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文化与文学
摘要:
生活在这个活跃的时代,沟通交流更成为盛事,古来有之的以文会友,还在夹缝的阳光中倔强滋长,而以酒会友却可以说是铺天盖地之势。身边真正嗜酒的人寥寥无几,但爱上两口的人儿还不乏其人,爱之切的缘由,我想更多的是美酒凝聚一种气场一种生活之境。于是,美酒与美文总会相伴,因为美酒总会和心愿和梦想收获相随。我国古代文学与酒文化有着密切的关系,从《诗经》到《红楼梦》,3000年文学著作中,几乎离不开酒。源远流长的酒文化对于古代作家的精神世界、创作心态及作品的风貌都有着深远而强烈的影响。
关键字:酒,文学。
中国又有“酒人”之说。谓“酒人”,最早见于《史记.刺客列传》:“荆轲虽游于酒人乎,然其为人沈深好书。”裴骃集解引徐广曰“饮酒之人”即好喝酒的人。好喝酒而成习惯,常喝酒而成癖好,以酒以为乐,以酒为事,无甚不可无酒,无酒不成其人,言其人必言酒,是可谓“酒人。”由此观之,酒人是一切爱酒、嗜酒者的统称。历史中的酒人中多狂狷之士,喜欢给自己取别名。著名的有:“高阳酒徒”郦食其;自称“酒狂”的饶宽;自称“酒徒”的蒋济;自称“五斗先生”的王绩;自称“酿王”和“曲部尚书”的汝南王李(王进);自号“醉民”的诗人元结;白居易谪江州时自称“醉司马”、任河南尹时自称“醉尹”、为太傅时自称“醉傅”、又总称为“醉吟先生”;皮日休自号“醉士”;诗僧可朋自号“醉朋”;五代后蜀常聿修自号“呷大夫”;北宋隐士种放自号“云溪醉侯”,欧阳修自称“醉翁”,故写《醉翁亭记》。中国历史上酒事纷纭复杂,酒人五花八门,绝难统为简单品等。若依酒德、饮行、风藻而论,历代酒人似可略区分为上、中、下三等,等内又可分级,可谓三等九品。上等是“雅”、“清”,即嗜酒为雅事,饮而神志清明。中
等为“俗”、“浊”,即耽于酒而沉俗流、气味平泛庸浊。下等是“恶”、“污”,即酗酒无行、伤风败德,沈溺于恶秽。这一评定标准又是如何来的呢,除了酒人的留下的事迹,那就是其留下的美文了。而在文学艺术的审美创造中,酒还是文人墨客勃发诗情画意的触媒。历史上饮酒作诗、作画、作书的记载屡见不鲜。
在中国文学史上, 酒文之缘的例证举不胜举, 著名的如李白“会须一饮三百杯”,“斗酒诗百篇”的酒文气度! 曹操“对酒当歌, 人生几何” , “ 何以解优, 唯有杜康”的酒文慨叹! 而陶潜, 则写出了“ 篇篇有酒”的意韵隽永之诗, 言“悠悠迷所留, 酒中有真味”。诗圣杜甫对“心有灵犀一点通”, 叹曰;“ 宽心应是酒,遣兴莫过诗”。 此意陶潜解, 吾生后妆期。”酒诗、诗酒, 酒与文难解难分,以此纵观中国古典文学, 在一定程度上, 在相当范围内, 真可谓“无酒不成诗”。
响正如酒和酒文化对文学产生影一样, 文学对酒和酒文化的影响也是明显的。通过文学对饮酒方式, 饮酒口味, 饮酒风习的记叙, 后世受到的影响是巨大的, 在很大程度上, 文学担负了酒文化的承传递代的历史任务, 研究文学中的酒, 可以说, 既是一种文学的话题, 更有一种很有延展性的文化研究。
因此, 换一个角度看, 要对中国古典文学与酒和酒文化的关联作更深人的理解的话, 必得进一步对酒在促进中华民族成为“ 礼乐之邦”的漫长历史中“酒以成礼”与醉酒以为乐”这两个重要内容以及对文学的关系作一些检讨实质上, “ 酒以成礼”和“酒以为乐” 乃中国酒文化的两大基石
《论语· 泰伯篇》云“ 兴于诗, 立于礼, 成于乐”。这是中国礼乐文化的核心。《礼记· 礼运》又说 “ 夫礼之初, 始诸饮食, 。叹左传· 庄公二十二年》云 “酒以成礼, ”《汉书· 食货志》引鲁匡语云“百礼之会, 非酒不行。”可见酒礼之成由来已久! 又从中国文化及许多
其他世界文化中“ 祭必酒, 酒必祭”的文化事实可以说明, 无酒无以成礼。酒礼中的酒已被人为地赋予了一种社会文化含义, 成为文化交往, 交流、承传的一种“ 礼品”礼酒、祭酒 , 只有受馈赠或受敬奉的对方把它还原为一种可以致醉的饮料而为“ 食礼之冠”的时候, 酒才真正实现了它第一义和终极义的目的。这样,“酒之为乐” 就成了酒文化的基础。礼, 教之以理, 敬之以物! 乐, 动之以情,配之以器。在中国古典词汇中, 乐(音乐) , 乐(快乐)同字。礼乐之邦既是指灵与肉, 理智与情感,欲望与节制相统一的国度, 亦可标志法制与艺术, 道德与诗学相融合的文化。礼与乐从来就是两相对应的一物之二面, 须臾不可分离, 而酒在其中的发生意义上的基础作用和推动作用也是形影相随的。
在“酒以为乐”的层面上, 饮酒必导致情感的放松, 思想的活跃甚至迷狂的出现⋯ ⋯ 其中,差异仅在程度深浅而已。迷狂或者说由醒而醉的状态使现实的人能够以非实在的虚幻心理去感受、体验, 回味现实人生的酸甜苦辣, 悲欢离合,“酒以甘苦为主, 而醉者以喜怒为(嵇康《声无哀乐论》), 在这一点上, 酒可以与哲学介于情感与宗教之临界点上的特质相沟通,“ 哲学常常把自己转换成一种精神上淫媒的艺术。而且, 常常是一种把悲愁止息成睡眠状态的麻醉剂”。纳穆诺《生命的悲剧意识》, 中译本, 第3页 。人类酒神意识的诞生, 醉境的陶冶可以把人类意识的深层优惧意识化入混然的忘我之境, 对现实的生命流程从生到死的过程 必会产生强烈的体悟和感慨, 因此, 酒对人类来说是一种悟性, 其终极意义便是对生活的选择。
“ 酒以为乐” , 其致醉功能的选择和表达, 给文的发扬提供了一个重要契机并各具特色。体现在中国古典小说之中。 唐、宋以后,元、明、清历代文人均与“酒事”有着不解之缘,这在元曲和明清传奇小说中随处可见。在古典名著《儒林外史》、《水浒传》、《三国演义》、《红楼梦》中,都有许多章节对酒进行了精彩的描写。《三国演义》中曹操煮酒论英雄,关羽温酒斩华雄,“群英会”上周瑜佯醉“赚”蒋干等诸多动人细节都与酒有关。《水浒传》中,武松在景阳冈上醉酒杀大虫,快活林醉打蒋门神,甚是痛快;鲁达饮酒时帮人打抱不平,三
拳打死“镇关西”,更是解恨。尤其《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中,借“酒”引线,先是李小二在酒店探得陆谦的阴谋,再由老军所送酒葫芦引出林冲去打酒,才免受“雪压”和“火烧”的杀身之祸。施耐庵借“酒”之道在其作品的艺术构思、情节结构上展开了独特的发挥。
《儒林外史》用讽刺笔调写了一群知识分子的各种可笑行态, 通过对这些人的生活的具体描写展开对“ 博学宏词”的封建科举制度的猛烈、辛辣的抨击。在这些封建知识分子的日常生活中, 饮酒与清谈成为很重要的一种生活方式, 借酒浇愁解忧是其饮酒的一个主要目的。
封建科举制度在其发展、演化的历史中, 已经从举贤选士蜕变为一种功名富贵的进身台阶, 其腐臭的八股文取土方式, 圣经贤传的出题范围, 对个性思维发展和才情发挥有极大的作用, 将封建知识分子赶向精神的死胡同。经过进身报考的命运成败的多次折磨, 这些知识分子渐渐形成了对待科举考试的种种意念和态度, 极自然地在他们的具体生活, 尤其是饮酒清谈中表现出来。比如第十七回“ 匡秀才重游旧地, 赵医生高踞诗坛”就写到了景兰江邀支剑锋、浦墨卿饮酒, 以“科举”为核心话题清谈的详细情景。
事实上, 在文士醉心举业, 八般文外百不经意的时代, 知识分子对于功名富贵中毒甚深, 病入膏育, 其因酒清谈, 把酒问天, 皆无不以科举、功名为热门话题, 似乎除科场考试, 功名富贵之
外, 人生已无重要内容。这种尚“ 虚” 倾向如果一般地道来, 便觉无趣, 于酒酣耳热时顺口而论,则往往妙趣横生了。由此似可推见, 饮酒清谈不仅是一种文学方式, 更重要的是一种“ 当时的”生活方式, 它至少可以让人获得一种“ 宣泄” 的轻松。因此, 《儒林外史》中, 不仅醉心功名者大兴饮酒清谈, 就是那些如闲斋老人所说“终乃以辞却功名富贵, 品地最上一层为中流砒柱”的杜慎卿等人, 也同样地热衷于饮酒清谈。第二十九回乃例
证之一。其间, “ 杜慎卿‘我今日把这些俗品都捐了, 只是江南绷鱼、樱、笋下酒之物, 与先生们挥座清谈。” “ 通过对这些品行高尚的文士活动的描写, 作品透出了一种肯定性心理意向, 这些文士显然是要给那些热衷功名的士人
立一个楷模, 表达“ 以礼乐化俗” 、“ 以德比人” 的思想。《儒林外史》中大量的“ 清谈” 及与酒的关系, 显示了酒在结构作品和揭示文士生沛、心理等方面的重要作用。文士们在饮酒场中倾吐胸中块垒, 畅谈人生遭际, 以一种至少表面上看是轻松自如的态度品味人生, 放松人生, 对生活表示出一种带有“ 宣泄”性质的戏谑的态度。这对于文化来说, 则是一种浅淡的自嘲, 对社会历史未必有什么直接的重大作用, 却于文化陶冶、社会思潮形成诸方面显示出不容忽视的力量。
《红楼梦》又名《石头记》, 其故事主线由女蜗氏炼石补夭后余下而弃在“ 青埂峰卞”的、被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携入红尘, 引登彼岸的“ 石头一” 串缀。其空间氛围, 则如梦如幻。那顽石, 就是口
含“通灵宝玉” 降生的贾宝玉。这位家境优裕, 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主人公在封建大家族内, 由于各种原因, 他茫然无所归宿, 尽管饱食终日, 却知音难遇, 终于借酒唱出了心中之人生的苦闷心情。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睡不稳窗风窗雨黄昏后! 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咽不下玉粒金波噎满喉! 照不尽菱花镜里形容瘦! 展不开的眉头, 握不明的更漏! 呀∗ 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 流不断的绿水悠悠。第二十八回 《红楼梦》“ 酒以为乐”的归宿于此透露了消息,是为“ 乐极生悲” 。红楼族在七十五回以后迅速中落, 其乐极生悲之状笼罩了整个故事的发展进程。
《红楼梦》则相当虚幻宝灵, 极写饮酒之娱乐, 将才情志趣, 个性化的因素与酒宴联结得天衣无缝。在对待个体生命流程上显示出明显的超越性和非实在性。贾宝玉的空幻思想,
严重的失落感、孤独感能很好地说明这个问题。在一片酒乐之中, 他与众姊妹相处得如漆似胶, 趣味横《贵州社会科学》一九九六年第一期总第一三九期生。但是, 无论是对黛玉的偏爱还是对众姊妹的博爱都不能使他真正自救于孤寂落寞之中。对于生命存在的无可依傍的焦虑始终浮动在他的心灵之中, 他早熟地领悟到世界的非实在性和生命存在的虚幻性, 从乐极之中生悲。他的痛苦之源无疑来自对生命流程的深层优惧, 他试图处于“ 在生” 来对“ 生’, 进行反思与控制, 以达到较高的精神境界, 却由于无法超越“ 自身”而深深地陷入新的苦痛之中。此在饮酒娱乐的表象背后, 是对生命流程的一种超越性“ 介入”的意识, 将生命流程的精神情感的体验延展到“ 现时” 之外, 让人感悟到生命的真正意义和价值可能在生命的终点处, “ 死” 才是真正的“生” 。宝玉幻灭后走向荒漠, 归彼大荒, 逃离红尘, 走向“ 极乐界” , 与小说的缘起恰好形成一个轮回, 其环型结构描述着“生便是死, 死便是生”的思想, 印证了对生命的红楼式体验。
酒可以使文人达到一种创作的巅峰状态,但并不是烂醉如泥的人都可以像李白、怀素那样可以吟诗作书的,只有在他们把艺术诸多的法则内化而成自己的肉身时,或许才可能达到李白所说的“斗酒诗百篇”的境地。由此看来,艺术创作是无意识与意识有机结合,艺术的创作也并不像他们所说的那样轻松,他们那样称呼不过是“矜才好誉”的夸张溢美之词而已。没有文化的酒是一种辛辣的液体,没有感情的酒,是酿制的乙醇,所以美酒与美文相伴,与美意相契,因酒美而自由,因自由而生美文,酒美文美下就有美意。三者皆通,就成就了生命中的一片灿烂与通透。
参考文献:[1]鲁迅,《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的关系》湖南文艺出版社,2000年;
[2] 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校注,《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96年;
[3]吴敬梓,《儒林外史》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年。
学 年 论 文
题 目
酒文化与文学
Wine culture and Liter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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