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urnalofJiangsuInstituteofEducation(SocialScience)Sep.,2005
Vol,21 No.5
挣扎于传统与现代之间的女性———简论简爱
薛瑞东
(江苏教育学院中文系,江苏南京 210013)
*
[摘 要] 简爱是一位通俗与高雅兼容的女性形象。自《简爱》问世以来,简爱的魅力就一直不衰,秘密就在于
她追求与自强,在于她执着的维护个人的身份与尊严,在于她不懈地争取两性之间的平等,以及谋求两性之间的真正融合。
[关键词] 简爱; 主体意识; 身份; 性别; 两性融合
[中图分类号] I106.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1-1696(2005)05-0070-04
在英国小说史上,《简爱》是一部极富魅力的作品,这
么说,绝不仅仅是因为它塑造了一位谦谨、坚强而有精神的女性,也绝不只是因为它书写了一段令人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当然也绝不简单是因为女性主义者的大力吹捧。应该说文本、作者,包括夏洛蒂·勃朗特的生活、家庭、社会等等,都是本书魅力的组成部分,其中最具有魅力的理所当然的要数女主人公简爱,她不同于充满激情和气势的法国乔治·桑笔端的康素爱萝,不同于本国理查逊描写的善于以道德感化引诱者的帕美拉,也不同于同时代的萨克雷塑造的长于钻营的蓓基。简爱虽是一位生活在传统思想主宰下的维多利亚时代的女性,但她更是位敢于挑战传统挑战不合理现实的新女性形象,她的思想、观念都具有极强的现代意识,而且勇于将它们化为行动。论者不准备面面俱到的进行论述,主要就简爱的抗争、奋斗、妥协的成长与发展经历,论述简爱彰显主体意识,强化身份模糊性别以及实施两性融
[2](PP.66-70)
合的过程。通过对简爱的简要分析,我们试图进一步认清这样一个事实,即挣扎于社会边缘的女子生活的艰辛,更重要的是表现她们与强大、保守、势利的男性社会抗争的可贵精神。
在有关《简爱》的政治评论性文章里,常常用“激进”和“保守”来衡量它。桑德拉·M·吉尔伯特和苏珊·格巴喜欢用“反抗的女性主义”评述夏洛蒂·勃朗特的文
[3](P.338)本。这些论述从某一方面来说,首先就是关于女主人公的话语权问题,即她有没有自我表白的权利,她有没有申辩的权利;她本身就可以作为一个主体自在自为的存在,还是只是生活在他人的影子里,仅仅作为他人的附
[1](PP.71-72)
属品存在着。
主体意识是简爱独特魅力的法宝之一。主人公的道德、精神、爱情、人格、身份乃至性别,都必须依附于主体意识而存在;主体意识缺场,简爱就会缺少存在的价值和尊严。作者在篇名中就打上了强烈的主体色彩。书名《简爱》的英文是JaneEyre,开头两个字母分别是“J”、“E”,而“Je”在法语中是“我”的意思,置换为英文就是“I”-“我”。再看看作品的哥特式风格、情节的设置和自然景物的抒写,同样体现出浓郁的浪漫气息和主体精神。文本通过从字面意义到其内涵的转化,从海外殖民地到宗主国的转换,从家庭教师到女主人的转换,在“我”和“他者”之间建立了一种隐喻关系,在“他者”的观照中,“我”的身份得以确立,焦虑感也随之消失,因为“我”或者成为他者中的一员,或者作为他者的对立面存在着。无论在哪里,简爱基本没有放弃过她的追求,她那火山爆发似的话语、她反抗舅母一家虐待自己的行动、维护身份的不屈不挠的决心、打败约翰·里德的成就感和维护个体不作没有名分的男人的宣言和出走,都确证了她的自我价值和尊严。
简爱在盖茨黑德的童年是不幸的,父母和好心的舅舅早亡,舅母心地不好,只是为了履行对丈夫的承诺才收养了简爱。在这个家庭中她是累赘,甚至比不上一个仆人,谁都可以欺负她,对她指手画脚,她习惯了里德的谩骂和殴打。直到十岁那年的一天,她忍无可忍愤然出击里德时,她第一次证明了自己的存在。里德,简爱口中的
[5](P.7)
“恶毒残暴的孩子”、“杀人犯”、“罗马皇帝”用书击中她后,她和比自己大四岁的他扭打起来,最终受到残忍
[4](P.85)
*[收稿日期]2005-05-26
[作者简介]薛瑞东(1971-),男,江苏江都人,江苏教育学院中文系讲师。
—70—的惩罚———被关入曾经放置舅舅尸首和棺木的红屋中,并因此而大病一场。不过从此“反叛的奴隶那种苦涩情
[5](P.12)
绪”就与她相伴。苦难催人早熟,她认识到社会的不公,不然为什么受苦、遭人白眼、受责备的总是她呢?她将此归结为是因为自己是个寄人篱下、讨人嫌的废物,是个相貌平平、沉静忧郁的孩子,是个格列佛式的孤独的流浪者,是个和世上的妖魔鬼怪斗争的独行客,是个没有经济来源的贫困的姑娘。在这种环境中,她只有藉的有违惯例的行为证明自己,在独处中体认她的存在,在历史和小说中沉思她的处境。不过,这里我们必须注意的一点是,简爱的主体意识具有流动和可逝的特点。当她反抗里德的勇气消失后,她的屈辱感,缺乏自信、孤独沮丧的情绪就占了上风,重新将自己归位到弱者的位置。如果愿意的话,她可以到她贫困的亲戚那儿获得自由。但现实教育了简爱,在身份、自由的天平上,她选择了前者,必要时宁可放弃主体意识,屈从他人的定位。不过,我们不能因此而否定简爱,毕竟她还是个只有十岁的令人同情与可怜的女孩。
罗沃德学习和工作期间,简爱接受海伦和坦普尔小姐的影响,度过了相对平静的8年。两位女性以卓越的人格魅力和高尚纯洁的道德征服了简爱,尤其是海伦。海伦有她的信条,她不会为复仇操心,不会过分憎恶堕落,不会为不公平压倒,当受到不公的待遇时总是默默承受。坦普尔一方面以身作则,以个人行为感化学生,力所能及的改善学生伙食;一方面用纯净的言语训导学生,给她以充足的精神养分。因此,当布罗克赫斯特在众人面前羞辱简爱时,她控制住了正待发作的歇斯底里;在谈论舅妈时也不一味沉溺于怨恨,刻薄与恼恨少了许多。当简爱享受着人与人的真情与爱怜时,上天和罗沃德开了个大玩笑,杀死了许多好人,包括海伦,这位苦命人对简爱怀着姐妹般的爱。后来令简爱敬爱的坦普尔小姐也嫁人走了,她在简爱的心中像母亲和家庭教师。失去挚友和“母亲”的十八岁的简爱对罗沃德已无留恋之情,沉寂8年之久的主体精神复活了,她开始重新向往自由。简爱欲于“苦役”中证明自己,她希望从两位敬重的人的影子中走出来,以获得变化与刺激。八年的熏陶,简爱终于和英国社会准则吻合了。来自底层的女仆贝茜认可了简爱:能弹钢琴,能绘画,能读会语,会刺绣,“是个大家
[5](P.98)
闺秀”。但她更需要来自上流社会的认可,桑菲尔德为她提供了可能的平台。
桑菲尔德是简爱成长中男女平等意识、性别意识和身份观念进一步巩固的阶段。在桑菲尔德期间,简爱通过和以下4个女子直接或间接交往,一次次强化了个人平等意识、身份意识和个人价值和人格尊严。和费尔法克斯太太相处,是她走到桑菲尔德的第一课,简爱最关心的是“主人”———费尔法克斯太太,与雇工———简爱之间的关系。所以当费尔法克斯太太亲自把点心递给她时,
她没有感谢,而是以沉默对待费尔法克斯太太的善意举动。直到了解了费尔法克斯太太和她一样也是位“寄生
者”的时候,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愉快”,“她与我之间
[5](P.108)
的平等是实实在在的”。毕竟儿时盖茨黑德加诸简爱的阴影太强大了。她明白平等是人们彼此交往的首要条件,否则难以确立正常的人际关系。其次,证明简爱价值的是阿德拉和她的隐身母亲。从母女二人身上,简爱看到了顺从和貌美的可爱,但更认识到个人内在品性、学识以及人格的可贵。她清楚缺乏内在涵养的女子仅仅凭借美貌是不足取的。这样的女人既不会尊重自己,也没有学会尊重他人。一旦恩主觉着受到女子愚弄、不为她尊重,那女人左右逢源的时代就过去了。这样的女子结局常常不妙,大略也有她们自己的部分责任吧,譬如,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最终不能见容于她自己和心醉神迷的上流社会,不得已以砒霜自戕。其三,与上等人家的英格拉姆小姐及其家人的对垒。英格拉姆人未到,简爱就感受到山雨欲来的气势。英格拉姆,费尔法克斯太太口中的“女皇”,不但人漂亮,而且才艺也佳。简爱,家庭女教师,孤苦无依,相貌平庸。于是在爱情、社会地位、美貌、财富的审判台上,简爱严厉的判决了自己。简爱在理想与现实的困惑中通过唐吉诃德式的自我疗救法,内心的承受力更强了。简爱亲见英格拉姆的印象是:高大挺拔,像月亮女神;为人傲慢,时含讥诮,且绝非厚道。英格拉姆以谈论自己家庭教师的方式羞辱简爱,称家庭教师为“妖魔”,或讨厌或可笑。英格拉姆夫人对简爱的感受是“一付蠢相”。经过英格拉姆的谈话、弹琴、做文字游戏活动,简爱的自主意识抬头、升华了,这时她心目中的英格拉姆是这样的:太低下;好卖弄,不真诚;虽有风度和才艺,但头脑肤浅,心灵贫瘠;缺乏教养,没有独创性;即使对待小阿黛勒,都心怀恶意,无端发泄,冷淡刻薄,不懂同情和怜悯。对简爱而言,英格拉姆除了门第、地位和家庭关系之外,实在贫穷得很。由此,简爱和英格拉姆的对决,从人格到精神,简爱都取得了胜利。这不简单的是女性对女性的胜利,更是简爱人格魅力的胜利,是一个具有主体精神和平等意识的人的胜利。通过这次没有硝烟的战争,我们看到,正是英格拉姆的虚荣、傲慢、道德不完善,从反面引导简爱克服了自身的软弱,逐步自我完善,珍视自己的人格,锻造自己的思想,不断争取个人话语权。简爱亲眼目睹,英格拉姆并未因为她月亮女神般的神态征服罗切斯特,因为她不会善待他人,缺少做人最基本的美德,缺少起码的人格尊重,因此,她注定赢不了罗切斯特的心。通过这样的事件,我们也认识到简爱的尴尬处境,即男性社会控制下的女性地位问题。社会不发生大变革,女性就难有真正的平等,就难以取得应得的地位,女性就常被父权社会放置于边缘位置。在这种文化语境中,女性也就仅仅作为繁衍后代的生育工具,甚至只作为发泄的工具,当然谈不上什么话语权。简爱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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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首先在女性阵营中取得胜利,她成功的以沉默抵住了上流社会的恶语,并在与罗切斯特对抗时,发表了积极的爱情宣言、平等宣言,获得了男性秩序下的表达权。可是,简爱的言说权时时受到一个秘密的侵扰,这个秘密就是罗切斯特还有一个疯妻子伯莎·梅森。她的存在,使简爱的可能地位发生了变化,即她只能作为罗切斯特的情人存在,而不能拥有合法的地位,身份将发生戏剧性的变化。这就是英格拉姆败退后简爱面临的最大的难题。这无意中也是对简爱一直争取平等权利的反讽。作为一个自立、自强,自重、自爱的女子,简爱审慎的与罗切斯特交往,可还是被骗了。原来罗切斯特的妻子伯莎被一位粗壮的女子格雷斯看管着,这个没有人身自由、没有话语权的女子,就被囚禁在与他人隔绝的阁楼上,一直就在简爱的身边,只不过简爱被蒙在鼓里。这个简爱眼中似恶魔、动物、野狗、阁楼上的疯女人的情况难道真如罗切斯特所说,是伯莎一家和罗切斯特的父兄欺骗了罗切斯特,还是另有隐情?罗切斯特真的是无辜的吗,他是不是伯莎痛苦的另一个制造者?被剥夺了言说权的女人把愤怒化作行动,伯莎放火烧了罗切斯特的卧室,咬伤了亲兄弟梅森,撕毁了简爱的婚纱。从伯莎的经历我们可以看出,一旦一个女人被冷落、漠视,那她的遭遇是非常糟糕的。深思起来,我们发觉,伯莎的出现,绝不仅仅是情节的需要。首先,我们说,曾经和罗切斯特步入教堂并被罗切斯特视为迷人的伴侣的伯莎是简爱的一面镜子,在男性世界中女人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未来,唯有任男权社会摆布;就简爱个人而论,她一贫如洗、默默无闻、个子瘦小、相貌平庸,没有显赫的家族和地位,和罗切斯特结合在一起,只能作情人,现在伯莎的命运会不会就是未来简爱的命运呢?另外,我们也认识到伯莎可以作为简爱的另一个隐在的本我而存在,是简爱追求平等、自由、、博爱的自我的补充,是反常状态的简爱的可能化身,是简爱恐惧意识的幻化物。这个的、自私的自我,不但是简爱一直努力克服的自我,是里德式的自我,也是放荡时期的罗切斯特式的自我,它具有极强的破坏作用,同时又具有警示简爱清醒面对现实的作用,不致因一时的欢愉而忘却现世的险恶。对简爱而言,她最大的困惑在于能否认识自己。作者在桑菲尔德部分大致用了17章的篇幅,由此可见作者的良苦用心,通过简爱的反复奋斗,让我们更深切的知晓人最大的敌人可能就是他自己。
简爱叔父的嘱托、梅森的阻挠和伯莎的现身,使简爱和罗切斯特的爱情方舟置于惊涛巨浪之中,简爱的身份陡变,使她再一次面临抉择,是重新张起生命的风帆远航去,还是安于不名誉的生活,当罗切斯特的情人?难道只要拥有情爱果真就可以不顾世人的眼光果真就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身份是简爱难以挣脱的枷锁,这种尴尬的身份与一个人的尊严、人格以及社会道德密切相关,使人不能自由呼吸。从舅妈家中冲出来的简爱潜伏的主
[6](P.367)
体意识又一次警醒她鼓动她起来抗争,毕竟人活着不只是为爱情,因为还有比爱情更值得去维护的东西。如果
简爱甘心一时的欢乐,委身罗切斯特,做他的,那就永远被贴上不名誉的标签,人格受损,不仅做女人不得,而且做人的资格都没有。简爱不能违背做人的准则,也不能违背教的伦理道德观,试问浸润其间千余年的欧洲子民哪个精神中没有圣经的因子,行事不受它的影响?既然罗切斯特已经在上帝面前承诺对伯莎·梅森不离不弃,就应当履行他的职责。在宗教、个人自由精神、人的尊严与荣誉的多重作用下,简爱离开了桑菲尔德,流浪到沼泽居,并寻觅到在盖茨黑德时就本应得到的亲情。
离开幸福的巢穴常会伴随着痛苦、灾难甚至死亡。梦幻中的新娘简爱冷静后走出了桑菲尔德,身边仅有20先令,坐公共马车就花去了她的钱,而且被赶下马车时还忘记取下自己的包裹。此时的简爱置身于一个大荒原中,只有采集成熟的越桔和着面包吃,困了就睡在荒原中。对于一无所有的简爱而言,要生存下来就必须工作,可没有人敢相信她。极度的困境中的简爱咽下了猪都不愿吃的粥。颠沛流离的简爱来到了她人生的另一重要驿站———沼泽居。一位牧师和他两位好心的妹妹同情并收留了简爱,极其饥饿疲乏的她在床上昏睡了三天三夜。病愈后的简爱在圣·约翰的帮助下开办了一个学校,在助人为乐中展现了自己的才能,体现了自己的价值,同时也从孩子们身上发现了许多可贵的优点。作为一个人,她先后拥有过海伦等人的友情,拥有过罗切斯特的爱情,但从未拥有过名副其实的亲情,尽管她曾有过姨妈,所以当简爱从圣·约翰处了解他们的关系,即证明牧师和他的两位妹妹就是自己的表兄妹后,简爱的心情可想而知,分外激动,多年无亲人疼爱的简爱终于找到了爱的归属。在多种情感的培育下,简爱的人格也更趋完美,对自己也有了更深的体认,道德也更为完善。当简爱知道能够获得两万英镑的遗产后,她没有夜不能寐地思考该不该平分给他们钱。在简爱的心目中,亲情、恩情、道义比天大,虽然她深切的体味了钱财的重要。但是她宁可选择五千英镑下的快乐,而不愿选择两万英镑下的折磨和压抑。这里,有一点我们必须清醒的认识到,即简爱虽然远离了桑菲尔德,可她的心一直牵挂着罗切斯特。简爱心中的理想爱人就是罗切斯特,因为罗切斯特不是出于金钱的动机而爱她,他们有共同的语言、志趣,有共同的理想。但是罗切斯特疯妻的存在迫使简爱离开了心爱的人,不过简爱已经将精神上的异性爱恋献给了罗切斯特,和他人的交往仅仅上出于一般的人际关系。不妨这么说,自离开桑菲尔德始,她就不再过多在意自己性别了。和圣·约翰兄妹的交往,进一步使简爱模糊了她的性别。她敬佩圣·约翰的献教精神,并引为同志。当约翰要和简爱结为夫妇后去东方传教,简爱拒绝了。不过,她拒绝的是与圣·约翰结为夫妻的要求,她乐于接受作为传教者
—72—助手的身份,而不是女性身份。性别意识是简爱此刻急于忘却的。由于圣·约翰的要求,简爱又一次面临两难抉择。简爱内心很痛苦,是到英属殖民地去传播上帝的福音,还是再一次把自己抛入生活的激流之中?半个多世纪后英国的另一位大作家詹姆斯·乔伊斯笔下的斯蒂芬也曾作出过类似的选择。最后,两位作家笔下的主人公都投身到生活的洪流中去了。简爱终于听从了自己心灵的引导,来到芬丁,找到了紧急关头舍身取义勇救疯妻而致残的罗切斯特,这只曾经为生活狂怒的“小鸟”获得了内心的平静,她完成了对性别自由和道德自由的追
[7](PP.365-368)求,与罗切斯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完成了两性的融合。这种结合决不能简单的与回归传统划上等号,不能简单归咎于时代,认为“简爱那种被作者极力张扬的女性主义并没有消解男权社会的文化体系,个性的简爱最终也回归到男权社会所认可的价值标准中”,因为他们两人的再次聚合,是对传统性别文化的胜利,是对传统文化的一次超越。
经过盖茨黑德、罗沃德、桑菲尔德与沼泽居4个阶段的磨砺,简爱逐渐长大、成熟了,她用自己的手和脑证明了她的存在。和里德的冲突,第一次清晰的凸现出简爱的主体意识;和姨姊妹的对比,第一次凸现出简爱的女性性别意识;被投入红房子后第一次清醒的认识到身份的重要性;和罗切斯特的抗争、对圣·约翰的顺从,进一步展示简爱在两性冲突中她的身份意识和性别意识的消长;通过对男性罗切斯特外科手术般的改造,以及对女性简爱自身层次的提高,两性之间的矛盾最终得以消弭,身份也得到确证。可以说,夏洛蒂·勃朗特在简爱的塑造中倾注了全部的热情和心血,打造了一个崭新的女性形象,抒写了自古以来最新的女性自我,这个女子不仅为自
[8](P.78)
己竖起了一个大大的“我”,同时也为后来者建造了一座永久的丰碑,成为女性主义者心中永远的榜样。简爱也
和她的创作者一样,充满了魅力。
无论艺术中的简爱还是现实中的夏洛蒂·勃朗特,她们没有躲避来自社会各个方面的压迫,而是以自己的独特方式谋求到了合适的话语权,找到了合法的身份和位置,争取到了与男性作家或丈夫的平等权,用爱与宽容创造性的诠释了她俩的能力,并以她俩的行动感动了千万个后来的女性,催她们觉醒,催她们自己。如今各国的文学和现实中都活跃着他们自己的简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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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WomanStrugglingbetweenTraditionandModernValues
———aBriefDiscussiononJaneEyre
XUERui-dong
(DepartmentofChineseLanguageandLiterature,JiangsuInstituteofEducation,NanjingJiangsu,210013,China)
Abstract:JaneEyreisacompatiblefemaleimagebelongingtopopularandelegantliterature.JaneEyreisanenchantingnovelsince
itwaspublished,sincethemagiccomesfromherpursuingforindependenceandself-improvement,fromkeepingheridentityanddignity,andfromherunremittingfightsfortwosexedofequal,andseekingforrealharmonybetweentwosexes.Keywords:JaneEyre;subjectconsciousness;identity;harmonybetweentwosexes
(责任编辑 南 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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