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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青铜器装饰的狰狞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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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青铜器装饰的狰狞之美

通过课堂上的学习和网上的信息,我对古代的青铜装饰的狰狞之美的理解。 它的涵义有“通天地”、“通生死”、“驱鬼避邪”、“威猛、勇敢、公正”、“祭神”等象征说法。

我们国家的宗教原始就是自然崇拜开始的,尚武崇尚狰狞之美的商王朝,传说中的夏铸九鼎,大概是打开青铜时代第一页的标记。夏文化虽仍在探索中,但河南龙山和二里头大概即是。如果采用商文化来自北方说,则这一点则似更能确立。从南以江南、山东和北以东北,好几处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的陶器纹饰都有向铜器喊纹饰过渡的明显特征。当然,关于它们是先于铜器还是与青铜同期或更后,仍有许多争议。不过从总的趋向看,陶器纹饰的美学风格活泼愉快走向沉重神秘,确是走向青铜时代的无可置疑的实证。由黄帝以来,经过尧舜禹的二头军长制军事民主到夏代“传子不传贤”,中国古史进入了一个新阶段:虽然仍在氏族共同体的社会结构基础之上,但早期宗法制统治秩序等级制度,在逐渐形成和确立。公社成员逐渐成为各级氏族贵族的变相奴隶,贵族与平民开始了阶级分野。在上层建筑和意识形态领域,以“礼”为旗号,以祖先祭祀为核心,具有浓厚宗教性质的巫史文化开始了。它的特征是,原始的全民性的巫术礼仪变为部分统治者所垄断的社会统治的等级法规,原始社会末期的专职巫师变为统治者阶级的宗教政治宰辅。

以饕餮为代表的青铜器纹饰装饰狰狞之美,饕餮究竟是什么呢?它是兽面纹,是什么兽?则各种说法都有:牛、羊、虎、鹿、山魈......本书基本同意它是牛头纹。但些牛非凡牛,而是当时巫术宗教仪典中的圣牛。现代民俗学对中国西南少数民族的调查表明,牛头作为巫术宗教仪典的主要标志,被高高挂在树梢,对该氏族部落具有极为重要的神圣意义和保护功能。它实际是原始祭祀礼仪的符号标记,这符号在幻想中含有巨大的原始力量,从而是神秘、恐怖、威吓的象征,它可能就是上述巫、尹、史们的幻想杰作。所以,各式各样的饕餮纹样及以它为

主体的整个青铜器其他纹饰和造型、特征都在突出这种指向一种无限深渊的原始力量,突出在这种神秘威吓面前的畏怖、恐惧、残酷和凶狠。你看那些著名的商鼎和周初鼎,你看那个兽人,面大钺,你看那满身布满了雷纹,你看那与饕餮纠缠在一起的夔龙夔凤,你看那各种变异了的、并不存在于现实世界的各种动物形象,例如那神秘的夜的使者——鸱枭,你看那可怖的人面鼎......它们远不再是仰韶彩陶纹饰中的那些生动活泼愉快写实的形象了,也不同于尽管神秘毕竟抽象的陶器的几何纹样了。它们完全是变形了的、风格化了的、幻想的、可怖的动物形象。它们呈现给你的感受是一种神秘的威力和狞厉的美。它们这所以具有威吓神秘的力量,不在于这些怪异动物形象本身有如何的威力,而在于以这些怪异形象为象征符号,指向了某种似乎是超世间的权威神力的观念;它们之所以美,不在于这些形象如何具有装饰风味等等:如时下某些美术史所认为,而在于以这些怪异形象有雄健线条,深沉凸出的铸造刻饰,恰到好处地体现了一种无限的、原始的,还不能用概念语言来表达的原始宗教的情感、观念和理想,配上那沉着、坚实、稳定的器物造型,极为成功地反映了“有虔秉,如火烈烈”那进入文明时代所必经的血与火的野蛮年代。

饕餮纹虽然是拼合组成的,但并不意味着它是随意拼凑的。古人对于饕餮的具象并无概念,但他们在现实生活中的各类动物,尤其是大型禽兽身上发现了其应有的特质,于是在塑造饕餮形象时,他们便整合了羊角、牛角代表尊贵、牛耳的善辨、蛇身的神秘、鹰爪的勇武、鸟羽的善飞等,神秘的怪兽有着人们熟悉的动物的器官,这就使人们能够迅速体验出应对饕餮纹怀有怎样的情感。富有神话气息的来历和外形的夸张,又使得饕餮纹狰狞恐怖,神秘威严,令人望而生畏。 饕餮纹最重要的特征应当就是它的眼睛了。无论怎样变化,饕餮纹都少不了那一对炯炯有神、不怒自威的巨目。它瞪视着外界,震撼着人心,但同时也强烈吸引了人们的目光。饕餮纹多作为主题花纹出现在青铜器的腹部,少量在足部。宽阔的空间给了它足够的施展余地,醒目的位置则赋予了它更多的支配性与威严感。

古代诸氏族的野蛮的神话传说,残暴的战争故事和艺术品,包括荷马的史诗、非洲的面具„„尽管非常粗野,甚至狞厉可怖,却仍然保持着巨大的美学魅力。中国的青铜饕餮也是这样。在那看来狞厉可畏的威吓神秘中,积淀着一股沉没的历史力量。它的神秘恐怖正是与这种无可阻挡的巨大历史力量相结合,才成为美-崇高的。人在这里确乎毫无地位和力量,有地位的是这种神秘化的动物变形,它威吓、呑食、压制、践踏着人的身心。但当时社会必须通过这种种血与火的凶残、野蛮、恐怖、威力来开辟自己的道路而向前跨进。用感伤态度便无法理解青铜时代的艺术。这个动辄杀戮千百俘虏、奴隶的历史年代早成过去,但代表、体现这个时代精神的青铜艺术之所以至今为我们所欣赏、赞叹不绝,不正在于它们体现了这种超人的历史力量才构成了青铜艺术的狞厉的美的本质。这如同给人以恐怖效果的希腊悲剧所渲染的命运感,由于体现着某种历史必然性和力量而成为美的艺术一样。超人的历史力量与原始宗教神秘观念的结合,也使青铜艺术散发着一种严重的命运气氛,加重了它的神秘狞厉风格。

部落则又具有保护同时,由于早期宗法制与原始社会毕竟不可分割,这种种凶狠残暴的形象中,又仍然保持着某种真实的稚气。从而使这种毫不掩饰的神秘狞厉,反而荡漾出一种不可复现和不可企及的童年气派的美丽。特别是今天看来,这一特色更为明白。你看那个兽人面大钺,尽管在有意识地极力夸张狰狞可怖,但其中不仅仍然存留着某种稚气甚至妩媚的东西么?好些饕餮纹饰也是如此。它们仍有某种原始的、天真的、拙朴的美。

所以,远不是任何狰狞神秘都能成为美。恰好相反,后世那些张牙舞爪的各类人、神造型或动物形象,尽管如何夸耀威吓恐惧,却徒然只显其空虚可笑而已。它们没有青铜艺术这种历史必然的命运力量和人类早期的童年气质。社会愈发展、文明愈进步,也才愈能欣赏和评价这种崇高狞厉的美。在宗法制时期,它们并非审美观赏对象,而是诚惶诚恐顶礼供献的宗教礼器;在封建时代,也有因为害怕这种狞厉形象而销毁它们的史实。“旧时有谓钟鼎为祟而毁器之事,盖即缘于此等形象之可骇怪而致。”恰恰只有在物质文明高度发展,宗教观念已经淡

薄,残酷凶狠已成陈迹的文明社会里,体现出远古历史前进的力量和命运的艺术,才能成为人们所理解、欣赏和喜爱,才成为真正的审美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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