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十年直隶小学教育研究

姓名：龚德祥申请学位级别：硕士专业：中国近现代史指导教师：粱景和

20070518

内容提要清末十年间有许多救国方案，但救国是一个系统工程，最终要落实到占人口大多数的民众之上，把塑造国民与救国这两个层面联系起来，注重民众，启蒙民众，提高国民素质，培养新国民，便成了当务之急，首选之事。直隶的小学教育是在“救亡图存”的时代背景下出现的，在短短几年内成为全国小学教育的“样板工程”，这离不开主政者们思想的时代性与教育的可操作性。主政者袁世凯、严修等非常重视小学教育在提高国民素质中的作用，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来普及小学教育，并且开创了许多兴学举措；直隶小学教育的发展，对推动直隶地区的政治文明、经济发展、社会进步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体现了鲜明的时代特征。由于中国当时社会政治、经济、教育和国人素质等诸多因素的制约，清末直隶小学发展的局限性是不可避免的，表现出明显的落后性。关键词：新国民直隶小学教育运作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ｉｎｔｈｅｌａｔｅｌＯ－ｙｅａｒｏｆｔｈｅＱｉｎｇｄｙｎａｓｔｙ，ｈａｖｉｎｇｃｏｕｎｔｒｙｐｒｏｊｅｃｔｓ，ｂｕｔｓａｖｉｎｇｔｈｅｍａｎｙｓａｖｉｎｇｔｈｅｃｏｕｎｔｒｙｉｓａｓｙｓｔｏｍｉｃａｌｅｎｇｉｎｅｅＮｎｇ．Ｉｔｗａｓｅｎｄｅｄｔｏｃａｒｒｙｔｈｅｃｉｔｉｚｅｎｓａｎｄａｔｔｅｎｔｉｏｎｏｕｔｔｈｅｐｅｏｐｌｅｗｈｏｗｅｒｅｔｗｏｔｈｅｍａｊｏｄｔｙｐｏｐｕｌａｔｉｏｎｓｏｆｃｏｎｔａｃｔｅｄｔｈｏｓｅｌｅｖｅｌｓｏｆｃｏｕｎｔｒｉｅｓ，ｈｏｗｔｏｐａｙｔｏｔｈｅｐｅｏｐｌｅ。ｈｏｗｔｏｔｏｅｎｌｉｇｈｔｅｎｔｈｅｐｅｏｐｌｅ・ｈｏｗｔｏｒａｉｓｅｃｉｔｉｚｅｎｓ＇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ｓ，ｈｏｗｂｅｃｏｍｉｎｇｃｈｏｏｓｅｎ．Ｔｈｅｔｈｅｕｒｇｅｎｔｄｅｖｅｌｏｐｔｈｅｎｅｗｃｉｔｉｚｅｎｓ，ｗｈｉｃｈｗｅｒｅｍａｔｔｅｒｏｆｍｏｍｅｎｔｔｈｅｎ，ｔｈｅｍａｔｔｅｒｔｈａｔｈｅａｄｌｙｐｒｉｍａｒｙｓｃｈｏｏｌ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ＷａＳａｐｐｅａｒｅｄｕｎｄｅｒｔｈｅａｇｅｓｂａｃｋｇｒｏｕｎｄｏｆ＂ｔｈｅｓａｖｉｎｇｓｏｆｔｈｅｄｅａｔｈ１ＺｈｉｌＬｉｐｒｏｖｉｎｃｅｂｅｃａｍｅｔｈｅ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ａｌｓａｍｐｌｅｐｒｏｄｕｃｔ．Ｏｆ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ｐｒｉｍａｒｙｙｅａｒｓ：Ｔｈｉｓｔｈａｔｃａｎｓｃｈｏｏｌｓｗｉｔｈｉｎｓｅｖｅｒａｌｐｏｌｉｃｉｅｓｍａｎｅｕｖｅｒａｂｉｌｉｔｙｏｆｔｈｅａｇｅｓｌｅａｖｅｔｈｅａｎｄｔｈｅ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ａｌｎａｔｇｏｖｅｒｎｏｒｓ＇ｔｈｏｕｇｈｔｓ．ｔｈｅｐｒｉｍａｒｙｓｃｈｏｏｌ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ｉｍｐｒｏｖｉｎｃｉｎｇｃｉｔｉｚｅｎｓ’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ｓ，ｔｏｐｒｉｍａｒｙｓｃｈｏｏｌａｄｏｐｔｍａｄｅｍａｎｙｆｕｎｃｔｉｏｎｓｏｆｍｅａｓｕｒｅｓｔｏｍａｎｙｉｍｐｒｏｖｅｋｅｅｐｉｎｇ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ａｎｄｂｅｌｏｎｇｉｎｇｉｎｍｕｃｈｐｒｉｍａｒｙｒａｉｓｉｎｇｓｃｈｏｏｌ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ｅｓｏｆｔｈｅｅｘｅｃｕｔｉｏｎｏｆｔｏｔｈｅ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ｔｏｐｒｏｍｏｔｅｐｏｌｉｔｉｃａｌｃｉｖｉｌｉｚａｔｉｏｎｒｅｇｉｏｎ，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ａｌｈｉｓｔｏｒｉｃａｌ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ｓｏｃｉａｌｐｒｏｇｒｅｓｓｈａｖｉｎｇｐｒｏｆｏｕｎｄｍｅａｎｉｎｇｓ，ｅｎｂｅｄｉｎｇｆｒｅｓｈａｎｄＢｅｃａｕｓｅｏｆｃｌｅａｒａｇｅｓ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ｉｓｔｉｃ－ｍａｎｙｆａｃｔｏｒｓ，ｓｕｃｈａｎｄｐｅｏｐｌｅａｓＣｈｉｎｅｓｅｓｏｃｉａｌｐｏｌｉｔｉｃｓ，ｅｃｏｎｏｍｉｅｓ，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ｓｔｈｅ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ｓ，ｉｎｔｈｅｉＮａｓｌａｔｅＱｉｎｇｄｙｎａｓｔｙ，ｌｉｍｉｔａｔｉｏｎｏｆｐｒｉｍａｒｙｓｃｈｏｏｌ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ｎｏｔａｖｏｉｄｅｄ，ｆａｌｌｅｎｂｅｈｉｎｄｔｈｅｔｉｍｅｓｏｂｖｉｏｕｓｌ弘Ｋｅｙｗｏｒｄ：Ｔｈｅｎｅｗｃｉｔｉｚｅｎｔｈｅｐｒｉｍａｒｙｓｃｈｏｏｌ２导言一、选题缘起清末新政时期的教育是近代史学界一个较为关注的研究领域。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兴起的文化热、社会史浪潮中，许多学者“目光下移”，关注平民，而作为基层的小学教育再次成为学术界所关注的热点之一。清末新政时期的直隶，小学教育呈现出生机勃勃的景象，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直隶小学教育的总体发展水平居当时晚清各省之前列，与张之洞督政的湖北形成了南北两个教育大省。无论是小学堂的数量，在校学生人数，教科书的编写，教学方法的创新以及其社会影响都远远超出其他各省，这些与主政者们办学的、措施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二、学术史回顾在国内，清末教育在八十年代成为了学术界研究的对象之一，尤其是湖北、直隶两省的小学教育成为了这一研究领域的重点。虽然没有出现专门的对直隶小学教育研究的专著的出现，但是仍有很多学者从不同的侧面涉及了这一领域。相关的论文有：党校楚双治的《袁世凯与清末直隶地区新式教育》（见《辽宁教育研究》２００２年第７期），河北大学杨学新的《袁世凯教育思想及其实践活动述评》（见《历史教学》２００３年第４期），安徽师范大学叶德明的《清末新政时期袁世凯教育思想初探》（见《安徽师范大学学报》２００１年第１期）。这些文章都以清末“新政”为背景，以直隶的小学教育、中学教育、实业教育、巡警教育作为研究对象，给我们展现了直隶新政时期教育的整体发展状况，同时也对袁世凯近代教育思想和直隶的新式教育的产生作了较为全面的介绍，论述了袁世凯的教育思想及其实践对于直隶近代教育产生的促进作用。学位论文有河北师范大学张艳丽的２００３年的硕士学位论文《清末直隶新政中的举措》，该文章对直隶的兴学举措有较为详细的论述，把研究对象缩小为新政时期的中小学的兴学举措与机构，这些对我的《清末十年直隶小学教育研究》的写作有很大的借鉴作用。对清末小学教育进行研究的著作有华中师范大学熊贤君教授的《千秋基业一一中国近代义务教育研究》，在该著作中，作者从“救亡图存”、“开发民智”的４时代主题出发，论述了小学教育在清末的产生和发展，其中也对直隶小学教育进行了较为详细的阐述。在国外，有美国历史学家麦金龙教授在九十年代的著作｛ＰｏｗｅｒｓａｎｄＰｏｌｉｔｉｃｓｉｎｌａｔｅＥｍｐｉｒｅＣｈｉｎａ：ＹｕａｎＳｈｉＫｅｔｉｎ８ｅｉｊｉｎｇａｎｄＴｉａｎｊｉｎ１９０１－１９０２｝，作者从官制改革的角度来研究小学教育在直隶的发展。尽管有如此多的学者对直隶小学教育有所涉及，但是并没有论文以详细的资料系统的对直隶小学教育的产生、教科书的编订、教育金费的来源、小学生的招募等方面进行论述，所以选择这一题目做我的学位论文很有意义。三、材料与方法本论文的材料主要来源于档案、地方志和报刊。其中档案主要有：《袁世凯天津档案史料选编》（天津古籍出版社出版），舒新城编的《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汇编・师范》（上海教育出版社，１９６２年出版），朱有璩主编的《中国近代学制史资料》，廖一中、罗真容整理的《袁世凯奏议》（天津古籍出版社出版，１９８７年版，）丁致聘著的《最近三十年中国教育》（商务出版社，１９３５年出版）。地方志有：《安平县志》（中国社会出版社，１９９６年版），《枣强县志》（卷四・教育）。报刊有：《东方杂志》，《大公报》，《直隶教育杂志》等。本文基本上沿着整理资料、厘清事实、分析问题这一思路和方法。对于教育史的研究固然要从教育史学的角度进行研究，但对清末新政时期的小学教育的研究我们应该从其历史背景着眼，这样才能洞悉袁世凯以及其他主政者们的小学教育思想的来源，社会对小学教育的关注程度以及直隶小学教育的运作过程。四、写作大纲清末新政十年，既是一个政治变革的十年，也是一个教育变革的十年，在这变革的过程当中，尤其以小学教育最为引人关注。几乎全国各省都在兴办小学教育，在短短的几年之内中国的小学教育已经初具规模。直隶小学教育以它自己的特色，甚至形成了“直隶模式”，对清代其他各省的小学教育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一、小学教育的产生５１．历史的选择：小学教育甲午战争促进了民族的觉醒，对“国民性”的关注和“新国民”的呼唤已经成为战后一个时代主题，于是作为提高国民素质的“小学教育”成为了历史的选择，正如著名历史学家陈旭麓所说：“晚清新政中，最富有积极意义而有极大社会影响的内容，首推教育改革”ｏ，我想这种教育主要是指小学教育。２．主政者们的教育主张自甲午中日战争以来，中国社会对于“国民性”的关注已经成为当时文化界、思想界的一个热点，这为袁世凯的“民智观”的来源提供了一个背景支撑。在这一理念引导下，袁世凯对小学教育是非常重视的，从小学教育的制定、提学司人员的遴选、小学教材的使用和产权的保护，到小学堂的基础设施的建设，甚至对阻碍小学堂建设的不利因素他都亲自过问，写批条督促办理解决。严修在任贵州学政的时候就以办学而闻名，后来被直隶总督袁世凯任命为提学使。他的贡献就是：东渡日本考察日本的基础教育，学习外国优良的教育模式，自己率先垂范，他连续创办了天津最早的几所小学。他还在陈宝泉、林墨青的帮助下，倡导社会名流积极捐款连续创办了一系列的小学堂，直隶的办学氛围十分浓厚。３．直隶小学堂的涌现直隶不论是小学堂数目还是在小学堂的就读的人数，教师的合格程度都居全国前列，与张之洞主政的湖北形成了南北两个教育大省。二、培养师资与招收学生１．小学师资的培养直隶小学教育遇到的一个很棘手的问题那就是小学教师的奇缺，而小学教师的来源是：袁世凯在保定、天津创办了两所师范学校中的简易师范学堂、初级师范学堂、师范传习所、留日归国学生、改良私塾等。为了保证师范毕业生毕业后从事小学教育，在上规定师范学堂内实行学杂费全免，甚至实行经济补贴，①陈旭麓；‘近代中国社会的新陈代谢》，上海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２年，第３５页６这有助于小学教师队伍的发展，缓解了由于教师缺乏而带来的矛盾。２．，Ｊ、学生的招收直隶之所以能够成为当时全国的教育大省，除了的开放性，更体现了具体措施的可操作性，他们采用了很多方式来达到招生学生的目的，如：使用白话文写的招生简章，让学生及其家长了解免费教育的信息，甚至成立劝学所对学龄儿童入学进行劝说。三、教科书及其教学方法直隶的小学教材是很有特色的，主要目的是普及教育以“开启民智”，所以其教科书的特点就是通俗性，袁世凯亲自参加教材的审定，甚至对教材的版权实行了保护。直隶的教学方法是当时最为先进的，在课堂上经常出现师生互动的教学场景。四、教育机构与教育经费直隶的新式教育机构经历了三个阶段：学校司阶段、学务处阶段、提学司阶段。在这三个阶段里都有一个省级的专门管理小学教育的下属机构，他们分别是普通处、普通课和普通科以及县级的督学机构——劝学所。在这些办学机构中，其中对小学教育的管理实行省级机构引导，县级机构督办，城坊村镇设学的模式。直隶教育经费的来源于旧学款、闲散公产、庙产、戏捐、乐捐以及带有强制性的派捐等。７第一章小学教育的产生清末新政时期，小学教育引起社会各界的关注，兴办小学已由个人行为转变为社会行为，由强制性要求转变为自觉行动，这种行为变化的后面反映了我们对人才观念的变化，对民族救亡之路的新的探索。关注民族必须关注民智，关注民智必须关注教育特别是小学教育。清末直隶的小学教育就是在这种变化中酝酿、成长的。第一节历史的选择小学教育一、新国民的产生在甲午中日战争的威海卫战役中，日本海军总司令伊东佑亨在致大清国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的劝降信中写道：“……至清国今日而败者，故非君相一己之罪，盖其墨守常经不谙通变所致也。夫取士必由考试，考试必由文艺……文艺乃为显荣之阶梯尔。们我们无法知道这位军人为什么以这样的口气和以这样的内容在战争中讨论如此重大的政治问题，但这绝不是一封普通的劝降书，这是日本军人从中华帝国的科举考试制度开始说起，指出人才的匮乏是导致了甲午中日战争失败的原因之一。中国近代的屈辱史告诉我们：没有国人素质的全面提高，也就没有整个民族的觉醒。“清末有识之士不得不从国民与救国这一新的角度来进行思考，他们所思考的重点就是从国民与国家的关系，塑造国民与救国这两个层面上进行。”ｏ派认为，“政治之善恶，常视国民进化之程度为正比例，其民为自主之民，其国为自主之国。”＠立宪派也指出：“国民之文明程度低者，虽是明主贤相以治之，及其人亡，则其政也息也…・・国民之文明程度高者，虽偶有暴君污吏，虔刘一时，而其民力自能补救之而整顿之。”回“凡一国之能立于世界者，必有其国民之特质，上自道德法律，下自风俗习惯文学美术，皆有一种之精神。”＠所以培养新的国民已成为时代所发展的客观需要。①王芸生：‘六十年来中国与日本＇。三联书店出版，１９８０年，第１９７－ｔ９８页。②粱景和：‘清末国识与参政意识》，湖南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９年，第４页。③‘论中国之前途及国民应尽之责任》。‘湖北学生界》第３期。④梁启超：‘新民说：第二节＜论新民为今日中国第一急务＞’。⑤粱启超：《新民说：第三节》。二、清末教育的新气象随着“新国民”的提出，社会上对旧式教育的批判也就成为了历史的必然，发出了“旧教育死，新教育生，旧国民之无旧教育者死，新国民之有新教育者生，其期请自今日始”。的呼声，这种教育就是告别“奴隶”走向“主人”的教育，告别“精英”走向“大众”的教育。“立中国于不败之地，则必先有能立于中国不败之人乃可，此非宏学校不能也”ｏ，“言自强于今日，以开启民智为第一要义。”国严修曾在他的日记中写道：“余初至天津，至小学参观，见学校学生俱在三百人以外，询诸校长何以至此？校长日：义和团之赐也。八国联军在京津一带，气焰熏天，家长饱受刺激，知非兴学不足以图存。帼这种兴动不是对旧式教育的重复而是对新式教育理念的呼唤，使新教育“养成一种特色之国民，使团体以自立自存于列强之间，不徒为一人之才与智云也”，＠以实现对整个民族精神的塑造，对整个民族凝聚力的培养，所以新式教育客观上要求教育的普及化。没有基础教育的普及，人才的质量就受到了很大的制约。正如梁启超在１９０２年指出各省盲目追求开办大学堂和高等学堂而忽视了中小学堂的建设，违背了教育发展的规律，其后果是“求学譬如登高，不经初级而欲飞升绝顶，未有不中途挫跌者。”ｏ“新国民”和“开民智”的提出使得清末时期的教育，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新气象。１９０４年清朝颁布了《奏定学堂章程》（即“癸卵学制”），“癸卯学制三等六级更短，更有利于教育的普及。”ｏ该章程有高低层次的划分，也有普及教育和专门教育的区分，标志着我国第一个具有现代意义的学制体系和教育体系的建立。１９０５年又成立了我国第一个现代教育管理的机构学部，标志着传统教育体系向现代教育体系的转变。１９０５年９月１１日（光绪皇帝三十一年八月十三日），清廷谕令各省学政专司考核学堂事务、直属学务大臣不再归礼部管辖，此次调整表明礼部原有的管理职能不能适应地方教育的发展，为新的教育行政机构的出台创造了条件。１９０７年第一次正式确立了女子教育在国家学历教育体系中①云窝：‘教育通论＇，‘江苏》第三期，‘辛亥前十年史论选集＇第一卷，第５５９页．②何启、胡礼恒：‘新争论议》，第４７２页。＠朱有瑕：‘中国近代学制史料》，华东师范大学，广东教育出版社，１９８６年，第４７７页。④何启、胡礼恒：‘心太平室集》。第４６８页。⑤粱启超：‘论教育当定宗旨）见‘饮冰室台集・文集之四’，中华书局出版，１９８９年，第５２．．－６１页．＠粱启超：‘教育私议＇见‘饮冰室台集文集之九＇，中华书局出版，１９８９年，第１册第３９页。⑦丁致聘编：‘中国七十年来教育记事＇，丛书二缩，第４５册，第４１６页。９的地位。社会上又从传统的士绅阶层中分化出的一批关注乃至直接从事教育事业的开明士人，以江苏的王同愈（１８５５～１９４１年，字胜之）、张謇（１８５３—１９２６年，字季子）等传统的官绅为代表。同时近代新式学堂培养了一批具有较强趋新意识的知识分子，以教会学校培养的学生为代表，再加上近代留动造就了一个颇有社会活动能力的新知识阶层。所以新的观念、新的力量同时推动了晚清兴办小学的热潮。“教育非徒为上等社会而设，必使贩卖之夫，卖豆之子，皆系学堂卒业之学生，可谓教育之普及也。”①要想普及教育，必须重视对适龄儿童进行调查。如我们可以看到的光绪三十三年（１９０７年）学部编印的《光绪三十三年份第一次教育统计图表》，次年又印行了《光绪三十四年份第二次教育统计调查》，记载了各地小学生及学堂的数目，陈翊林在《最近三十年中国教育史》第９７～１００页中列举了《宣统元年京师及各省小学堂统计表》等。下面通过几个图表来反映清末的兴学情况。表一：直隶小学堂学生数目表（１９０２－－１９０５年）年期民前十年（１９０２）小学以上全国学生数６，９１２３ｌ，４２８９９，４７５２５８，８７６初等教育段学生约数约五六千人约二万数千人百分比约９０％约９０％约９０％约９０％民前九年（１９０３）民前八年（１９０４）民前七年（１９０５）约八万数千人约二十三万人（吴延因、翁之达：《三十五年来中国之小学教育》，第２６、２７页）表－－：直隶小学堂学生数日表（１９０７－－１９０９年）初等教育段各种年期学堂总数目民前五年（１９０７）民前四年（１９０８）民前三年（１９０９）３４６５０４１３７９５１６７８各种学堂小学生数学生总数９１８５８６１１９２９２１１５３２７４６８９５４７１１１５３７８０１４８１３８９百分比９０％９５％９５％（资料来源；吴延因、翁之达：《三十五年来中国之小学教育》，上海商务出版社，第２６、２７页）①《大公报》之《强迫教育私议》，光绪三十二年十二月初九。１０表三：直隶小学堂学生数目表（１９０７－－１９０９年）年份学校数目京师２１６各省份３７８８８各省份４７５３２各省份４７７９５学生数目１１４１７１０２４９８８１５７７４１３００７３９１５７７４１３００７３９光绪三十三年（１９０７）光绪三十四年（１９０８）宣统元年（１９０９）京师２６３京师２８１（原表说明：光绪三十四年的陕西一部分，宣统元年的黑龙江一部分，这里从缺。资料来自陈景磐ｔｅｅ国近代教育史》，人民教育出版社１９７９年１１月第ｌ版，第３０５页。）图四：《第一次教育统计图表》（资料来源：各省学堂历年增长表。《第一次教育统计图表》，光绪三十三年份。注：由于清《奏议学堂章程》规定，一人独资者为私立学校，按本文定义，有不少公立学堂属于私立。）从表一、二与表三可以看出，１９０２至１９０９年，学生很快从六千人增长到一百五十万人；从１９０７年至１９０９年，学堂数目都有大幅度的增加，从三万增加到五万多；表四显示出，清末新式学堂在新学制制定后迅速发展。１９０３年《奏定学堂章程》的颁布，表明了初等教育占一席之地。１９０５年，学部规定各县官立、私立学堂由劝学所主管。１９１０年改良私塾，使得私立小学获得了较大的发展。若算上私人集资设立的“公立学堂”，其数量不亚于官立、公立（非私人集资）学堂，从１９０５年始，公立私立超过了官立学校。从表一和表四我们可以看出，在学生的总数中，小学生人数占绝大多数，从１９０２年至１９０７年之间（缺１９０６年的统计数字），小学生占总数的９０％，而１９０８年至１９０９年两年间，小学生人数占９５％。这些反映出清末兴学的热潮是从基础抓起的，同时也反映出当时主政者们自觉地把国民教育与普及教育有机的结合起来。到了１９１０年学部明确表示把以发展普通教育作为重心，尤以大力发展小学教育为急务，为此控制高等教育的规模与数量，其他各种学堂则量力兴办。动荡剧变的近代中国社会，在教育发展上表现为传统教育制度的崩溃和新式教育的建立与成长，而清末的教育正处在这种转变的初级阶段，而私立教育特别是小学教育正处在这种转变的前列。第二节主政者们的教育主张研究一个地方的教育，离不开研究主政者对教育的重视程度，而作为刚处于发展状态下的清末小学教育，更离不开主政者悉心的呵护。一、袁世凯的教育主张袁世凯在任直隶总督期间，主张抛弃只有少数精英才能接受教育的传统教育；指出全国民众都应接受教育，因为“国有一人不学，则失一人之用，故国家恒视就学儿童为国家之一分子，蕲有以浚发其智慧，以张内治而御外侮。”ｏ为此袁世凯提出了实行义务教育的思想。“吾国亦定初等小学四年为义务教育年限。”ｏ不仅要求所有学龄儿童受到教育，而且还要谋求使社会上的每个人都有受教育的机会，规定“贫民子弟果无力接受较深之学问，国家自宣代谋简便之法，俾于之能上得铢寸之益”，“小学校设补习科，责成实行，以图国民教育之补充。”ｏ（二）、关于教育目标教育目标就是指培养什么样的人才问题。袁世凯认同首先应该培养有个性有自主能力与能力的人才，对学生、教师应“善导个性，应其禀赋而施以学术”。＠提倡具有政治意识的主动国民而不是麻木不仁的国民。①朱有璩：‘中国近代学制史资料（第三辑上册）ｈ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１９９０年，第３０页②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编，‘中华史档案资料汇编》（第三辑教育），江苏古籍出版社，１９９１年第２６页。＠朱有璩：‘中国近代学制史资料（第三辑上册）》，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１９９０年，第３３页④朱有瑕：《中国近代学制史资料（第三辑上册）》，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１９９０年，第３９页（－－）、关于教育内容袁世凯认为教育要务实，“崇实之道，分两项言之。一曰物质之实，若数学科、理化科等，皆国民知识技能之必需之学科也，不得图事纸上之研究，必验之试验，以为利用厚生之道。一日精神之实，若政治学、法律学、教育学等，皆立国之大本原也，不得徒为理论之竞争，必察国俗民情以定实地施行之准则。”ｏ也就是说，教授自然科学要注重试验，教授社会科学要与中国的实际相结合。（四）、关于教育管理在教育管理方面袁世凯强调“设法优待小学教员，使各尽心于职务”，“拟定小学教员年功加俸法暨小学教员退隐费，扶助费施行各规程。”ｏ还主张唤起地方民众办学的自觉性，要求“各县暂就原有区划，分为若干学区，于一定期限内必须设置学校”，“各县小学，均令就地筹款，以养成人民之自觉力。”・袁世凯认为，要推广小学教育，实现地方自治，离不开下级地方官吏对小学教育的重视，为开拓地方官吏的眼界，派遣地方赴日本游历，“以扩张其见识”，“参观行政、司法及学校实业，…・・小学尤须加详。夜则延请日本教师讲授教育学、管理学、学校制度，每人递交东游日记一份。”固同时也派遣赴日留学生学习日本的教育。“１９０２年～１９０６年在袁世凯任直隶总督期间，直隶留日学生多达７００余人，居全国第六位，北方第一位，他们涉及的科目以师范类最多。”＠游学官吏、留日学生的回国后，见闻大为拓广，思想明显开化，对兴学大有裨益。袁世凯在学制上曾起了开创性的作用。１９０１年１１月袁世凯在任山东巡抚任上，制定了《山东省城试办大学堂暂行章程》，不仅为山东兴办新式学堂的纲领，而且成为全国书院改为学堂的样板。袁世凯也非常重视学制在推行小学教育中的作用，“要使等级不至相陵，规模于焉大备，庶几人易从学，学易收效，而才彦可期蔚兴。”＠袁世凯认为教育要分阶段进行，孩童“自七岁起至十四岁进入蒙养学堂”，“小学堂学制两年。”１９０６年袁世凯主持制定了《直隶师范学堂・小学堂暂行章程》，不仅弥补了《奏定学堂章程》的不足，而且完善了中国近代教育体系，规定了学校的建制、修业年限，同时对学校的组织领导、课程规则、经费以及图书仪器的①朱有璩：‘中国近代学制史资料（第三辑上册）＇，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１９９０年，第２９页＠朱有璩：‘中国近代学制史资料（第三辑上册）＇，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１９９０年，第３６－３７页（９朱有璩：‘中国近代学制史资料（第三辑上册）》，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１９９０年，第３ｔ．３２页④‘袁世凯奏折＇，‘遣派官绅出洋游历办法片》，第１１６２页。⑤【日】实藤惠秀：‘中国人留学日本史＇，三联书店．１９８３年，第３５页。＠‘袁世凯奏议＇，天津古籍出版社，１９８７年，第３１７～３１９页。采购、保管，做了详细的规定，做到有章可循，有法可依。二、严修的教育主张袁世凯曾经对严修的弟子陈宝泉说：“吾治直隶之，日练兵，日兴学。兵事我任之，学则听严先生之所为，吾仅指挥而已。”＠可见直隶教育的发展离不开严修的苦心经营。１９８９年，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七届二次会议通过议案，褒扬严修一生倡导新学的功绩和培育英才对祖国的贡献。其教育主张是：（一）、提出了改革科举的主张严修是变革封建教育、推进新式教育的积极倡导者。１９０５年废除科举的奏折是由袁世凯领衔上奏的，但这与严修的支持密不可分。（二）、提倡普通教育１９０６年，严修强调：“其国无论富贵，男女老少，皆能知书通大义。”并且明确表示“今中国振兴国务，固宜注重普通之学，令全国人民无人不学。”。官场失意、奉行教育救国的严修，通过在家兴学来实践其教育思想，广设学堂。＠为了普及教育，严修曾两次东渡日本考察，“两度瀛山采药归”ｏ，“访富士见小学……（主张）先立小学，建增女学堂，次立幼稚园。”＠深感“彼邦富强，实由于教育之振兴，益信欲救国，须从教育入手。”＠在１９０２年９月１６日，严修访问日本时候，在日记中记载“小学校必须私立乃广，之力万不能遍，东京小学校三百余，官立者才八十余耳。”ｏ任直隶司督办后，于１９０４年再次东渡日本，重点考察学习“教育行政管理，教学内容及其方法，尤其是关注日本的普及教育的实践经验。”＠“见彼邦社会秩序良好，交通发达，实业振兴，而人民工作勤，知识富，即贩夫走卒，而闲暇之时，亦无不人手一报，明悉国家大势。叹曰：是非由教育之力不为功。”回（三）、重视师范教育在发展新式教育的过程中，严修非常重视师范教育和师资队伍建设。１９０３①陈宝泉：‘严范孙先生事略》。⑦‘奏请宣示教育宗旨折》，见‘大清教育新法令＇二编，商务印书馆刊本，１９０６年。＠王芸生：‘严修与学制改革）见‘文史资科选辑＇，８７辑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第１０５页。④‘五十述怀＇。⑤‘严修年谱》第１３９页。＠张伯苓：‘四十年南开学校之回顾》，‘张伯苓教育论著选》，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７年，第３１１页。⑦‘严修年谱》第１３９页。⑧武安隆、刘玉敏点注《严修东游记》，天津人民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５年，第１４３．２０１页，。⑨武安隆、刘玉敏点注‘严惨东游记》，天津人民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５年，第１４８．１５０页，。１４年严修督促成立了教员补习所与教员研究所，派遣教师入东京弘文书院师范科深造，为师范教育的发展造就人才。三、陈宝泉的教育思想陈宝泉，严修的学生，１９０３年被直隶学校司保送到日本留学，入弘文学院，专攻师范类速成师范科。回国后，在严修的推荐下，任职于直隶学务处普通科，负责中小学教育，其教育思想就是：（一）、主张教育救国。１９０５年，陈宝泉在《通俗国民必读》中提出“要有国民资格，必须先受教育”，“如今世界文明各国，莫不重视教育，就是所谓文明野蛮，全是从教育无教育分别。”为此强调普及教育的重要性，“但有一两个英雄豪杰，是断乎不能济世的，必须一国的人受教育，全有完全国民之资格，然后能够保持住国家，保得住种族”，“世界列强不敢蔑视我国人民了。”西他强调通过教育塑造国民，普及教育来挽救民族危机。（二）、倡导了义务教育的思想。在１９０６年３月，陈宝泉与李廷玉、藏守义共同拟定推行义务教育的１４条办法，曾上书直隶总督袁世凯，由袁世凯饬令先在直隶试行，“人人皆属国民，人人宜受国民教育”。向严修建议在各州府厅州县设劝学所，目的就是引导儿童入学，推广普及教育，“使邑无不学之户，家无不学之童。”陈宝泉的教育普及理论对直隶乃至全国义务教育思想的提出、实践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学部提出的强迫教育，其实就是《直隶劝学章程》的翻版。“教育之普及，皆创自直隶，各省转相效法。”＠陈宝泉在任直隶学务公所图书科副科长期间，编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份省级教育期刊《教育杂志》，也纷纷为其它各省所仿效。第三节直隶小学堂的涌现清末兴办学堂中，成为各省之冠者，首推直隶，直隶之冠者，首推天津，①‘陈宝泉退思斋诗文存’，转引蔡振生、刘立江编的‘陈宝泉教育论文选），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６年。⑦‘养寿园奏议辑要＇第３９卷。具体到天津，为严修，而襄赞躬其事者，则以林墨青出力最多。ｏ所以直隶小学堂的涌现，离不开这些教育家在兴学过程中所付出的艰辛努力。直隶小学教育是在民族危机和财政枯竭的情况下创办的，“盖自庚子后，创巨痛深，津人士渐觉悟，无普通教育，绝不足以抵抗列强，于是始设义塾为小学。”ｏ而当时直隶是“自兵燹以后，元气大伤”，“是以直隶省筹办学堂，较各省尤难着手。”。经济上的拮据，增加了兴学的难度，这客观上要求在兴办小学堂的过程中，因地制宜，变废为宝，对旧衙门、寺庙进行改造利用。袁世凯曾在奏折中说：“学政已经裁撤，旧有衙门已经废除”，“应改作顺属各项小学堂，化无用为有用，以仰副朝廷兴学储才之至意。”回严修自从贵州学政卸任后，回到天津在家实践其教育思想，创办了严氏家塾，招收其子侄、亲友为学生，聘请张伯苓为家庭教师，亲任国文老师。并且设立女塾，编了“邻家有女一放足，走向学堂去读书”的《放足歌》，鼓励女童接受学校教育，严修成为了天津兴办小学的第一人。１９０２年，严修召集林墨青、华硕甫、赵幼梅、华寅皆等商议，众人均以庚子以后兴办小学为当务之急，创办了“严氏小舍”，然后又将王贤宾、李宝恒于春天创办的两家私塾与盐商王文郁捐资兴建，由林墨青筹办的另一所私塾合并，命名为天津第一小学，在旧学署设斋招生，延师授课，最后地址选在汇文书院，此为天津正式小学堂的开始，被称为“黄河以北之创举。”＠严修对第－－ｄ，学的教学、管理倾注大量心血，《严修年谱》中记载：“１９０３年１１月５日，（严修）至第－－，Ｊ，学堂考验学生文题一，算题二，作毕又各读经二三段，十一时止……午后到研究所者数十人，研究毕，又做游戏运动。”在课程设计上，严修还亲自为第－－ｄ＂学制订课程时间表。在严修的鼓励下，卞家的卞宝廉和张家的张炳等捐资在育婴堂设立蒙学，有学生６０余人，校址最后定在文津书院，１９０４年命名为天津第二小学，采用日本的教学模式。１９０３年严修总共创办１６所男小学，１ｌ所女子小学。随之各地庙宇纷纷改为小学堂：１９０３年首先在西门里城隍庙创办了天津官立两等小学堂，这为天津官立小学堂的开始，紧接着官立小学纷纷成立了。①‘天津十二教育家＇，天津市政协文史委员会，第８８页。②‘直隶教育杂志》，‘直隶天津设学之发起’，１９０７年，第４期。③＜袁世凯奏议＇，第５１６页。④‘囊世凯奏折），第１３３７页。⑤‘清季各省兴学史》。台北文献出版社。１６严修积极鼓励社会绅商办学，特别是盐商。据《天津保甲图》记载，３９１家长芦盐商中，天津城里居住了１５９家，他们多住在东门外、北门外。当严修办教育时，动员亲家盐商华氏捐银１０００两。当办学初见成效时，盐商亲友大力支持，至１９０４年盐商办小学、中学、女塾７０余所。严修在直隶教育学校司任职一年半期间，到１９０６年，直隶各学堂学生达８６６５２人，优级师范学堂ｌ所，初级师范学堂８９所。林墨青（１８６２，－，１９３３），名兆翰，天津人。从清末光绪庚子年后，热心兴学，在严修的推荐与支持下，历任直隶学务处参议，津郡学务总董，天津县劝学所总董，社会教育办事处总董，广智馆馆长和《星期报》社长等职。他认为，要为直隶省（今河北省）兴学，必先从天津倡导，小学应是培养人才的基础，故兴办小学为急务。并曾于１９０９年（宣统元年）被派赴日本考察教育。回国后，帮助严修兴学。在庚子年天津城陷落后的九月问，林墨青随同严修开办了“冬季学社”，随即在天津掀起了直隶办学的第一个高潮。据‘天津县新志》记载：“这一时期中学堂七所，男子小学堂８９所，女子小学堂２３所。其主事者为严修，而出力最多者为林墨青”，“呻吟于床第间，犹手订兴学规章制度不辍。”①袁世凯对林墨青的热心兴学深为嘉许，曾为之专折上奏，奖以内阁中书衔。严修在给林墨青的诗中，有“津痒半是旧祠庵，开创经营兴味酣”之句，并自注云：“津邑设学，君实创始，最初１６处，皆君一手规划，商借祠宇，用力尤多。”以下用表格来说明直隶小学的办学情况。表一：１９０７年（光绪三十四年）直隶小学堂统计表高等小学堂数目２１８两等小学堂数目５４初等小学堂数目７５９６人数７８７８人数５０３２人数１３３８８４全国第二位全国第三位全国第一位（以上资料来源于陈翊林的《最近三十年中国教育史》）表二：１９０８年（光绪三十五年）直隶小学堂统计表Ｉ高等小学堂Ｉ数目人数两等小学堂数目人数初等４、学堂ｌ数目人数Ｊ①‘天津十二大教育家），天津市政协文史委员会编，第８７页。１７１７４８６３９１０１８７０４８５３４１８０４８９全国第二位全国第三位全国第一位（以上资料来源于陈翊林的《最近三十年中国教育史》）表三：１９０９年（宣统元年）直隶小学堂统计表高等‘、学堂两等小学堂数目１４８初等小学堂数目１０２５９数目１６２人数９４６７人数１１７８人数２０９６６８全国第二位全国第五位全国第一位（以上资料来源于陈翊林的《最近三十年中国教育史》）从以上图表我们可以看出，直隶小学的学堂数目、入学人数在短期内急剧增长，其中初等小学出现明显的增加。学部１９０７年统计，直隶小学堂数目居全国第一位，达到了７３９１所，小学生数目居全国第二位，总共达到８８７４４人。毕业于师范类的小学教师和从事小学教育的外籍教师数目居全国第一位。劝学所、劝学所的总董居全国第一位。ｏ“１９０３年～１９０８年，直隶小学生从６０００人增加到１８万人，入学率从０．１４３％增加到３．２０８１％，其他省份远不及直隶。”国１９０６年学务大臣的视学训辞中，“各府州县中小学，均次第兴办，海内言学务者，以湖广直隶并称，洵非虚誉。即以天津而论，学生多至数千人，又为各省之冠。”“本大臣来津视学于各中学堂，详加考察，大都办理合法，日有进步，尤其民立小学之推广，以具有教育普及之基。”＠①陈启天：‘近代中国教育史》第１４７－－，１４８、１５５－－１５７、１５７－１５９页。＠冥飞：‘教育普及至速二百年），‘教育杂志），第２年第３期，１９１０年。③ｔ直隶教育杂志》第一年，第十期。第二章培养师资与招收学生师资的培养与招收学生是兴办小学教育的两大关键任务，直隶在兴办小学教育的过程采用多种手段去培养小学师资和招收学龄儿童，体现了办学的灵活性，形成了小学教育的“直隶模式”。第一节小学师资的培养师资是学务得以开展所必备的条件之一，是各级各类教育的基础。欲振兴学校教育，必先重视师资的培养。１９０４年１２月１５日的《时报》文章云“今日中国之言革新者，不论保守党、进步党、激进党，莫不公认教育为当今唯一之问题矣，就教育而论，不论官立学堂、民立学堂，莫不公认师范为当今唯一之急务矣。”ｏ日本教育家日户胜郎说：“清国教育下手之第一着，莫不急于先起师范学校，以造就各省小学校、国民教育之教员，养成教员者，是教育上最先最大之急务也。”ｏ直隶在推行小学教育的过程中，所需师资数量与实际培养能力之间存在较大差距，这迫使直隶教育行政、教育家设计出多种培养师资的方式，不拘一格开辟培养小学师资的渠道。袁世凯在兴学的过程中，非常重视小学教师的培养。“育才莫先于兴学，兴学莫重视于得师。”＠“师资既富，学自易兴，此为办学入手的第一要义，不可稍涉迟缓”＠。师范教育为各级教育之母，直隶的师范学堂可分为三类：第一类优级师范学堂。根据奏定优级师范学堂章程的规定：“优级师范学堂在各省宜设一所，省级优级师范学堂初办时，可与省城初级师范学堂并置一所，俟以后首县及外州县全设有优级师范学堂，即将省级初级师范学堂升高。”＠光绪三十一年直隶保定师范学堂分为优级和初级师范学堂。优级师范学堂３年毕业后派作中学教员，初级师①朱由璩：‘中国近代学制史科’，第二辑下册，华东师范大学，１９８９年，第２７５页．＠吴汝伦：‘东游执录＇，‘日户胜郎来书）。＠璩鑫圭等编：‘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汇编・实业教育・师范教育），上海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４年，第４２８页。④‘袁世凯奏议（下）＇天津古籍出版社，第１６６页．＠‘中国近代学制史料＇第二辑下册，第２４７页。１９范学堂５年毕业派作小学教员。为了确保师资，袁世凯将归国的留日学生调任该学堂的领导岗位。例如金邦平曾一度兼任直隶师范学堂斋务长，高淑琦任直隶师范学堂教员兼斋务长，张瑛绪为该学堂监督，此三人被袁世凯称为“本省不可多得之人才，砌直隶保定师范学堂成为全国最早的师范学堂之一。根据奏定章程，师范学堂应附设小学堂以供本学堂学生之实地练习。保定师范学堂设立附属小学一处，以便增强教师的师范技能。在初级师范学堂设附属师范小学这一模式在直隶教育中被广泛采用。“师范生在毕业前一、二学期，应至附属小学内实习教授、管理、训练等法，庶毕业后出任小学教员，不致茫茫无依据。”ｏ“先自演说或令从旁观察，藉资则仿”，“此堂开办最早、学科与教员均合宜，成绩甚佳，附属小学成绩亦良。”ｏ第二类初级师范学堂。《奏定初级师范学堂》第一章规定“初级师范教育以习普通学外，并讲授管理之法为宗旨”，“以全国人民识字日多为成效”，与小学教育目标一致，说明初级师范学堂主要以培养小学师资为目的。为了给普通教育造就初等小学堂教员，直隶学务处呈请在保定省城西关张公祠内设立一所初级师范学堂，“为同省之先倡”，为“各省之先导。”固开设八门学科：修身、教育、算术、历史、地理、格致、图书、体操。课程规制仿《奏定初级师范学堂章程》简易科办理。“学生定额四十名”，以“六月为毕业期”。其共有教职员工四人，教员一人即日本教员小林鹤藏，曾任职于学务处编译局。“曾充任小学教员，深通教授管理诸法，堪以胜任”，议授员兼庶务员三人。“议授员汪景奎、汪为栋、庶务兼议授员张彬”＠帮同议授。光绪三十三年初级第一师范学堂停办，宣统元年在原址改建了第二师范学堂。光绪三十一年上谕停办科举考试后，袁世凯通饬各属一律添设初级师范学堂，“地址及以原有之考棚及传习研究等所暨校士馆分别改拓而成，务令合法，可容纳一百五十人之数目。”其经费即从“历届办考，供给例费及乡会试宾兴公车等费内分别提充。”并设附属小学，多设旁听生，在堂诸生“只给伙食，不给津贴……亦许设私费生。应需教员统由学务处选以规划一。”＠以后各州①‘袁世凯奏议’（下），天津古籍出版社，第１６６页。②‘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汇编》，上海教育出版社，第１９１页，。③‘学部奏派调查商隶学务员报告书＇，《东方杂忠》，第网年，第１Ｉ期。④‘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汇编・师范教育・实业教育》，第７３５页。⑤‘保定初级师范学堂职员学生姓名录》，‘教育杂志》，光绪三十三年第二期，第７页。⑥《督宪袁世凯通饬各属从速筹款添设初级师范学堂扎》，‘教育杂志》光绪三十一年，第三期。２０县初级师范学堂纷纷设立“几万处”。下面我从保定师范学堂的课表来说明它在培养小学师资的目的。保定师范学堂第一教室上课时间表。≮泌第１日第２日第３日第４日第５日第６日第１／‘、时学科农学教育手工伦理教育图画教习竹内中谷芝本谷中谷新纳第２小时学科地理算学文法博物地理图画教习大镜高步永井大镜新纳第３小时学科手工理化外国体操算学经学教习芝本关本大镜全高胡第４／。、时学科算术体操算学算学算学算学教习高全高高高高第５，、时学科博物地理博物农学外国史学教习永井大镜永井竹内大镜韩第６，。、时学科体操史学体操史学理化体操教习全韩全韩关本全日岔（资料来源：据《保定师范学堂各校每星期教授时间表及教习姓名表（光绪三十年九月末至十二月末）》一文的统计，参看直隶学务处编：《教育杂志》，１９０５年６月１５日，第６—７页）从课程安排的量上我们可以看出，在每周３６节课中，日本教习担任１８节，占总数的一半，反映当时直隶小学教育以日本为学习对象；从开设课程的内容来看，都是为培养将来小学教师的专业水平和师范技能为目标，可见保定师范学堂在办学的宗旨上是明确的，定位是准确的。第三类：师范传习所。《奏定初级师范学堂章程》立学总义第一章第五条规定：各州县于初级师范学堂尚未齐设立时，宜急设师范传习所。择省城初级师范学堂简易科毕业的毕业生之优先者分往传习所传习。其讲舍可借用书院、公所或者寺院等类，其学生向在乡村市镇以教授蒙学馆为生。所授课教师必须“品行端谨，文理平通，年在三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者，均可召集为传习，限定十个月为期。毕业后给以准充副教员之凭照，即令在各乡镇开设小学……俟各省城几个州府初级师范学堂毕业有人，传习所渐次裁撤。”圆可见传习所是培养小学教员较为快捷有效的办法之一。“１９０４年１２月，直隶各州府县速立初级师范学堂，并照章除完全科及简①‘北洋公牍类纂）卷１０页。②‘中国近代学制史料），第二辑下册，第４０６’－－４０８页。２ｌ易科外，添设预备科及小学师范讲习所。”国到了光绪三十二年直隶已建有优级师范学堂１所，初级师范学堂７８所，共有学生３９９９人，建有师范传习所１２所，共有学生５０４人。ｏ袁世凯认为如果单独由中学堂、大学堂来培养师资，少说也要一二十年，那样“未免旷日持久”，不利于教育的普及，必须寻找一种通融的解决办法，提出考选各州县“中学已略具根柢”的举贡生员，对他们进行半年的短期培训，让他们教小学堂中一年级的学生，而小学堂中二、三、四年级的学生分别由经过一年、二年、三年培训的举贡生员任教，以期小学堂尽快办起来。”＠利用这种办法袁世凯在直隶地区设立了许多所师范速成班，“以期多获教员。”回“１９０５年直隶学务处饬令各州府及直隶州，厅设立初级师范学堂，培养高小和初小教员，各县设立师范传习所，专门培养初小教员，为一种短期培训班。以下是当时南北两大教育大省（直隶与湖北）为普及小学教育而创设的初级师范学堂和传习所学生数量的比较表。表一：直隶初级师范学堂、传习所数目表时间初级师范学堂传习所完全科学生数目１９０７焦直隶７２２学生合计人数湖北１２８７２５２６４６简易科学生数目直隶３８８５１８９９Ｓ２１湖北６４６６１０６８５湖北３５０３９９１４３直隶２４３４０３９９直隶。５１５４３２７６１８５１湖北２４０３１４９５１７０２１９０８笠１９０９盆９１３９３ｌ（资料来源：据《中国近代学制史资料》，第二辑下册，第４６５－－－４６８页，《东方杂志》，光绪三十三年第十一期整理而成。）①‘东方杂志＇，第十一期，第２８８页。②光绪三十二年五月二十七日‘大公报）。③‘袁世凯奏议》，天津出版社，１９８７年，第５４８页。④《直隶教育杂志’１９０５年１２期。第９页。２２表二时间初级师范学堂本国毕业者１９０７当时两大教育大省在教员资格比较表传习所未毕业者外国人本国毕业者湖北１６合计外国人未毕业者直隶湖北９４１１５外国毕业者湖北芷直隶７７湖北３９直隶２湖北４７直隶３直隶ｌ湖北５直隶１０湖北１６直隶１湖北８直隶１９０８Ｉ７３３１ｌ１７１１６４５７９６９拒１９０９４０６０７１５ｌｌ２７２ｌ９２８３２５２１３７４１６８矩（根据《中国近代学制史料》，第二辑下册，第４０４页和８３８页整理而成）从以上两个表格我们可以看出，直隶师范教育整体上还是处于比较稳定的发展中：首先从直隶本身教育发展来看，光绪三十三年初级师范学堂简易科几乎占据师范生总数的三分之二，两年后，虽然师范生总数有所下降，但无论是优级师范学堂还是初级师范学堂其数目不但没有下降而且还略有上升。其次，与同时期小学教育发展较有成效的湖北相比即使到了宣统元年无论是学堂数量还是师范生的总数，直隶还是遥遥领先于湖北省。改良私塾也是解决师资问题的有效途径之一。随着社会的发展，私塾已经不能适应新式教育的开展，私塾的弊端日益显露。“聪颖子弟，往往为村学究所误，读遍四书五经，十六七岁而不能通一字。”回“查各府州县官立私立两等小学堂虽已设立，而与私塾相比较，尚不敌其十分之一。推厥由来，塾师之阻力甚大，听之不可，禁之未能，唯私塾改良一法，已为学界所公认。们光绪三十三年（１９０７年），直隶提学司通饬全省实行私塾改良，直隶提学司规定：从改良塾师算学入手，由地方官聘本城曾习师范者教之，谕令塾师每日晚间到本城劝学所听算学两小时，六月毕业。一个月后，即以每晚所习者传诸其徒，这样塾师昼间教学，晚间补习，两不相妨。”“传习塾师既与劝学所直接应有总董随时稽查，并令一律同用教科书及教授法，至此，则私塾改良之事可期实行，如或因风气未开，暂行私①‘直隶教育杂志＇，１９０５年，第２期。②‘直求教育杂志＇第７期．１９１８年，第２７—２８页。２３塾之名，亦无不可。”ｏ为了使一批原来从事私塾教育的“乡间老生寒儒”能适应新式教育的需要，特规定师范学堂设旁听生，并且“不限名额，不定功课，不给奖励，久暂来去听其自便。”ｏ直隶提学司的实行以及私塾改良方法，措施较为具体，便于操作，不仅为普及小学教育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使私塾自身开始了自我完善、实现从旧私学向新的教学组织形式的转变。为了提高教师的师范技能，１９０３年在严修的倡导下，成立了教员补习所与教员研究所。教员补习所设文理法商等学科，聘请金邦平、张伯苓等十余人担任教师；教员研究所每周末集合各小学教师及关心小学教育发展者，研究改革课程与教学方法，每次活动，严修都必到。ｏ“补习所（培养师资）、研究所（研究教育）开全国教师培训机构之先河。”ｏ还有其他方式来培养直隶小学师资。光绪二十八年设立直隶师范学堂，在总教习渡边龙圣的规划下，招收学生名额数达六百人，分成半年、二年、三年、四●ｎ种，并规定有短期生回堂补习之法，使只经半年学习的学生，在任教一年之后，还能再回来学习，训练提高小学的师资。”＠同时，还积极的引进外资或者派遣留学生，培养小学教员，“同期派遣日本留学生速成师范生两百余人。”＠从上表中也可以看出直隶是聘请日本教习最多的省份之一。为了确保师资的来源和毕业生毕业后能从事小学教育，直隶学校司给予师范生以物质上的鼓励。光绪二十九年的《学务纲要》中提出各学堂应给学生补贴学费，认为“初等小学堂及优级师范学堂不收取学费。”⑦光绪三十三年学部颁布的《征收学费章程》中规定对“师范学堂不收学费”。实行免费教育。同时学部奏定小学教员章程二十七条及优待小学教员章程十二条。＠其实早在光绪二十八年，袁世凯《奏办直隶学堂暂行章程》中规定师范学堂“饭馔及一切书籍、灯油茶炭等项”＠均由学堂供给。直隶师范学堂为各县培养小学教师，其经费由各县每年①‘直隶教育杂志》，第七期。②‘直隶教育杂志》第５期。＠陈学恂：‘中国近代教育史教学参考资料＇上册，北京人民出版杜，１９８６年，第盼页。④‘天津十二教育家》，天津市政协文史委员会，第８８页。⑤汪向荣：‘日本教习＇，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中国近代学制史料》，第二辑下册，第４０４页。⑦朱有璩主编：‘中国近代学制史料》，第二辑（上册）第９５页。＠《学部奏定各学堂征收学费章程＇，‘教育杂志》，光绪三十三年，第五期。⑨‘教育杂志，二卷一期，第５６页。⑩‘奏办直隶师范学堂暨小学堂折》，‘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汇编・学制演变》，第７７页，－８８页。每位“六十金，经学校司转发直隶师范学堂，作为学的伙食各项所需专用。”ｏ为确保师范生毕业后能从事小学教育，袁世凯饬令提高教师待遇，“学道清苦异常，应请从优给俸。原在四千量以上者，改为八千两；原在四千以下者，改为六千两，俱按十成支放，永不折扣。”ｏ为营造尊师重教社会风气，陈宝泉提出“学校教员宜优待，而小学教育为国民教育之母，对小学教员尤宜敬重。”＠除了在物质上对小学教员进行奖励，还加强了对教员职业道德教育的培养。日本小潘勇治在天津初级师范学堂开学演说：“诸君（初级师范学堂学员）既以教育为己任，Ｎ－－－三十年后之天津，其影响惟诸君是赖。”“诸君以聪明品行资格为第一要义，诸君之聪明品行、资格必高流俗一筹，诸君为教员，将来为国内第一流人物，惟教员以己之聪明、品行、资格足以教人。”“教员为儿童之模范，故教员人品不可不端，凡疾言厉色，酗酒一切粗暴直举动，皆不可行。”＠陈宝泉要求师范生“以教育事业为第二生命，以师范名誉为无止财产。”囝第二节：小学生的招收一、对小学生的劝说兴办新式学堂和普及小学教育是晚清新政的主要内容之一，但是招募学龄儿童入学，成为制约新式教育的瓶颈。“直隶风气向来同陋……老师宿儒益胶执故见，鲜知变通，一旦视地方执政扦格而不入，小则谤议，大则阻挠。”＠面对适龄儿童入学，“然而乡里士民，瞻前顾后，莫不戚戚焉忧之。”ｏ清末直隶兴学之初，各地风气不开，不明白学堂为何事，甚至对小学教育采取敌视的态度，“入学堂是绝我生活之路也。”＠故“社会固弊实为教育不能普及之原因。”＠在如此情况下，招收小学生入学实在不易。各地为招徕小学生，采取了许多办法。如规定①‘中国近代学制史料＇，第二辑下册，第８８页。②袁世凯：‘养寿园奏议辑要》，项城袁氏宗和１臧刻本，１９３７年，第１２５０页。＠‘陈宝泉退思斋诗文存》，转引蔡振生、刘立德‘陈宝泉教育论著选＇，人民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６年．④‘教育管理义’，第４ｌ页。⑤＜陈宝泉退思斋诗文存》，转引蔡振生、刘立德‘陈宝泉教育论著选》，人民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６年，第６７贞。＠‘直隶留学日本学生粱志宸二百五十人请通饬公派绅士游学游历公禀并批＇，‘北洋公牍类篓巩第ｌ≯１６页。⑦‘直隶留学日本学生粱志宸二百五十人请通饬公派绅士游学游历公禀并批》，‘北洋公牍类纂＇，第１５～１８页。＠‘直隶教育杂志》，‘冀州查学李会藻查视新河各小学堂情形禀》，１９０５年，第二期。＠‘东方杂志＇，第１年ＩＩ期‘论教育之不能普及））．２５“无论何等人，皆可入学堂，不必问身份家清白与否，男女并授，不须分别。”ｏ同时光绪二十八年袁世凯颁布《奏办直隶学堂暂行章程》，规定小学堂“学生饭资，应由学堂自备，或由地方官酌筹津贴。”ｏ“多方津贴，筹饭费加，奖赏各膏火．”ｏ为使学生了解免费教育，常有这样的招生广告：“本学堂欲扩充学级，广招新生初等、高等小学，俱不收学费。哟在保定也贴出了这样的免费入学广告“凡年龄在８．１３岁间可到九贤巷第－４，学堂报名，不取分文学费。”＠天津的官立学堂出了这样的招生广告，“众位呀！现在快年底了，河北老铁桥、东药王庙两等小学堂有招生了。众位家里子弟，有愿意上学堂的８、９岁或者１３、１４岁的、念过几年的全都可以到我们学堂报名。众位呀！别来得太晚了。”＠这些措施大大地提高了学生的入学率。为加强对小学教育的管理，直隶改变了原来的小学管理机构。袁世凯认为“科举制与学堂情事既不相同，则制度亦应稍变。”ｏ时任学务处督办的严修提倡小学教育并向袁世凯建议成立劝学所，“作为指导设置学堂及奖励就学事务的教育行政基层组织，采用日本地方教育行政管理，派定查学人员分赴各州府考察办学情况。”＠光绪三十一年，袁世凯饬令“各州府、直隶州特设劝学所，以至所属城坊村镇劝谕设学。”＠劝学所“总汇各厅州县全境学务，设总董一员，总董对学生进行指导劝诱。各州县还以三四千家为单位划为一区，每区设劝学员一人，负责学区劝学之责，挨家挨户劝导已届入学年龄的子弟入学，以期学务日渐推广。并以“劝募学生的多寡定学员成绩之优劣。”画”同时也对劝学员的劝学方法进行了规定：“劝学必须婉言劝导，不可稍涉强横……对所劝之家劝其复向亲友辗转相劝，并于开学时引导各乡父老参观。”１１劝学的内容是“劝入学，劝买书，劝勿旷课，劝勿退学，以白话传之各村镇”，“故兴学成绩显著。”１２署赵州严刺①‘大公报》．‘讲求普及教育法》。光绪三十二年十月十九日。②‘奏办直隶师范学堂暨小学堂折》，‘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汇编＇．③‘盐山新志＇卷五，第６６页。④‘大公报》，九月二十四日，光绪三十二年。＠‘大公报＇十一月初六，光绪三十二年。＠‘大公报》，１９０６年１月７日。⑦‘袁世凯奏议》，天津古籍出版社，１９８７年，第１２４７页。＠董守义、袁闻琨编译‘日本与中国近代教育》第２０－２１页。＠‘督宪袁饬学务处条议各府直隶州特设劝学所章程札》，‘教育杂志，，光绪３１年第十一二期文牍第９页。＠‘直隶学务处各属劝学所章程》，‘东方杂志》，第３年第ｌ期（教育）第２７－２９页。ｌｌ‘直隶学务处各属劝学所章程》，‘东方杂志》，第３年第１期教育，第１８－２１页。１２《查视天津县学务撤告》，‘直求教育官撤》，第３期，１９０９年。２６史以盛到任后，查考四乡学堂，虽据报有四十五处，规模都尚未完备，学生亦鲜足数，爰与劝学董李君牲炎，周历全境，分划十三学区，造派劝学员各地就本地情况多方劝导，复令各村推举学董，协力组织，每区各立模范学堂一所，查度各区之财力，或者一村之处，或者沿近三四村公立一处，不数月间，即据各区次第禀报，共开办小学六十五处，学生一千二百余名。吴桥县自设立劝学所以来，“迄丙未冬季，境内各处官立公立初等小学堂共八十五所，学生多达一千二百余人。”西“河北清苑县在保定城隍庙内设劝学所，下设６名劝学员，在限定的时间内，创办新式学堂，其中小学堂就达到１５０所。”ｏ１９０９年直隶、湖北两省劝学所机构比较所数直隶湖北１５２所６８所总董数１５３人６９人总月薪１７０９两５５９两总员数７３１人４４０人总月薪２８０９两３９６两总经费１１０６６９两１２１８３２两（资料来源：《第一次中国教育年鉴》，甲编，第３２．３３页。）据直隶督学机构光绪三十二年十二月调查，“到宣统元年，直隶共创劝学所１５２处，居全国各省之首。”＠还建立了由总董兼任的视学官制度，近代教育制度的重要特征之一就是视导制度与教育立法、学制系统、教育行政相辅相成。近代视导制度强调教学与管理过程中的各项具体环节，不断调整与目标的差距，“直隶南和县在视学官巡视前一年，初等小学名额近五六百人，巡视后，今年顿增至一千三百名。”回州县的劝学所和视学官制度的建立，开全国风气之先，对于近代中国教育行政系统的完善做出了贡献，使直隶教育便于统一管理，为新式教育的发展创造条件，为直隶教育在清末名列前茅的重要原因之一。二、义务教育的提出与实践学部所拟草案规定：“６．１４岁儿童，在学龄期内均受到初等小学教育，儿童家长、地方官吏均有督促学董就学的责任与义务。”＠直隶学务处排印的《教育杂志》１９０５年第８期《论说》栏刊载《强迫义务教育》一文，强调“初等小学堂，所以实施普及教育……为国民之命脉。”文章从学生生计与改革社会两大方面①‘东方杂志＇，第４年，第３期。②‘阎国华・保定近代教育史略》，‘直隶教育官报’，第４期，１９０７年。③‘中国近代教育史瓷料汇编・教育行政机构及团体＇。第９５页。④‘查视天津县学务报告》，‘直隶教育官报》，第３期，１９０９年。＠‘教育会议案汇录）载‘大公报），１９１１年７月２２日。２７阐述了义务教育的重要性。１９０６年３月，陈宝泉、藏守义等共同拟定推行的义务教育１４条办法，上书直隶总督袁世凯，由袁世凯饬令先在天津试行。第三章教科书及其教学方法教科书的革新为教育发展的重要标志，也是一个民族对文化选择的具体体现，它一方面要求大众化，一方面要求科学化，这是近代教科书发展的主流方向。教学方法不仅影响着学生对知识和技能的掌握情况，而且对学生智能和个性的发展也有重大的影响。直隶的小学教科书和教学方法在当时具有开创性的作用，对普及教育、启发民智起到积极推动作用。第一节教科书的使用１９０１年到１９１１年，大致为新政时期，这一时期“教科书”一词在官方文牍中经常出现。“教科书者，教育之目标，教科图书者，教育之材料。”ｏ“欲使一国之教育日有进步，在多设学校，欲使教育有成效之可睹，在办理学校者之热心，而办理学校者所挟之利器，即教科书是矣。故兴办教育欲收取普及之效，必借有用之教科书。”ｏ晚清开始了近代教科书的国产化建设历程。１８７７年成立了学校教科书委员会（益智书会）和１８９７年成立的商务印书馆，编出了《最新国文教科书》，注重知识逻辑与儿童的心理逻辑，标志着国产教科书达到了一个新的阶段。这些课本“宜取浅近之理，与切实可行之事以训谕生徒。修身、图文、算术等科，皆举易知易者，勖之以实行；其他格致、图书、手工、皆当视为重要科目，以期发达实科学派。”囝直隶小学教科书的编订，袁世凯非常重视。１９０２年８月，袁世凯在拟定①《教育世界》第十五号，１９０１年１２月。②‘申报》，‘论限用部编教科书有妨教育之进步》，１９１０年３月Ｉ１．１２日。③‘奏请颁布教育宗旨折》。直隶师范学堂和中学堂课程中，第一次使用了“教科书”和“教科图书”ｏ两词。他主张“外国文字一端，力求浅显”，“体用简赅，妇孺易解”，有利于教育的推广普及。而中国“文字艰深”，“五方之民，言语不通”ｏ为此“直隶学务处曾公开征求用浅自文字写的教科书，供小学生使用。”ｏ袁世凯一方面采用了商务印书馆已经出版的教科书，另一方面对急需而没有的教材则组织编写，故成立了直隶学务处编译局，编写、翻译出版适合本省的初等小学教材。陈宝泉从日本回国后，任直隶学务公所图书课副理长，曾与高步瀛合作，用语体文编写《国民必读》一、二、三编和《民教相安》，作为启蒙读物，发行约１０万册。１９０６年学部第一次公布已经通过审定的初等小学暂用书目时，直隶学务处出版的‘心算教授法》等１０种教材榜上有名。在全国各省中，自编教材并被学部审定通过颁行各省，直隶为唯一的一家。晚清时期的文明书局，在“学科设置上更具有近代学课意识。”回而直隶教科书大多数来自于文明书局。文明书局出版教科书（蒙学）——２０种＠书名册数１册２册２册２册ｌ册１册ｌ册ｌ册ｌ册ｌ册价格２角３角３角２角５分２角２角１角１角５分蒙学文法教科书蒙学中国历史教科书蒙学西洋历史教科书蒙学东洋历史教科书蒙学中国地理教科书蒙学外国地理教科书蒙学心算教科书蒙学笔算教科书蒙学珠算教科书蒙学卫生教科书２角５分１角①‘直隶总督袁世凯：奏办直隶师范学堂暨小学堂折》‘张之洞：致张冶秋尚书》１９０２年３月９日。②《袁世凯奏议），天津古籀出版社，第１３３９页。＠‘大公报）１９０５年４月３０日。④钱承驹编：‘蒙学格致教科书》，文明书局ｍ版，１９０３年。＠钱承驹编：《蒙学格致教科书＇，文明书局，１９０３年，第８８页。‘教科书之发刊概况），中华教育部编：‘第一次中国教育年鉴＇戊编，开明出版社，１９３４年，第１１７页。蒙学生理教科书蒙学天文教科书蒙学格致、地理、地质教科书蒙学植物、动物、矿物教科书蒙学化学书蒙学体操书蒙学经训修身教科书１册ｌ册ｌ册ｌ册ｌ册１册１册ｌ角２角５分以蒙学格致教科书为例，该书明确表明为“初等小学堂学生用书”，共八章，每章约六课。第一章为总论，包括释格致、物体之构造、物体共性、物体独特性等内容。同时这些书籍已经开始注重版权意识，在各种蒙学教科书的最后一页，都附有时任办理北洋通商事务、直隶总督袁世凯的批文，规定文明书局“编译印行各书，无论官私局所概禁翻印，保版权。”ｏ后来由于当时小学用的教科书及国文由商务印书馆编印，该馆偏重长江以南，边远省份不易购置，于是陈宝泉提出版权放任，有图书局编纂教科书任各处翻译，但须送样本经局认可，有助于小学教科书的推广。第二节教学方法的创新清末十年，由于小学师资的严重缺乏，一些有识之士认识到，单纯的靠师范传习所培养师资，一方面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能满足基础教育发展的需要，另一方面所需时间太长，至少要一个世纪。因此，客观上要求教学方法的改革，那就是单级教授法在直隶的出现。单级教授法：就是把小学的几个年级的学生变成一个学级而实行的教学方法，其特点是对这几个年级的学生同时分班教授。这种教授方法，便于穷乡僻壤推行义务教育，“筹款维艰”，“不必多设学堂”，便于节省校舍和聘请教师的费用。受日本渡边小学教育的启发，严修委托陈宝泉、邓澄波在天津西门城隍庙内筹设一所私立单级教授法小学堂，这是中国最早进行单级教学尝试，及袁君观澜掌教于北直隶，复有北直隶单级教员总所及各县分所之设，单级教授始循行于大河一①‘直隶教育杂志＇，１９０８年ｌＯ月，第９页。倍。天津县的“邓教员庆澜曾游历日本调查单级教授法，归国后单级教授法已在天津已逾五载，教法精良，士林推服。”省视学官请求“格外奖励，为尽心（采用单级教授法者）教授者立功。”国同时引进先进的教学方法，“南开小学教学系以儿童兴趣为中心，实行克伯屈式教学法，由阮芝议博士做实验导师，试行两年，成绩极佳，津埠其他小学，仿照实行者渐多。”国以下是直隶张景山的初等小学堂的历史教案第一课一，教材蒙学中国历史教科书第七篇第一章二、题目欧人东渡之原因三、目的使知欧人东渡之原因，以唤起国民自强之心四、准备世界地图，欧人东渡图五、教方由问答式，行五段教授法１．预备教师问：你们见过欧洲人么？甲生答：见过．教师问：此人属何洲人？乙生答：欧罗巴人．教师问：欧洲在亚洲何方？丙生答：西北方。教师问：欧亚之界，隔何山水？丁生答：乌拉山、高加索山。里海、黑海、地中海。教师问：欧洲人从何路来自中国？戊生答：从航路。教师问：新航路开于何时？已生答：前明．教师问：新航路开通之前，东西洋亦有交涉之事乎？庚生答：自蒙古统一亚洲，东西洋交涉日繁。教师问：欧人决定东渡有何目的？癸生日：以寻得殖民地为目的．教师问：然，今日说明欧人东渡之原因。２．提示教师问：欧罗巴人，单日欧，省丈也．欧人者，欧罗巴州之人也．东渡者，欧洲从大西洋，渡重洋而至东洋也．（先示地图，指欧洲亚洲，及东渡之舷路）自蒙古统一亚洲，东西洋交涉日繁，土耳其帝国兴，握和海航还权，于是欲东渡者，势必寻至别的新舷路，而欧人自究顿种迁移之初，社会稍有秩序至人口益繁，生存竞争，仅持农业，不足以自养，又倾慕东洋之富庶．先创兴罗盘针，欧人勇敢冒险之锐气，风靡一世。故航海而东者日多，至前明武宗神宗时，通商殖民，直至中国日本等处，亚洲之形势一变，此欧人东渡之原因也。（板书：欧人东渡）①‘查视天津县学务报告’，‘直隶教育官报》第３期，１９０９年。②‘人文月刊＇第二卷第５期。３１（教师命学生读，某生读迄．）教师问：可．子生答：欧人者，欧罗巴州之人也．教师问：欧洲在何处．（命丑生指图，丑生指欧洲地图），教师问：可．欧洲人从何处东渡？（命寅生指图，即东渡航路，寅生指解）教师问：茫茫大洋不辨东西，舷路何以开之？卯生答：先创兴罗盘针。教师问：欧人远涉重洋，亦惮艰否乎？辰生日：欧人气质勇敢，辛苦耐劳，不惮艰险。教师问：欧人亦好名誉否？巴生日：欧人不好名誉，专务实业．教师问：何谓殖民地？未生日：夺人地已居己之民，日殖民地也。教师问：欧人为什么殖民？中生曰：人口繁殖，专在本洲不能生活．教师问：欧人东渡之原因何在？亥生日：因土耳其握有黑海航运权．教师问：此外尚有甚原因？戊生日：欧人慕东洋之富庶．教师问：东渡之目的何在？亥生日：殖民．教师日：然！（又命诸生依次缓演，有误即正．毕居，命取书，读中史一课，先示范，次命诸生另读两次。）３．总括教师问：欧洲与亚洲之面积孰大？生日：亚洲．教师问：欧洲与亚洲孰强？、生日：亚洲。教师问：欧亚之开发孰早？生日：亚洲．教师问：欧人与黄人之性质如何？生日：欧人勇敢，黄人疲沓。教师问：爱国进取之精神孰优？生日：欧人．教师日：然。亚洲之地非小于欧洲，亚洲之生产非亚于欧洲。亚洲之文化非后于欧洲，而欧洲人能东渡者，是进取精神，有自强之志气，故葡西荷法诸接踵而至，而东洋之天地，宜别开一世界矣．４．应用教师问日：欧人东渡，与东洋有何损乎，有益乎？教师问：欧人东渡，是与东洋通商也，夫何损。生答：与我通商是夺我权利也。教师问：欧人夺我权利于何见之．生答：割我口岸，占我土地，非夺我权而何……生曰：尽心教育，养我国民之武勇，然后可以生存……教师日：噫，优胜劣败，天然之公理，我能自强，白人复何惧哉，诸生其勉矣。ｏ从张景山的历史教案可以看出，这采用了当时较为先进的“形式教学阶段”的模式，虽然他模仿，却是清末中国传统教育向近代教育的转换，从宏观走向微观的必由之路。它从课堂教学形式上，突破了偏重于记诵的僵化的传统教学方法①《直隶教育杂志》第１８期，１９０５年。３２的框框。在由问答式行五段教授法的过程当中，教师通过提问，给学生以思考的空间，促进了学生的积极思考。从教师的教具与提问可以看，这节课有机的把地理知识与历史知识结合起来，运用学科知识的综合，来提高学生的分析能力与解决问题的能力，同时还增强了学生的爱国之心。“我能自强，白人复何惧哉，诸生其勉矣”。这一教案反映了民族的觉醒：教育救国、尽心教育、养我国民之武勇，然后可以生存。这节课的终极目的就是在民族危机时刻，通过西方优胜劣汰的理论唤起国民的自强之心，而摆脱民族危机的主要手段就是通过教育，这种忧患意识一直贯穿于整堂课的内的文化传承之中。正如省视学高奎明、张良弼、陈思荣、陈焕桐查视天津各小学堂情形报告，指出“高等小学班均娴于兵体”，同时“积极引进外国先进教育管理模式，如林继民创立了第二个小学称为民立第二学堂，教学制度和管理方法都以日本教育方法为楷模，并聘请日本教师担任教员，这也是开民立学校请外人之先。”回再从课程表上看直隶小学堂所授课内容。天津第一小学堂课表时间第一时八、九月历史历史火地理地理水日语日语地理未教学制度教学制度日语日语历史历史金教育学教育学土日语日语日语第二时九、十第三时十、十一第四时十一、十二第五时一、二日语日语日语教学制度教学制度体育教育学地理理科理科体育日语日语体操第六时二、三第七时三、四（历史：里木：教育学地理：迁；理科：三泽：日语：松本；体操：今村教育学：波多野注：以上都是日本人教育制度：大久保）（资料来源：《严修年谱・自订・高凌雯、严仁曾编》，齐鲁书社出版，１９９０年１月，第２３页。）从材料可以看出第一小学堂的内容已经完全不同于传统的小学授课内容，没①《东方杂志’第一年，第１０期。有四书五经，而是历史和地理课占很大份量，有助于学生对世界的了解和对整体素质的提高，同时日语课占有很大比重，说明了直隶小学的教育主要以日本的小学教育为蓝本。第四章教育机构与教育经费直隶办学风气闭塞，再加上小学教育为前所未有之事物，而要把推广小学教育、开启民智作为其主要内容之一，这要求在兴学过程中必须加强学制的建设、教育机构的创制和教育资金的筹措。第一节直隶小学教育学制晚清新政时期的各项兴学措施中，最有成效的就是新学制的制定，也使得中国的教育开始融入到世界教育发展的潮流中。１９０２年，张百熙奏定小学教育为六年，其中三年寻常小学，三年高等小学堂，由州县设立，分官立、民立两种，都为高等学堂管辖，即壬寅学制。在１９０４年改初等小学为５年，高等小学为４年，分官、公、私立三种，即癸卯学制。１９０５年，宣布各县官立、公立、私立小学堂由劝学所主管。这是我国最早具有近代法规性质的两个小学章程，宣布废除旧学制。１９０９年小学章程规定：初等小学堂３年，完全科５年，简易科４年或者３年。癸卯学制，是在对国民教育为各类教育之基础的认识之上制定的，带有一定的强迫性。直隶小学教育学制都是照章实行壬寅学制、癸卯学制两种。第二节、直隶小学教育机构直隶省的督办小学机构有学校司阶段、学务处阶段、提学司阶段。（一）、学校司阶段袁世凯继任直隶总督后，认为“以直隶省会暨各副厅卅Ｉ县遍立学堂，端绪纷繁，必须有入总司学务，特奏设学务司，设督办一员，以置总办一员，分理其事。”。在光绪二十八年委派丁惟鲁、江亢甫、王金绶成立一个专门负责办理学务的新机构学校司。学校司下设普通教育处，负责办理蒙养学堂、小学堂、中学堂、师范学堂的所有一切事务及教习的考验等事。学校司的首任督办为前山东按察使胡景桂。（二）、学务处阶段光绪二十九年十一月张百熙、荣庆、张之洞所呈的《学务纲要》指出“各省府厅州县遍设学堂，亦须有一总汇之处以资管辖。”ｏ并奏请在省城各设学务处一所，有督抚选派通晓教育之人统管各省学务，并派讲求教育的正绅参议学务。同期颁布的《奏定学堂章程》，对学务处的职能作了相应的规定，如负责办理各地小学堂、中学堂、高等学堂的教员名数，统计学生入学和毕业人数及出入费用等事宜。遵照《学务纲要》和《奏定学堂章程》中的有关规定，光绪三十年五月直隶学校司改为学务司，由保定迁往天津，督办改为，下设总务、普通、专门、实业、图书、会议、游记七课，其中掌管小学的是普通课。普通课掌管有关普通教育各事项，设置长一人，副置长一人，监督初等教育部、中等教育部、师范教育部、通俗教育部事务。同时负责考查优级师范学堂之事，各属初级师范学堂、官立公立中小学堂、半日学堂的设立与废止之事情。考察蒙养院、传习所、通俗教育等、负责考查各种学堂课程规定之事、调查普通教育成绩之事等前后十六项都归普学课经理。职能的拓展与细化，一方面显现出督学机构正处在不断完善和健全之中，另一方面，也间接的反映了直隶新式教育模式在逐步的完善，各级各类学校在构建新的教育体系。游学课，主要掌管东西洋留学，监督招待部、调查部两部事务。学校司时期，凡资遣学生出洋学习，派遣教师出洋等均有督办详请总督办理。ｏ（三）、提学使阶段袁世凯在《缕陈学务为尽事宜折》中，首先指出在废除科举兴学堂的形势下，学务与地方行政的关系变得更为密切。“事情既不相同，则教育亦应稍变。①《学校设司》载《新民从报》，第１５号，１９０２年９月２日。②朱有聪主编：‘中国近代学制史资料》，第二辑上二册，第９８页。＠‘直隶学务处分课章程＇，‘东方杂志＇，第三年第一期。因此他请求“归复提学道的旧制，遇缺由学部开单，请旨简放，在外商承督抚办理，以期内外向维。”强调“今改设学堂，则教育行政之权，自督抚以至地方官皆有责任。”袁世凯建议“学部参照外国经验，重纂《学政全书》以便划清权限，选拔学堂优秀毕业生充实教职员工和教育行政机构。砌光绪三十二年直隶学务处遵章裁撤，改为提学司，统辖全省的学务，而配有辅佐提学使司的议长一人，议绅四人。提学使为提学使司的最高长官，秩政三品，在布政使之次，按察使之前。有权对学务公所的职员、劝学所总董、各学堂的监督、堂长、中外教员的考核任免。裁撤学政设提学司，标志着省级地方教育行政的转变，对清末教育的统筹发展起到极为重要的作用，取消了双轨制，结束了地方新旧学务管理混杂的情况。ｏ教育的辅助机构就是直隶教育总会。光绪三十二年六月七日，学部上奏“教育之道，普及为本”，而欲普及必须“借绅之力，以辅官之不足，地方学务才能发达。”各省成立的教育总会，是为“统筹全省教育而设，各地方教育会为筹一地方教育而设。”＠学部以普及教育为强国第一要着，通饬各省与省会及府厅州县，设立教育会以振起通国教育，现已定章程，以便颁发各省一体遵照。固开直隶教育会之先声的就是在“每月于十六日在直隶雄县高小学堂内开的研究会，研究学务进步，虽未具有章程，以教育会之先声。”＠在宣统元年闰二月七日，直隶教育总会在天津设立其宗旨为辅助教育行政，图教育之普及，应与学务公所及劝学所联络一起，推选会长副会长各一人，聘请会计若干名，其中办理事务：设立师范传习所，调查境内官立私立各种学堂的教学管理、设备及学生行检等，做境内统计报告，择地开宣讲所。＠从光绪三十三年十月一日，开始出版《教育丛录》，每月两册，发行各属，“以资比较裨勉学务之进行。”ｏ①廖一中、罗真容整理‘袁世凯奏议）（下），天津古籍出版社，１９８７年，第１２４９－．．１２５１页。②关晓红：‘晚清学部研究），广东教育出版社．２０００年，第１０８页。＠舒新城编：‘中国近代教育史》，上海人民教育出版社，１９６２年．④１９０８年８月２８日，‘大公报》。＠‘直隶教育》１９０７年第１５期。＠《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上），第３６３—３６４页．⑦‘宣化新志》，卷七，学制（下），１９１８年。３６第三节：资金的筹集筹集资金是兴学的关键。清末财政濒于破产，作为主管全国教育的学部，主要承担学堂经费、学部各衙门、各所经费和游学经费。学部对初等教育的拨款微乎其微，教育财政从未承担对普通国民实施初等教育的职责。清末，国家处于邻强环视，豆剖瓜分之际，急需人才挽救危局，在这种紧迫的形势下，一种急需型的、以人才为中心的国家兴学模式，这种模式影响、省级教育财政经费的投资方向。于是地方超脱国家财政范筹开始大规模的自筹经费，教育投资朝廷不得不让位于地方。正因为自筹自用，才出现了地方教育财政的诞生。再加上晚清地方自治的实施，地方逐渐产生了教育经费的预算决算制度，这为地方教育经费的筹集受到较为正式规则约束，而且也为地方教育经费提供了一个较为稳定的来源。小学教育经费在学部经费中的数目表１９０％１９０９年学部经费的支出学堂经费单位：银两游学经费１５００７２９２６６２９２５２８５７８２ｌ９２８３６年份总计１９０７年１９０８焦１９０９焦６１９５０１６５１０７１６８１７１５学部各衙门经费初小２６４００２６４００３３８００１７６８１６１８９２２７２８８５５２杂项经费总计９４６３８９９９０７８０１１５５６３１（引自‘学部岁入岁出统计表》见［清】学部总务司编‘光绪三十三年第一次教育统计图表》，‘光绪三十四年第二次教育统计图表》，‘光绪元年第三次教育统计图表》）从表格中可以看出，１９０７年初小的教育经费所占比例为３．８％，１９０８年初小的教育经费所占比例是３．５％，在１９０９年，初小经费所含比例是４．８％，比例有所上升，但是不能满足整个小学教育客观发展的需要。日本的办学经验表明，在整个学校教育体系中，要做到普及教育，必须把办学力量与社会办学力量结合起来，鼓励私人兴办小学。“中国的教育，非由人民发动不可，只靠把教育办好是万万做不到的。”ｏ所以必须实施筹措资金多样化。地方教育经费主要来源旧学款产，慈善款产，地方，地方官款，①陈宝泉：‘美国教育见闻及我国应该注意之点＇转引（陈宝泉教育论文著选》，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６年。３７乐捐，派捐等，这些经费有利于地方教育的发展。清末各省学务岁入统计图表类别年份１９０７焦１９０８笠１９０９焦７．５％４．７％４２．５％１５％５．９％１１．９％６．９％５．２％１００％单位：万两学生派捐乐捐杂入总计产业租入１０５１４３存款利息１１ｌ１１６官款拨给６５３１５０２提充２１５３１８１３４２０７１２２２ｌＯ１３６１２２４９０１４９１９６６２７６７百分比１９０９焦最高省川直豫直陕鲁川粤直川粤直粤湘苏直鄂黑浙川直粤川直川直粤从以上表格可以看出，直隶学务岁入来源广泛，并且居全国前列，而学生所缴纳的费用，在整个学务构成中，所占比例最少。而筹款的金费主要来自以下几个方面：对旧学款的利用、地方、乐捐、派捐等。（一）、对旧学款产的利用清于光绪二十七年（１９０１年）八月谕令“各省所有书院，与省城均设大学堂，各州县改设小学堂，并多设蒙学堂。”＠直隶各地纷纷遵章改书院为学堂。如１９０２年林墨青创办“东一”、“东二”、“西一”、“西二”、“北一”等学塾，利用废弃书院、义塾把五学塾集中于仓廒街汇文书院（东马路少年宫）成立两等小学堂。这些小学在原来书院的旧址上建成。自《辛丑条约》的签订，到辛亥的爆发，天津出现了第一个兴办教育的高潮，其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对寺庙的改造，把寺庙改为学堂，庙产充当学款。所以这些学堂也就顺利成章的继承原来书院的经费。密云县高等小学堂经费主要是“书院原来存生息本银七千六百两。”平县书院“基金八千二百缗”归官立高等小学堂使用，“学田共计二十一顷七十八亩多划归劝学所和女学堂为基产。”＠原有的书院院产拨归新式学堂使用，这样既解决了新式学堂的校舍问题，又为经费的来源提供了保障。光绪三十一年八月，清廷下诏停科举后，原来用于科举考试的许多费用移做新式教育的经费，进一步扩大了教育经费的来源。在宣布废除科举考试的当年，①璃鑫圭、唐良言：‘中国近代教育史资科汇编－学制演变＇，上海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１年，第６页。＠元年‘密云县志＇卷四，学校考。③‘安平县志》，中国社会出版社．１９９６年，第５０４页。直隶总督袁世凯通饬全省各属将历年来办理“考供给例费棚规及幕胥入等种种规费”，如实上报，“另款存储，已备初级学堂之用。”并且饬令各属将其“乡试宾兴、公车等项”ｏ也一律上报，并将各府县考棚地址汇成草图以备将来改建师范学堂之用。将科举考试旧时的教育机构及经费截为新式学堂所用，使得一批新式学堂最终能顺利的建设起来。（二）、庙产、戏捐的提收和闲散公产的利用清谕令各地方官收民间不在祀典的寺庙一律改为学堂，并由“官方代表为保护，均得借用地方公所、祠庙，以省经费。”＠倡导废庙兴学，将庙宇神像撤毁，改为学堂。顺天府学院命各属“不入祀典庙产悉准提充公用。”ｏ不入祀典庙产就是指那些庙废产存久无主持者和那些本寺人已去，庙产被别处来的僧人侵占的庙产。直隶最早的官办小学就是建立在寺庙的基础上的，具体如下：天津官办小学表一览表官立小学名称原来地址现在地址官立第一小学毗庐庵河北官上官立第二小学弥勒庵河北东门内官立第三小学准提庵西门内大街官立第四小学自衣庵河东小梯子官立第五小学白寺西北太平街官立第六小学皇姑庵皇姑庵官立第七小学堤头村河北堤头官立第Ａ，ｂ学狮子林狮子林街官立第九小学草厂庵窑洼官立第十小学无量庵内户部街（以上资料来源于璩鑫圭、唐良言：《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汇编・学制演变》，上海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１年，第２６页。）①‘督宪袁通饬各属将考棚规据实造爆已各初级师范之用札，，‘教育杂志＇，第十三期，１９０５年，第７页．②璩鑫圭、唐良言主编：‘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汇编・学制演变＇，第２７０＋－－２７１页。③以上根据齐植璐编的‘天律近代著名教育家严修》（天津文史资科选辑）第２５辑整理）‘北洋公牍类纂＞，卷十一，第“页。在严修的推动下，各地庙宇纷纷改为小学堂：河北大寺行宫庙、慈惠寺、药王庙、直指庵、放生庵、育德庵、西方庵、圣慈庵、陈家沟、葛沽村等陆续设立了官办小学１７处，改变了天津城东城西没有小学的境况，只是城南因为地势低洼多水，人烟稀少而推迟。在直隶，津保两地废庙兴学率先而起。天津兴学林墨青是当时最先倡导废庙兴学的绅士。庚子之乱后，当时学舍难找，林墨青乃大力提倡废庙兴学，亲自带领瓦木工人拆除阁庙神龛。各小学的名称就以各庙宇名称为名，所需用的学款，除去有绅士筹集外，还以各庙的地租为学务经费。林墨青以惊人的魄力，多方动员，百般劝导，使天津兴学工作取得突飞猛进的成果，为天津小学教育的兴起奠定了基础。如１９０５年直隶总督袁世凯兴办学务，在天津设立的两所官立模范两等小学堂，经知府学务处参议员林墨青的勘定与西门内及三圣庵地基兴建校舍，直隶提学史卢木斋也主张“祠宇寺观可以通融修改为讲舍”，作为筹措经费的方法之一。保定、高阳县绅士王、韩两姓把查出地四十余顷，拟“提七成归学堂，留三成为主持养瞻之资。”国“陈林庄关帝内设小学一处，学费支绌拟将庙产尽数充公，现有学董禀明县署立案以资学费。～丰润县丰台镇陈申光灏以名孝廉出洋游历，热心教育。不必劳怨，镇天仙富因主持无人，改为公立第二初等小学堂查庙产有三十余亩，代远年灭，无从稽查，现将搜寻归做该学堂经费。”＠天津海光寺主持将香火地庙私自出租违法犯案，袁世凯奏请将寺中尚存地亩二百余顷，“以一半提充学堂经费，其余一般仍归该寺。”劝学员有“考查各处不入祀典之庙宇”和“筹款考查迎神赛会演习之存款”的责任。安平县曾通令各乡庙田计１６顷３５亩改为学田，征收地租拨充高等小学堂充当经费。天津一道士因听劝学员演说兴学之益，愿将庙产田地三十四顷，全数捐充中小学经费。演戏赛会等是一种民间陋习，是为了酬答神而举办的封建迷信活动，“求其无扰民生有裨实用者，惟有抽办戏捐之一法。”戏捐是一种“抽无益之浮费以供有用之需要”。如咸安县地处边陲，“各村将每年每月就地唱戏之资，提出改办学堂，计城乡各处设立初等小学堂，先后禀请立案者，共有七十四处之多。”＠光绪三十一年来鹿县称拟将城乡村镇每逢“演戏一次，抽京钱十千文，赛会一次，①‘光绪二十八年四月初二日‘申报》。②‘大公报》，１９０８月２８日年。③‘袁世凯奏议》，第５册，第１２８７页。④‘东方杂志》，第４期。捐项倍之。”ｏ东明县创设的官立初等小学堂十处，其经费全部来源于戏捐。成安县“不及两月，即据各村正副议将每年每月就地唱戏之资，提出改办小学堂，计城乡各处设立初等小学堂，先后禀请立案者，共有七十四处之多。”ｏ（三）、派捐新式教育的发展，迫切要求新的款源的支持。由于清末采用了就地筹款的方式推行新式教育，地方官绅只能在地方范围内施展权力，因此以“带征”“摊派”形式筹款现象十分普遍。宣统元年，清颁布的《地方学务章程及其细则》规定在城内居住者，有动产或者不动产或经营者，负担设立及维持地方公用学堂的经费之义务，负担义务之项目，定率及征收之法，按地方自治章程制定。＠１９０６年，袁希涛在直隶自治研究报告中指出：无地方税之名义及其大略，名义既定，然后有所措手。。袁世凯通饬直隶各府、直隶州，“将田房税契每两完银三分三厘外，另捐学费一分六厘五毫。”曲“所有葺渔村庄，售卖田地价内每两于应完税银三分外，另加一半契捐银一分五厘，其银价每两制钱二千文以充本郡小学堂经费。”ｏ“津邑丁字沽村刘回春等从该村粮食项下抽捐若干充补学堂经费，业已禀请天津县存案。”ｏ同时根据“富者所得既多，则其负担亦重”的原则实行户捐。袁世凯提出了“以本地之财教本地之子弟”的筹款思想，规定“绅民岁入在制钱三百千以上者，岁抽起百分之十或者五为公立小学之费，又不遵者，除名盗重案外，所有本户财产之诉立案不得奏请。”＠沧县光绪三十年开始筹办户捐，规定：“凡村庄有五百户者为大村，百户以为下者为中村，五十户以下者为下村。大村出京钱十六吊，中村出京钱十二吊，小村出京钱六吊，钱数多寡以村庄正户数为增减。”。靠这一项经费建立了捷和、砖河、七里淀、狼儿口、五官屯、北阁等官立等小学堂二十余处。当时直隶每年拨款给直隶学务所仅三四十万两，白银为此直隶提学使（１９０６－１９１１年在任）卢木斋抽出学校学款投资开滦煤矿作为公股，“荒山、荒地可以种植开垦为学田”。其盈利分红作为办学之资，另一方面，①‘来鹿县拟抽戏捐拨充学生经费请立案禀并批》，‘北洋公牍类纂》，卷十一，第４６页。②《东方杂志，，第４年第４期。＠‘资政院收学部会奏地方学务章程》引自朱有献‘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汇编・教育行政机构及其教育团体＇。上海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３年。第８２页。④‘地方自治研究会内午年报告》，上海图书馆藏。⑤‘保属田房税契加捐中小学经费片＇，‘袁世凯奏议’（下），第２１３页。＠‘大公报）光绪三十二年，七月二十七日．⑦‘大公报＇，光绪三十二年九月二日。＠‘督宪袁饬学务处妥议各学堂学生公费自费章程札，，‘北洋公牍类纂’，卷十，第１４页。＠‘河问县据绅董禀请按村摊派捐学堂经费禀》，‘教育杂志》，光绪三十一年十一期，第２５页。４１提倡节俭办教育。他主持学务公所，一兼多职，当卢木斋卸任交给新提学使傅增湘时，积有价值３０万两教育资产。（四）、乐捐“学校者，虽由国家提倡之，实由士民乐成之也。”回“人人要化私为公，先觉斯民之心”，号召大家为普及教育作出自己的贡献。在直隶兴学的过程中，劝学所一直发挥着重要作用，劝学员广泛宣传，大力提倡集体、个人共同办学，特别鼓励个人投资兴学，“捐资设学者不绝，公立、私立，月有所闻。”国袁世凯自己带头倡捐二万两，被清廷授予“嘉惠儒林，兴贤育才”＠的匾额。与此同时，不在籍的封疆大吏也关心桑梓教育，“慷慨囊金，以廉俸之余为作育人才之举。”固张之洞把自己在１９０３年皇太后赏赐的五千两及历年廉俸凑集银二万七千两，在本籍南皮县双妙村地方投资购地建造小学堂、中学堂各一所，可容纳中学生三十人，高等小学生六十人，赐名为慈恩学堂。闽浙总督端方捐款“学银一千五百万两”，捐助“自置地一百四十二亩零及山厨一处共计契价一千六百”＠，交丰润县出租生息以备应用。乐亭县有富商尹维岳情愿捐款１０００两（已经在本县立案），设立初等小学堂一区，以期教育普及，急登录以冀我国国民有所观感而兴起云。？“霸州崔君炳热心教育，不遗余力，前于甲辰年间先后倡捐模范小学堂及女学堂。近复辞去学董薪金，补充学款。久襄助地方官，先后设立初级师范学堂一处，高级小学堂三处，初等小学四十处，女学堂三处，半日学堂四处。”ｏ据《天津保甲图》记载，３９１家长芦盐商中，天津城里居住１５９家，他们多居住在东门外、＝ＩＬｌ＇３＃ｂ。当严修办教育时，在倡导办学新凤的感染下，他的亲家华氏捐款１０００两相助。至１９０４年盐商捐资办小学、中学、女塾共达７０所。“天津县学堂林立，成效昭然，洵为通省各属之冠，中外士庶靡不称赞。”＠对捐资兴学者，当时直隶的奖励办法分别三个层次；＠（一）、对捐款额数不大的个人或者多人捐款，由地方官自行奖励①‘袁世凯奏议》．天津古籍出版社，１９８７年，第７３７页．②‘袁世凯奏议，，天津古籍岛皈社，１９８７年，第１１８７页．＠‘大清德宗皇帝实录），中华书局卷六。第２５４页．④‘袁世凯奏折专辑》，第８册，第２１４６页。⑤‘裒世凯奏议专辑》，第８册，第２１６４页。＠‘大公报》，光绪三十二年九月二十三日。⑦‘东方杂志》，第四年第四期。＠‘袁世凯奏议》天津古籍出版社，１９８７年，１５０４页。⑨《历史档案》，《清末新政时期对教育捐款奖励》．２００３年ｌ期，张小莉，第１１３—１１８页。４２（二）、是对捐款额数较大者，由地方官禀请督抚奖给匾额（三）、一人捐款额较巨大者，由县官或者提学使禀督抚，再由督抚专折奏请皇上奖励。袁世凯督政期间，给予那些捐助者以荣誉和精神方面的奖励，请旨允准为捐款人在地方建立牌坊，给予“乐善好施”、“急公好义”、“急公兴学”、“辅翊士林”等字样或者请赏给匾额。根据对《袁世凯奏议》的统计，这期间约有２３个州县，４１人次先后因袁世凯的奏请而获得各种奖励，由此形成了“公立私立，月有所闻”的可喜兴学局面。所以才有张之洞获光绪帝、慈禧太后所书匾额各一方。天津严修捐办学堂ｌｌ所，获赏五品卿衔。昌黎县孀妇李氏捐银１０００两，经袁世凯奏准为其建立牌坊。这种嘉奖，既开通了社会风气，又解决了办学经费问题，一举两得。同时各地成立了宣讲所，“直隶长垣县令到任后建立宣讲所，辅助新政，并派绅士按期讲演”，“以开绝少热心公益乡民之风气。”ｏ“临城县自设立宣讲所以开通明智，设劝学所以扩充小学后，风声传布倾动四境，众情皇皇，均以兴学为急务，数月以来，添设初等小学数十处，全境学界精神还振。”ｏ通过了以上多种手段筹措资金，直隶小学的办学资金有了基本的保证，推动小学教育的发展。结语清末直隶小学教育作为当时的新生事物，反映了时代的发展要求，有着典型的时代特性；但是又无法超脱时代的局限性，具有一定的落后性。一、时代性小学教育从清末开始起步，先后经过了酝酿发轫、徘徊停滞、民间醒悟、厉行推行这四个阶段，时值中国人民含垢忍辱。因此中国近代的小学教育始终与民族存亡、富国强民的斗争相始终。甲午中日战争加剧了中华民族的危机，但也促进了中华民族的觉醒。“对外侵略与挑战和对外战争的失败，常常成为引发变革的动因与催化剂”，“如果不是遭受到外力的重大刺激和挫折并威胁到民族的生存时，绝未出现法政上和①‘各省报界会志・直隶＇，第５卷第一期．②《东方杂志》，第４年，第４期。上的变革”。ｏ所以挽救民族危机成为甲午中日战争以后时代的主题之一，也更加认识到推行普及教育，提高民族的整体素质的重要性。梁启超说：“要使全国之民皆受教育，实施保证国民皆有国家思想的国民教育，养成一种特色之国民，皆使结为团体，以自立竞存与优胜劣败之场也。”圆直隶的小学教育就是在这一时代背景下被提出来的。直隶小学教育的提出已经是时代所赋予的历史使命，是挽救民族存亡的客观要求。直隶总督袁世凯对小学教育的提出、实施都以如何普及小学教育为核心，他所参照的就是日本怎样开展义务教育来达到普及教育的目的的。自甲午中日战争以后，日本对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都产生深远的影响，“中日两国外交上又较少的冲突，两国国民之间的感情亦颇为融洽，在日本方面，“中国热”高涨，到中国留学的日本人数已经由１８９９年的１７８５人增加到１９０５年的１６９１０人，…・・到中国的日本人中有一些有“开通中国人风气”的信念之人。”ｏ这说明中国已经以日本为师学习他们的强国之道。袁世凯率先在直隶推行普及教育，成为各省义务教育实施的蓝本，这些都显示了时代的特征。ｔ地方自治成为清末一股重要的社会思潮，其形成的历史原因是多方面的，而其中原因之一就是有识之士要通过地方自治来变革政治从而达到其救亡图存的目的。地方自治可以培养公识，使人民增强责任心，“皆以民为国故也。人人有议政之权，人人有忧国之责，故命之日公民。”＠立宪运动也随着国民参政意识的提高而发展，立宪是作为多数国民竞争力的手段，也是御外救亡的重要途径。袁世凯作为晚清地方权臣，他是地方自治与立宪的积极倡导者和参与者，普及小学教育是他推动地方自治与立宪的原因之一。“天津各模范小学堂之教法注重训练学生，亦有活泼精神，堂长于放学时送至大门外，秩序井然。”固可见小学教育在当时取得了较为明显的成效，培养了一批新式国民。就直隶的教育指导思想来说，“直隶教育的兴学观念与具体做法与西方、日本的经验更为接近，以开明智为主要目标，大力推广国民教育。”＠同时，由于清末学制重视普及教育，官立小学免收学费对私立的小学给于鼓励，客观上扩大了教育面。私立学堂迅速发①章开沅主编：‘比较中的审视；中国近代化研究》，浙江人民出版社，第９３页。②‘论教育当定宗旨＇，‘饮冰室合集》，文集第网册之十。＠实藤惠秀著：‘中国人留学日本史＇，三联书店，１９８３年８月，第６５页。④康有为：‘公民自治篇》。＠‘省视学高奎照、张良弼、陈思荣、焦焕桐等视察天津各小学情形报告＇，‘直隶教育杂志》，１９０７年，第４期。⑥关晓红，‘晚清学部研究），广东教育出版社，２０００年，第１７６页，。４４展，这被许多资产阶级人士利用，办起了许多宣传思想的学堂，从而打破了封建教育一统天下的局面，教育事业发展逐步摆脱了清的严密控制，加速了资产阶级思想的传播，体现了鲜明的时代的特征。二、灵活性中国近代的小学教育是前无古人的，为了提高国民的整体素质，在全国推行了四年的强迫教育。《奏定初等小学章程》规定：“初等小学堂，令凡国民七周岁以上者入焉，以启其人生应有之知识…・・，。直隶学务处在《教育杂志》的１９０５年第８期《论说》栏刊载《强迫义务教育》一文中强调：“初等小学堂，所以实施普及教育……为国民之命脉。”并且在规定“儿童有不学者即罚其父母，或任保护儿童之亲族人。”但随着强迫教育的实施矛盾也就日益显现了。在直隶省，兴学风气未开，教育设施并不齐全，国民愚顽不化，强制推行，往往适得其反，因此在直隶推行小学教育的过程中，它并没有把日本的小学教育中的强迫教育生硬地照搬过来，而是表现出了很大的通融性，直隶也没有一家长因为孩子不入学而遭受到惩罚，强迫教育只是停留在１：３头上泛泛而谈而已，并未拿出“强迫”的具体措施，相反普遍实行的却是“劝奖”办法，即使一时不能迅速推广，那就推行半日学堂、简易学堂，利用乡村的私塾为推广小学教育服务。在筹集小学教育的资金方面，严修考虑到在将庙宇改建学舍的过程当中，必然会引起“出家人”的反对，加之传统意识对庙宇的敬悸以及对新学的怀疑，于是把商人作为资金的主要征集对象，并且以的名义征收杂税。在提倡免费教育的同时，袁世凯又提出了对有钱人家子弟应征收一定的学费，并要求直隶提学司拟定各学堂自费与公费章程，在直隶推行，此后为其它各省纷纷仿效，体现了直隶小学教育办学的灵活性。三、落后性清末“新政”时期采取的一系列兴学措施都属于封建王朝的自救活动的一部分，所以在教材的编撰、知识的传授过程当中都坚持“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思想，排斥自然科学和政治学说。读经、讲经始终在中小学中占主体地位，忠君、尊孔仍是教学的核心内容。清末“科学教育所需经费缺少，仪器设备不足，……教育经费只占清行政费用的ｌ％，款额总数每年仅为２０００万两。”＠这必然会使清末小学教育带有保守性与落后性。直隶小学堂落后性还表现在教学设备的简陋。一位学部视查员在报告中写到：“前日观里仁小学、西坛村两所小学…・・在一所破庙里，坛宇颓剥，污秽不治。不过一位６９岁之聋老翁，寰宇存童人而已。其余匆匆未能遍观，然观二处，已可想见矣。”ｏ在教科书的使用上，直隶各小学显得捉襟见肘，无法满足学生的需要，他们所读的书籍仍不过‘三字经》《千字文》《四书》等。袁世凯要求小学国文教科书应该有《国语》、《国策》并精选《尚书》。在教学方法上，“惟教授均不如法，每日除在堂讲解四时，背诵一时外，仍另归自习室高声朗读，丑落方休，名为学堂，实则私塾。”国同时地方无视法令，敷衍塞责，导致政令不通。１９０８年第二次直隶中小例会上提出“各学堂办法未能照部章，且以无确定之教科书故，同一高小而率业程度参差不齐。”国河间府县初等小学“合城乡共五十八处，学生共一千三百人余，细核人数多不实。而模范小学城乡共立十四处，皆有名无实。”＠所以在兴办小学的过程中，来自保守势力的阻力是很大的，严修晋京接学部右侍郎之前，聚诸通道而言：“乃此行身败名裂，举不可知，所惧者，予所私立之各学校未知能保存否耳，此后对兴学之事，予只能勉助开办费、经常费多未确定，久则胡易为继？”。直隶小学教育作为晚清社会的一件新生事物，虽然存在很多不足，我们要用历史的眼光客观评价它在推动直隶政治文明、文化进步和社会发展方面的作用。①朱由珊主编：‘中国近代学制史料＇，第二辑上册，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１９９０年，第５２８～５３０页。＠‘直隶教育杂志》，１９０５年第～期。③‘省视学张良弼查视邯郸县、大名乡学务情形报告’，《直隶教育》，１９０７年。④‘直隶教育杂志》，１９０８年１０月出版，第９页。⑤《查视河间县学务报告》，《直求教育官报》，１９０９年。⑥《严范孙先生信函底稿》（１８８８～１９２９年）豫稿本，二十三册。４６参考文献一、报刊：１《东方杂志》２《直隶教育杂志》３《各省报界会志・直隶》４《大公报》５《教育杂志》６Ⅸ湖北学生界》７《申报》８（＜新民丛报》９《中国社会科学》１０Ⅸ近代史研究》１１Ⅸ国民报》１２（（教育泛论》１３《时报》１４《中华新报》二，官方文献：１Ⅸ直隶教育统计图表》宣统二年，直隶学务公所编２《查视河间县学务报告》，《直隶教育官报》，１９０９年３《省视学张良弼查视邯郸县，大名乡学务情形报告》，《直隶教育》，１９０７年４谨安平县志》，中国社会出版社，１９９６年５【清】学部总务司编Ⅸ光绪三十三年第一次教育统计图表》，《光绪三十四年第二次教育统计图表》，《光绪元年第三次教育统计图表》６《地方自治研究会丙午年报告》，上海图书馆藏７Ⅸ密云县志》卷四，民族出版社，１９１５年８Ⅸ北洋公牍类纂》，北京蕈森公司排印本，１９０７年９《宣化新志》，中国和平出版社，１９９５年１０Ⅸ大清教育新法令》（第十二册），商务印书馆（铅印本），１９０９年４７１１《学部教育会议事录》三、资料汇编：１朱寿朋：《光绪朝东华录》，中华书局，１９５８年２《袁世凯天津档案史料选编》，天津古籍出版社，１９８６年３高凌雯、严仁曾编：《严修年谱》自订，齐鲁书社出版，１９９０年４．舒新城：《中国近教育史资料汇编・师范》，上海教育出版社，１９６２年５朱有献主编：《中国近代学制史资料》第二辑，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１９８５．６廖一中、罗真容整理：《袁世凯奏议》，天津古籍出版社，１９８７年７《教科书之发刊概况》，中华教育部编８《第一次中国教育年鉴》，戊编，文明出版社，１９３４年９《严范孙先生信函底稿》（１８８８—１９２９年）原稿本．１０《严修年谱・自订・高凌雯、严仁曾编》，齐鲁书社出版，１９９０年１１《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上海教育出版社，１９６２年１２《中国地方志民俗资料汇编》，书目文献出版社１９９５年２月第１版四、专著１吕迭：《中国近代教科书研究》，人民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４年２丁致聘：Ⅸ最近三十年之中国教育》，商务出版社，１９３５年３田正平：《留学生与中国教育近代化》，广东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６年４汪向荣：《日本教习》，中国青年出版社，２０００年５伊藤惠秀：《中国人留学日本史》，三联书店，１９８３年６康有为：Ⅸ公民自治篇》７章开沅主编：《（比较中的审视：中国近代化研究》，浙江人民出版社８钱承驹：《蒙学格致教科书》，文明书局，１９０３年９王芸生编：《六十年来中国与日本》，大公报出版，１９３１年１０梁景和：《清末国识与参政意识》，湖南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９年１ｌ梁启超：《新民说》１２．云窝：《教育通论》１３何启，胡礼恒：《心太平室集》，商务印书馆，１９３５年１４关晓红：《晚清学部研究》，广东教育出版社，２０００年１５梁启超：嶷饮冰室舍集，文集之四》，中华书局１９８９年１６丁致聘编：《中国七十年来教育记事》，丛书二编。１７桑兵：《晚清学堂学生与社会变迁》，（台）稻和出版社中华８０年１１月１８方汉奇：《中国近代报刊史》，山西人民出版社１９８１年６月第一版１９吴延因等：《最近三十五年之中国教育》，上海商务印书馆，１９３１年２０陈景磐：《中国近代教育史》，人民教育出版社１９７９年２１林增平：《资产阶级与辛亥》，湖南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１年２２李泽厚：《中国近代思想史论》，人民教育出版社１９７９年２３方汉奇：《中国近代报刊史》，山西人民出版社１９８８年２４徐载平等：Ⅸ清末四十年中报资料》，新华出版社１９８８年致谢寒署易节，我的三年读研生活即将结束，在论文付梓之际，内心颇多感慨！对于我这一个参ｙｖ．ｙ－作后又来读研且拖儿带小的人来说，确实为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能顺利完成学业，与老师和亲友的关心分不开。感谢导师梁景和教授三年来对我的关怀，对我的论文进行悉心指导。感谢所有帮助过我的人。龚德祥谨记于首都师范大学九Ａ一１２３３房间二ＯＯ七年五月九日深夜清末十年直隶小学教育研究

作者：

学位授予单位：

龚德祥

首都师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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