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敏
摘要:中国古人和现代作家的言说都谈到了情感对艺术创作、艺术作品的重要性,是对我国古代“缘情”理论的继承与发展,和托尔斯泰的情感艺术观是有相通性的。但《艺术论》并未被中国现当代文艺界所接受,托尔斯泰遭到了冷遇和否定,原因值得我们反思。
关键词:缘情;艺术观;相通;否定
著名作家列夫•托尔斯泰根据自己的创作经验和理论探索写成《艺术论》(又译《什么是艺术?》),在19世纪20年代就传入我国。列夫•托尔斯泰在《艺术论》中主要从情感的真挚性、感染性和宗教性等方面探讨情感作为艺术的本质。他写道:各种各样的感情——非常强烈的或者非常微弱的,非常有意义的或者微不足道的,非常坏的或者非常好的,只要它们感染读者、观众、听众,就都是艺术的对象。艺术起源于一个人为了要把自己体验过的感情传达给别人,于是在自己心里重新唤起这种感情,并用某种外在的标志表达出来。托尔斯泰的这种艺术观与中国文艺理论观的“缘情说”有很大的相通性,但他的这部论著在和西方文艺界所产生的反应与在中国的大不相同。一、、西方和中国文艺界反应的差异《艺术论》问世时,在本土和欧美国家产生了强烈的影响,当时有名的评论家、文学家大都对这部论著发表了赞扬或反对的评论。斯塔索夫虽然不赞同《艺术论》中的宗教观点,但该书中反对形式主义和无思想性,反对神秘论和颓废主义——这种为艺术中的人民性而斗争的精神得到了斯塔索夫的高度评价和赞扬。罗曼•罗兰“我是完全同意他的思想的。如果说我对托尔斯泰在评价象贝多芬或瓦格纳这个或那个伟人时,时常不够正确而感到遗憾的话,我认为那是因他不了解或不够完全了解他们而造成的后果。假如他对法国艺术的评价也使我感到遗憾的话,那么他的评价是由于那一小撮微不足道的颓废作家的艺术所致(极少数例外),此外也可以解释为是那些矫揉造作的诗歌和不健康的杂志使他感到厌烦至极而引起的。相反,我发觉他对艺术的一般看法是具有绝对真理性的。”萧伯纳对《艺术论》的评价很高。他说这部论著是“一个捕捉傻瓜的最有效的陷阱”,“凡是真正精通艺术的人,都能在这本书里辨认出这位大师的声音来。”然而有些文学艺术阵营对托尔斯泰的《艺术论》加以粗暴的诽谤。颓废派公然宣称,托尔斯泰是“艺术的破坏者”,是。他们竭力把托尔斯泰的批评说成是“陈旧的”,并嘲讽托尔斯泰本人,说他好比是孤单的堂吉诃德在和风车作战,得不到所有的“美学鉴赏家”的任何一点同情和支持。无论是从赞扬或反对的角度,托尔斯泰的《艺术论》在欧美的文艺界得到了极大的关注。令人深思的是,该书对中国的现当代文艺理论建设几乎没有产生过什么影响,甚至很少被我们的美学和文艺理论教材以及美学和文艺理论史所提及。人民文学出版社1988年出版的朱光潜《西方美学史》是我国公认的西方美学史研究的扛鼎之作。在此书中,朱光潜为别林斯基和车尔尼雪夫斯基分别设立专节,做了长篇而详细的论述,仅仅在论述车尔尼雪夫斯基的过程中,以大约半页的篇幅对托尔斯泰的《艺术论》附带提及。1994年,李醒尘《西方美学史教程》和2003年,李思孝《简明西方文论史》两部书均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它们对《艺术论》均未置一词。《西方文艺理论名著教程》(北京大学出版社,胡经之主编)在国内影响十分广泛,书中说:“《艺术论》是一部内容极为庞杂的美学著作,它反映了托尔斯泰世界观的矛盾和艺术观的偏激,书中掺杂着教的说教。但是贯穿全书的却是宗法式农民的纯朴、偏狭的艺术见解和对贵族、资产阶级艺术的辛辣的嘲笑。出自这样一个世界第一流的艺术大师的手笔,《艺术论》的立论是可笑甚至接近荒唐的,但却是真诚的,是自成体系的……”这章.002.
内容是李寿福1980年撰写的。此书的评价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我们主流学术界长期以来对托尔斯泰《艺术论》的看法。二、中国文论的“缘情说”在中国历史上相当长的时期里,诗歌中的抒情短诗是中国
古代唯一的纯文学体裁,抒情诗要求情感的客观化,强调心物交感和情景合一,通过客观景物的描摹来表现出人细微的情感涟漪,因此强调和重视情感在文艺创作中的作用,在我国古代文艺
理论有着悠久的传统,这种理论传统与托尔斯泰关于艺术的“情感表达论”有着较多的相同或相通之处。《尚书•尧典》提出“诗言志”被朱自清誉为中国历代诗论
,这在本质上是一种情感传达论,我国从作为传统文学主体的抒情诗出发,对文学的传统界定首先强调人类内在的“志”和“情”,“诗者,志之所之也”(《诗大序》)唐代孔颖达的指出,“志”与“情”是同一个东西。中国后来的历
代诗论都沿袭和发展了这个观点,使之逐渐变得丰满起来。《毛诗序》认为诗“发乎情”,是“情动于中而形于言”,陆机《文赋》明确提出“诗缘情而绮靡”,美丽的艺术形式来源于抒发情感的需要,在陆机看来,“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刘勰也是主张文以情生,情因物感,主观的情和客观的景互相影响和转化,“情以物迁,辞以情发”(《文心雕龙•物色》)形成了中国古代文论中关于艺术的起源“物感说”。皎然“两重意已上,皆文外之旨。若遇高手如康乐公,览而察之,但见情性,不睹文字,盖诗道之极也。”“志”和“情”不是凭空产生,志之动是感于物,情之生是触于景,所以说“应物斯感”“景乃诗之媒,情乃诗之胚,合而为诗”(《四溟诗话》)。由诗而文,明代派散文家又提出了“独抒性灵”“任性而发”的主张。的确,没有感情的艺术是不可想象的。自然景色本身并无情感可言,可是描绘自然景色的艺术作品,却往往寄托了、抒发了艺术家的思想情感。这是因为作品的刺激作用而使读者的感情受到感染而不能自制的结果。这种心物感应,情景交融不是简单的反应或模仿,而是按照“天人合一”的途径,人与自然共同显现某种宇宙原理。总之,在中国传统诗学看来,从人的内在的心态、感情出发,达到与天地的沟通,这就是文学的本体。就是说人具有的喜、怒、哀、惧、爱、恶、欲七种情感是受到外物的刺激而产生的。人们在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活动中,必然要产生无限丰富而复
杂的思想感情。“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饱含了作者的强烈感情,也能引起他人的深沉情感。由此可知,情感是艺术对象中不可缺少的因素,这是现实生活所决定的。从创作的规律看,情感不仅是推动作家进入创作过程的因素,而且它支配着整个创作过程。中国现代作家在广泛吸收外国更新颖、更系统的理论时,他们也一样也继承了我国古代文论最本质的“缘情说”。他们赞同前人言说,也充分肯定情感在文学中意义,并以情感为线索,记录下时代的声音。梁启超在《论小说与群治之关系》时说:“我本蔼然和也,乃读林冲雪天三限,武松飞雪浦一厄,何以忽然发指?我本愉然乐也,乃读晴雯出大观园,黛玉死潇湘馆,何以忽然泪流?我本肃然庄也,乃读实甫之《琴心》《酬简》,东塘之《眠香》《访翠》,何以忽然情动?若是者,皆所谓刺激也。”王国维“一切景语,皆情语也”确是颇有见地的论断。鲁迅认为“创作需情感”。周作人赞成一部文艺作品只要“以个人为主人,表现情思而成艺术”,使他人引起共鸣而得到“精神生活充实而丰富”,他
“开山的纲领”《毛诗序正义》《诗式》“美学的破坏者”“古老的”(文学鉴赏试论迟子建新作《群山之巅》的诗性呼唤
□刘一凡
摘要:熟悉迟子建的读者应该知道,迟子建是一位“高产”而优质的小说家,她的小说主题多样,内容丰富,风格鲜明,深深地吸
引了一批又一批读者的青睐。新作《群山之巅》一出版,更是引起了千万读者的热议,本文将新作与迟子建之前的作品进行了一个文学对比,从而挖掘其新作的意义与影响。
关键词:迟子建,群山之巅,诗意,局限
从“童话北极村”深情款款走来的“极地之女”迟子建,左手托着她灵动飞扬的文字,右手握着她悲悯宽厚的情怀,为我们谱写了一支洋溢着爱与温情的诗意关怀之歌。从最初的默默无闻到后来的崭露头角再到如今的文坛璀璨之秀,对迟子建小说的评价总是庞杂而纷纭,褒贬不一。而她却像个永远保持脉脉温情与不逝青春的豆蔻少女,摒弃了尘世的干扰,始终如一地坚守内心的一份宁静与淡泊,把目光投向遥远的北国乡村世界,用朴实的文字营造出一派壮丽高贵的北国风景与含情脉脉的人间世界。
2015年1月,时隔五年之久,迟子建携带着她最新的长篇小说《群山之巅》出现在文坛。这篇小说的创作历程长达两年,迟子建在创作过程中两度因身体重度不适而中断,自然可谓是呕心沥血之作。这部小说延续了她以往喜塑小人物乐写家常事的创作风格,描绘了一个名叫龙盏的小镇子里普通百姓的酸甜苦乐,通篇充满了魔幻的传奇色彩,又诉说了质朴的平凡生活。与之前的著作相比,阅读感受较深的主要有以下几点:
第一,迟子建的小说向来推崇人与自然的和谐,自然万物在她笔下是有灵性的,它们能够自然而然地进入人的生命,与人进行对话与沟通。而在新作《群山之巅》中,人与自然的关系表现地更加的水融,自然万物与人们的日常生活也更加的密不可分。“太阳月亮是天上的表,牲畜是地上的表。”“安雪儿说,夜里有月亮和星星,他们的脚长,能跳过窗子,跟我一起躺在枕头上,陪我睡呀。要是赶上哪一晚没月亮没星星,风总该是有的,风吹得窗户叫,就是和我说话呀。”“她说好的舞蹈应该跳给月亮看,跳给河流看,跳给野花看,跳给心爱的马和心爱的男人看。”……诸如此类的描写众多,似乎在小说中自然万物与人的关系又有了进一步提升,大自然既是神圣高别于人世间的,但又非不可侵犯,而是与人与日常生活交相融合在一起的。就像小说中的小矮人安雪儿,仿佛是大自然派来人间的精灵,她能从锅特别向往属于所谓即兴言志的最佳创作心态,作家情感的自发与真切的流露,而非做作、矫饰的表达。提倡“说真话”的巴金根据自己的经验证明文学不能缺少情感:“我在生活里有过爱和恨,悲哀和渴望,我在写作的时候,也有我的爱和恨,悲哀和渴望的。倘使没有这些,我就不会写小说。”以个性鲜明、生动的小说著称文坛得的沈从文,他认为自己的文章“从一个乡下人的作品中,发现一种燃烧的感情,对于人类智慧与美丽永远的倾心,康健诚实的赞颂,以及对于愚蠢自私极端憎恶的感情,这种感情且居然能刺激你们,引起你们对人生向上的憧憬,对当前一切腐烂现实的怀疑”。8]李健吾的印象主义批评的“接受”理论也并非以理性为主,而主要是印象的、情感性的。
综上所述,中国古人和现代作家的言说都谈到了情感对艺术创作、艺术作品的重要性,是对我国古代“缘情”理论的继承与发展。中国古代、现代文论中这些关于艺术所传达的情感的真挚与强烈程度的论述与强调,和托尔斯泰的文心与诗心是基本一致。所以艺术情感论在中国并不是陌生的和外来的理论,它在中国的艺术中已有深厚的根基。从中国古代文论的传统来看,有着接受和传播托尔斯泰艺术理论的丰厚土壤,在涌入中国的五光十色的西方文论中,托尔斯泰独树一帜的《艺术论》应该比较容易被中国现当代文艺界所接受,并引起较多的共鸣,而事实却并非如此,托尔斯泰遭到了冷遇和否定,原因值得我们反
碗瓢盆中敲击到生命的声音,能从雷鸣闪电中洞察清晰的人像,
更能从自然天象的变化中预知人的生死,被龙盏镇的人们供奉为神明,尊称她为“安小仙”。但这位小仙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她热爱各种美食,喜欢刻制石碑,也像寻常姑娘那样喜欢打扮追求美丽。这个年轻的矮人姑娘,既是天上的精灵又是凡间的精灵,是大自然与人世间共同孕育而生的天使。
第二,从文章的风格韵味来说,与之前的小说相比,《群山之巅》明显多了几分沧桑浑厚的岁月之感,也更具传奇意味。有评论者说它比《额尔古纳河右岸》更苍茫雄浑,比《白雪乌鸦》更跌宕精彩,这是不无道理的。细心的读者会发现,这是一部穿插着无数“回忆”的作品,作者有意用倒叙的手法,每个章节都是在回忆里展开,作者先交代事情的结果,再由此回溯到人物的背景与事情的起因,将一个个鲜活的人物与故事呈现在读者面前,充满了岁月的质感与历史的余味。迟子建是细腻的,丧夫之痛虽然经历已久,却从来没有淡出过她的生活。再者,创作这部小说的迟子建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岁,加之年龄和生活阅历的增长,身体的病痛与生活的酸楚接踵而来,让她在创作之余发出对生命的感慨:“世上有这么温暖的阳光,为什么我的世界却总遇霜雪?”同样,在她笔下那一个个平凡卑微的小人物也都经历着生活的不同磨难:杀戮、背叛、病痛、精神折磨……“怀揣着各自不同的伤残的心,却要努力活出人的样子,多么不易!”于是,迟子建自己对人生痛楚的感悟与她对小人物命运多艰的同情怜惜融汇在一起,使她更为精细地体味咀嚼人物的苦楚,文章也自然更显得沧桑而又深重。至于文章的传奇色彩,尤为突出的是法警安平与理容师李素贞在与将亡之人与死人接触时的所见所闻:野狼为行刑女犯人咬断绳索,青年犯人死后化身为黄鹂鸟为安平高歌,太平间里回荡着年轻女子愉悦的笑声等等,较之以往的小说,这些传奇故事使通篇格调显得通灵剔透,在在平凡里孕育神秘,十分耐人寻味。思。
参考文献:
[1][俄]列夫•托尔斯泰.艺术论[M].丰陈宝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第47页.
[2][俄]列夫•托尔斯泰.艺术论[M].丰陈宝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第46页.
[3]罗曼•罗兰.托尔斯泰——一封未发表的信[A].杨国章译.欧美作家论列夫•托尔斯泰[C].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第44页.
[4][俄]列夫•托尔斯泰.艺术论[M].丰陈宝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第205页.
[5]中国历代文论选(一卷本)[M].郭绍虞主编.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第3页.
[6]中国历代文论选(一卷本)[M].郭绍虞主编.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第410页.
[7]巴金.巴金选集[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年.第6页.
[8]沈从文.沈从文选集[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年.第219页
(作者单位:重庆师范大学涉外商贸学院,重庆,40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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