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学刊 ２０１５年第６期 天津方言在马三立相声中的幽默效果研究 。蒋昌鑫 （湖北大学文学院，湖北武汉４３００６２） ［摘 要］ 相声泰斗马三立在相声界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Ａ．４ｒｌ对其进行语言学方面的研究的时候开始， 人们便从关联理论的基本原理、概念合成理论、语用预设等语用学的基本理论以及语义认知冲突等方面对其幽默 语用进行了研究，而对于其相声中天津方言制造的幽默效果却很少引起人们的注意。通过从语音、词汇和辞格三 个方面来探索天津方言在马三立相声中言语幽默的生成机制，对于挖掘马派相声经久不衰的原因，对于人们有效 接受修辞信息，都有着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 马三立相声；天津方言； 幽默效果 ［中图分类号】Ｈ１７２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２—８６１０（２０１５）０６—０ｏ３９－０２ 相声起于明清时期，作为一种说唱曲艺发展到今天已经 爱之感，而“小偷（小偷儿）的脑袋上不写字。”在这儿，儿化 成为大众喜闻乐见的文化娱乐形式。文学艺术语言在本质 却产生了轻蔑、憎恶的色彩。“小孩儿，你认识我吗？～不认 上是反常规的，马三立的相声中融入大量了原汁原味的天津 识。”“我告诉（告儿）你，我叫逗……逗逗你玩儿，我姓逗，逗 方言，这给马三立的相声增添了一些富有地方色彩的幽默效 你玩儿。”这里的儿化和重音、变调联系在一起，“儿尾”是减 果。当一种语码被确认滑稽可笑后，其各方面的特征（语音、 弱的，带有戏谑、挑逗的意味。马三立相声中的语言多是来 语调、词汇、身势语）都会被当做笑料。 ‘ 自生活的天津方言，儿化韵几乎充斥着每一段相声，这也成 为马三立相声的一大特点。 一、语音 语音方面，天津方言独特的节律和语音形象让其相声独 二、词汇 具特色。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词汇方面，相声中独到的天津方言词汇富有的词语色彩 １．语音的长短、快慢及停顿的交替出现。马三立在相声 以及与汉语普通话的微妙差异让人们体味其中的意味，从而 中通常用天津方言来模仿各种人物的说话方式来突出人物 体会其中的诙谐。在马三立的相声中，地方语体色彩最突出 性格，同时由于有声有色的模仿而制造幽默效果。音趣对语 体现在口语方面的词汇，慢慢悠悠的天津口味儿跟严肃的普 辞的象征意义有着重要的作用。马三立相声中的长音往往 通话相比确实多了几分幽默。以相声《偏方＞片断为例： 给人以闲逸迂缓之感，而时而蹦出来的短音则给人带来激剧 ：嘛事，嘛事，嘛病，恁么的？你是嘛病，说话。 喜谑的情趣。相声＜学外语＞中，相声开头马三立以拉家常的 ：我老是胃疼，胃疼。 语调展开，“张庆森说相声是老资格……可也有缺点，有一点 ：萝卜就热荼，走！ 缺点，不会说外国话……”这种让人疏于防范式的垫话正在 ：你，嘛病，你怎么回事？ 给马三立抖出包袱创造时机。“那么你哪国话说得最熟呢？” ：我是咳嗽，咳嗽到后半夜啊，这痰…… “最熟，中国话。”急促有力，出乎观众的意料，让观众不由开 ：别说了，别说了！买点梨，买点梨煮汤喝了！ 怀一笑。“那我学单句，”“学单句也成，”“我学这句吧……” ：你呢，嘛病你说，说话！ “别胡来，别胡按！你打算怎么揭我？”突然一转，正如康德认 ：…… 为幽默是“勉强的期望等于一无所获”，令人忍俊不禁。 ：老头儿，老头儿，嘛病，你说！ ２．天津方言多有后缀音附在词根后，一般读轻音，表示 ：…… 属于某一类词或带有某种色彩。其中最突出的就是儿化韵。 “嘛”这是典型的天津腔调，在这里有一种不可一世的意 由于儿化是一种比较自由的，表现力很强的语言描绘表情手 味，正好和善用偏方的医生的身份相仿。“嘛”用现代汉语普 段，它可以依据不同的语言条件表现各种不同的感情色彩。 通话是“有什么事”的意思，我们试着用“有什么事”来替换 有的词，一经儿化就有了小巧玲珑的色彩。以相声《逗你玩》 其中的“嘛”，这段对话就变得理性了许多，医生的形象也由 为例，“那小孩（小孩儿）你说傻吧也不傻。”就有一种玲珑可 一个靠偏方过活的庸医变成了一个让人觉得正道的医生，也 ［作者简介】蒋昌鑫，女。湖北咸丰人，湖北大学文学院学生。 一３９— 锈吏铝李 就失去了原有的趣味性。 蒋昌鑫／天津方言在马三立相声中的幽默效果研究 学生：剩得了。要，要我爸爸砍称儿，还能剩得多。 类似这种没有特别的词汇意义却拥有浓厚的词汇色彩 的天津方言在马三立的相声中时有出现，这些词汇色彩往往 相声中，老师和学生两个角色都是由马三立来担当的， 带着天津老市民腔调的教书先生和稚嫩可爱的学生，两个年 龄差距甚大的角色，天津方言的腔调被马三立运用自如，由 和马三立相声中固定的人物形象的人物性格相对应，这样加 强人物对话的戏谑性。例如：《钓鱼》中反复出现的“稳拿”、 “满完”、“满不行”与大伯的趾高气扬，《美容医院》中病人的 “眵目糊”，《卖挂票》中的“开搅”、“掭了掭”，《医风问题》中 的“差不离”，《买猴》中的“马大哈”都给相声增添了许多幽 默的元素。 三、辞格 此抖出包袱，令人捧腹大笑。 ３．奇答，“正常的提问，奇特的回答，这是造笑的常用手 段” 。原汁原味的方言对话，有的答得荒唐，有的答的诙 谐，各种答不对题的对话再次使“勉强的期望等于一无所 获”，令人发笑。而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出乎意料的回答，正是 帕尔默曾经说过“任何事物本身并不幽默，幽默只存在于接 受者的认知过程”。以《吃饺子》片断为例： １．反复。为了突出重点，抒发强烈的感情，增强相声的 节奏性和条理性，马三立在相声中有节制的反复让人在其看 似ｌ罗嗦的过程中。表现人物的诙谐可笑，突然一反常态，抖出 包袱。在马三立的相声中，反复辞格的用法主要是对天津方 言的连续反复。 相声《钓鱼》中，“再到一个礼拜又得去（钓鱼）啊，…… 提着篮子扛着渔竿儿刚一出门，一想啊，自费，准还是白去， 自己知道，白费，准白费，一个钓不来。”“提溜篮子扛着渔竿 身孕也吃饺子，催生就来包饺子。娶媳妇儿也包饺子， 新娘子吃，这饺子可不能煮太熟了，半生不熟的端上去让新 媳妇儿尝，还得喊出来，“生不生啊？”“生！”本来煮得不熟， “生”，婆婆公公高兴了，将来要生一个大孙子或者大孙女。 我当初娶媳妇儿的时候也煮饺子，我父亲来煮，忙这忙 那的这煮饺子的火大了，这饺子端来拿屋里给媳妇儿尝，还 喊“生不生啊，生不生啊？…‘生什么呀，都烂糊了。” 在以上片断中的信息互递过程中，说话者——父亲将思 想意图——询问媳妇儿是否会生孩子通过询问饺子生不生 回来了，今儿回来快啊，到那准拿来啊，人家街坊都没回来 了，他回来了，他媳妇说回来了。‘回来了，我稳拿，稳拿呀， 到那儿稳拿，看见没有……”’这种对天津市民的语调反复运 的形式表达出来传给听读者儿媳妇，这是一个编码的过程， 儿媳妇根据话语的形式去把握和理解其中的意义思想意图 用不仅成功塑造了钓鱼者的性格，更是为相声抖出了富有地 方色彩的包袱。虽然违反适量准则的反复辞格，但由于使用 得当，并没有使给交际带来障碍，反而成了语言艺术化的方 式，变得妙趣横生。 ２．仿拟，对固定的词组、句子、篇章甚至语体临时性地 加以仿照。马三立正是对正是对这种辞格的放大运用，使之 得到的信息，这是解码的过程。自然儿媳妇也可以形成自己 的意图。而相声中幽默的产生就是有效交际并未达成，这里 既有表达的问题，又有理解的问题。父亲问儿媳妇饺子生不 生的意图是希望得到“生（生孩子）”这一结果，而儿媳妇吃 着煮烂糊了的饺子作出的言语反应却是“生什么呀（饺子不 变得荒唐可笑，或者是因为仿得出奇，所以叫笑。对天 津方言的语调词汇的模仿，把天津人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融人 马三立的相声中，别有一番意味。 ． 生）”，这足以让一个旁观者忍俊不禁。 天津方言在马三立的相声中增添了许多幽默的元素。 对各种语言艺术技巧的灵活运用中，融量天津方言语调 和词汇，使得极具地方文化色彩的天津方言成为相声包袱的 重要砝码，这也成为马三立相声的一个显著特征。 单口相声《考学》中有这样一个片段： 老师：一百斤鱼卖九十九斤了，还剩多少？ 学生：十斤。 老师：听明白了吗？一百斤鱼卖丸十九斤了，还剩多少？ 学生：十斤。 老师：剩得了那么多吗？ 【参考文献１ ［１］汪如东．汉语方言修辞学［Ｍ］．学林出版社，２００４． ［２］笑话与修辞［Ｍ］．湖北少年儿童出版社，１９９６． （上接第３８页） ［１４］（英）戴维・克里斯特尔．现代语言学词典（第四版） ［Ｍ］．沈家炫，译．商务印书馆，２００２． ［１５］冯春田，梁苑，杨淑敏，撰稿．王力语言学词典［Ｍ］．山东 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５． ［１０］马庆株．自主动词和非自主动词［ｃ］／／著名中年语言学 家自选集・马庆株卷．安徽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３． ［１１］石怀信．苗语形态初探［Ｊ］．贵州民族研究，１９８７（１）． ［１２］石怀信．再论苗语形态［Ｊ］．贵州民族研究，１９９７（３）． ［１３］田逢春．苗语构词中常用的几个前加成分［Ｊ］．贵州民族 研究，１９８４（３）． ［１６］石如金．苗汉汉苗词典（湘西方言）［Ｍ］．岳麓书社， １９９７． ．．．——４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