整理。 间每个阶段的时间长短并不相同。如保险业在国 内１ ５年处于弱势产业群 但从１ ９９０年代后期以 参考文献《Ｒｅｆｅ ｒｅｎｃｅｓ） 来．随着经济的扶持，在３年内就跃入成长 １ 吴明伟，孔令龙，陈联，编著，城市中心区规 类产业群，在大多数ＣＢＤ城市中处于业务额增长 划［Ｍ］，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１ ９ ９ ９ 率的前列。可见 在中国特殊的社会主义市场经 ２ 陈联．ＣＢＤ规划研究的前提及方法［Ｊ］．城市规 济环境中，在不违背发展基本规律的前提下．城 划，１ ９ ９ ５，（３）． 市决策者对某项或某几项产业的扶持 可 ３ Ｅｅｍｏｎｄ Ｅ Ｍｕｒｐｈｙ．Ｔｈｅ Ｃｅｎｔｒａｌ Ｂｕｓｉｎｅｓｓ Ｄｉｓｔｒｉｃｔ［Ｍ Ｊ． 使其超速进入下发展阶段 或使其在强势产业 Ａｌｄｉｎｅ Ａｈｔｅｒｔｏｎ，Ｉｎｃ， １ ９７２． （上接第２２页） ◎ 张謇．为南通地方自治二十五年报告会呈文 ≤ 章开沅，田彤．张謇与近代社会．武昌：华中师范 见：张謇全集，第４卷．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 大学出版社，２ ０ ０１．１ ２ ４． １ ９９４．４５９． ＠张謇全集，第６卷．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１ ９ ９ ４ ④吴良锦．张謇与南通“中国近代第一城”．城市规 ４８４． 划，２ ０ ０３（７）：８． 鹞 张謇．为测量局议案致参政函，见：张謇全 ５ 同⑨。 集，第４卷．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１ ９ ９ ４．３ ９ ８． 吴良镛，张謇与南通“中国近代笨一城”．城市规 张謇对于东台欢迎答辞．见：张謇全集，第４卷， 划，２ ００３（７）：１ ０． 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１ ９ ９ ４．４２ ７． 章开沅．开拓者的足迹——张謇传稿，北京：中华 张謇．规划县路请公议即日兴修案．见：张謇全集， 书局，１ ９８６．３３６． 第４卷．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１ ９ ９４ ４４２ ４４３． ＠１ ９１ ８—１ ９１ ９年间用英文写成，名为Ｔ ｈｅ Ｉ ｎｔｅ ｒ ｎａｔｉｏｎａｌ 张謇．督办吴凇商埠就职宣言见：张謇全集，笨 ＤｅｖｅＩｏｐｍｅ ｎｔ ｏｆ Ｃｈｉ ｎａ，最先发表于１ ９１ ９年《远 １卷．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１ ９ ９ ４．４ ８ １． 东时报》６月号。１ ９ ２ １年１ ０月上海民智书局 ⑤ｑｉｎＳｈａｏ．Ｃｕｌｔｕｒｉｎｇ Ｍｏｄｅｒｎｉｔｙ：Ｔｈｅ Ｎａｎｔｏｎｇ Ｍｏｄｅｌ，１ ８９０— 出版中文本。 １ ９３０．Ｓｔａｎｆｏｒｄ．Ｃａｌｉｆｏｒｎｉａ：Ｓｔａｎｆｏｒｄ Ｕｎｉｖｅｒ ｓｉｔＹ Ｐｒｅｓｓ， ＠张謇运河工程局就职宣言，见：张謇全集，第２卷， ２ ００ ４ ２８ ３． 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１ ９ ９ ４．４ ５ ４． ⑧ 张孝若．南通张孝直先生传记上海：中华书局． 张謇全集，第５卷．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１ ９ ９ ４． １ ９ ０ ７５ ６ 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