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中国特色经济学的几点思考

关于建立中国特色经济学的几点思考

姓名：张翱 学号：20161022

一、现代经济学的分析框架思考

钱颖一在《理解现代经济学》一文中，作者主要讨论了四个问题：一是现代经济学的分析框架；二是现代经济学与数学的关系；三是现代经济学的发展状况；四是用现代经济学分析中国的经济改革。这篇文章从整体上介绍现代主流经济学的分析范式，其中对当前主流经济学进行了深刻而准确的分析是很有启发性的，使我们对现代经济学有一个相对正确或者客观的认识，现在本文结合经济学方（或者说西方科学哲学）的理解，写一点关于现代经济学方的思考。

要从整体上把握现代主流经济学的研究范式，是一件及其困难的事情，这一方面由于现代主流经济学内容纷繁复杂思想深刻，另一方面由于现代经济学的论文注重“小而精”的风格，这是在早已熟知整个主流经济学的整体分析框架和范式的前提下的写作。在西方世界里，现代主流经济学的这些范式本身就起源他们的社会意识或者渊源于西方哲学思想，对于现代主流经济学的范式就像对于自己的文化一样清晰明了。但是对于我们中国自己学习现代主流经济学来说，现代经济学是一个舶来品，没有一个整体理解现代经济学范式的文化环境或者哲学思想基础。在对于现代经济学的分析范式是模糊不清的，盲目的模仿西方主流的经济学论文写作方式出现了“东施效颦”的尴尬情形。所以作为现代经济学的一个学习者和研究者，有必要整体上认识什么是现代经济学的分析范式。限于本人水平所限，本文仅从现代科学哲学即证伪主义的角度谈谈自己的看法。

从现代经济学这几十年的发展历程来看，围绕着如何解决把经济学作为一门科学来研

究这一脉络来发展的，钱颖一指出现代经济学理论的分析框架，主要有三部分组成：视角、参照系或基准点和分析工具。以上三点从科学的角度审视现代经济学，有助于我们理清现代经济学的分析思路，整体上把握和认识现代经济学，但是上述三点现代经济学的分析框架其实已经把现代经济学看做科学了。在关于科学的标准上，证伪主义的标准有两点：一是理论的普遍性，二是理论的可检验性。而理论的检验并不是说理论的假设条件的检验，而是理论模型所推导的结论的可检验性。由此可见，作者的观点是现代经济学的分析框架为我们提供了科学的理论。现代主流经济学确实在试图不断增加经济学的科学成分，虽然关于现代经济学是科学的论断一直以来都备受争议，但至少现代经济学者把经济学朝着科学方向的发展是不争的事实。在作者关于现代经济学的分析框架里，精辟地指出了现代经济学的整体性的分析框架，但是对于理论的假设条件是理论的核心部分没有明确指出。根据波普尔：“理论就是大胆的猜想”的证伪主义观点，在彻底否定归纳法的情况下，推崇假说演绎法，假说演绎法在强调理论假说的思想性和创造性的同时，又强调理论推理的严密性及其可检验性。理论假说条件是演绎法具体进行的必要条件，理论假说核心部分的具体形式表现为一系列的假设条件，这些假设条件是人为的，自由创造，大胆猜想的结果。也就是说正是在这系列的假设的基础上逻辑推导出了现代经济学理论所表现出来的结论，我们学习现代经济学，一定要高度重视现代经济学的前提假设条件。如果不充分重视现代主流经济理论假说的前提假设条件，把主流经济学的理论用于中国的具体经济问题时就会存在误导性的错误，反而不利于解决实际的经济问题。

在讨论“视角”的时候，文中指出“不论是消费者、经营者还是工人、农民，在做经济决策时出发点基本上是自利的，即在所能支配的资源限度内和现有的技术和制度条件下，他们希望自身利益越大越好”。“从这样的出发点开始，经济学的分析往往集中在各种间接机制（比如价格、激励）对经济人行为的影响，并以‘均衡’‘效率’作为分析的着眼点。”这里首先分析前提是经济人，而且经济人在市场上的竞争能力是对等的，但是中国特色的市场经济天生就是经济的微观主体的市场竞争能力就存在巨大差异。经济人的假定把市场

上的微观主体都同质化了，似乎微观主体就只有经济人且具有同级别的市场竞争能力这一类，其他的再也没有了。这个市场理论显然不能解释我国当前存在的东西部存在的巨大发展差异和城乡不断扩大的发展差距，不能解释为什么在当前存在“资产慌”的背景下，为什么资本不流向中西部地区？出现这样解释不了中国这些问题的原因本文认为就在于经济人假定，经济人至少有两层含义：其一是人是自利的，二是人的自利的能力在市场竞争的环境下是对等的。这个假定把市场上的微观主体同质化，然而中国的现实是资本在不同的地方是不平等的，劳动力在不同的地方边际产出也是不一样的。其次，“均衡”的概念虽然在一系列的假设条件下，证明了存在性。但是，假说具有抽象性和虚假性，“均衡”是经济运行的基本状态或基本特征吗？这在很多人看来不是，“均衡”很有可能是一种精巧的理论构思，这个概念在现实生活中可能根本就不存在，只不过是人们的信念支撑，相信“均衡”的存在，便成为了一种“科学的信念”。 就算在假设存在的前提下，均衡本身也可能具有波动性，均衡的路径不是一成不变的，在分析一个市场的时候，在一些基本上的因素影响均衡，而非基本面上的因素则可能影响到价格，价格的形成并不意味着市场是均衡的。

“现代经济学提供了多个‘参考系’或‘基准点’。这些参照系本身的重要性并不在于它们是否准确无误地描述了现实，而在于建立了一些让人们更好地理解现实的标尺。”现代经济学确实为我们理解现实的经济问题打开了广阔的视角，给了我们启示和判断问题的标准，但是很多在理想状况得出的理论只是给我们遇到的具体问题是分析问题的出发点而不是问题的答案，具体问题的答案需要自己去探索。证伪主义认为人的认识水平是有限的，经验事实本身是不完全客观的，不可靠的，不能用经验事实去“证实”一个理论，科学理论根本不可能被经验事实证实，但是经验事实有绝对否定的意义，只能用经验事实来“证伪”理论，我们也知道无论是科斯定理、MM定理还是阿罗-德布罗定理都是无法证实的理论，他们只是还在尚未被证伪而已，理论归根到底只是一种“猜想”。 这一点有必要有充分的认识，不然不能够恰当地意识到现代经济学的哲学基础。根据波普尔的反逻辑经验主义观点，用“证伪”替代“证实”，否定了关于科学知识发展是不断积累的观点，强调科学

发展是一个理论代替另外一个理论的过程，这实际上是否定了不同理论之间存在内在的逻辑联系，而只有科学水平的高低之分。现代经济学理论的科学水平是非常高的，但是他们也是尚待证伪的理论，我们把这些理论作为我们分析问题的出发点或者基准点在很多情况下是对的，能帮助我们解决实际问题，但同时也要意识这些理论随时都有被证伪的可能性，不可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是对现实世界的合理解释。他们很有被更加合乎现实，没有被证伪的新理论取代，由此可见，现代经济学是一个不断发展的动态理论，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是不断发展更新的，正如我们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不会看到现在主流教科书里的诸多经济理论一样，现代经济学理论飞速发展，都在革新我们对经济学的认识。中国的经济建设成就，不断突破西方经济学者的认知，比如，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经济高速增长的奇迹，西方经济理论无法给出公允的解释；我国在产权不明晰的前提下，经济也能蓬勃发展，西方经济理论也无法给出令人信服的解释；我国是法系国家，但是我国的金融结构由于资本市场的迅猛发展，正在突破银行主导的资本市场变为市场主导的资本市场，这和英美习惯法体系下形成市场主导的金融结构与法德日法系形成银行主导的金融结构都不一样。我国经济社会的包容性和多元化的趋势是很明显，对于中国的经济现象和问题，应该从多个角度去看待，仅仅局限于现代经济学的一个视角是很难解释清楚中国的经济现象和问题的。

二、现代经济学和数学关系的思考

在讨论经济学和数学的关系时，现代经济学者们特别强调数学在经济学中的重要作用，数学的特点可归结为更高的抽象性、更严密的逻辑性和更广泛的应用性。但是正如直觉主义的观点一样，从逻辑所推导出来的东西，并不一定比直觉感悟更可靠，数学可能是从经验开始的，但并不真正源于经验，而是源于心智，经验知识唤醒心智。数学的绝对性和有效性是不存在的，有些命题既不能被证实，也不能被证伪的。数学并不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严格的逻辑结构；它也许是一个人造的体系，是一系列经过逻辑筛选、抽象和组织、是某

种人类所公认的非凡直觉。由于数学的抽象性，数学牺牲了自然世界的丰富性，数学只描述了自然的某些简化了的方面和过程，根本不可能是全部，在政治学、社会学、心理学等社会科学领域数学的有效性很明显不足了。经济学中为了使用数学，设定了许多概念，比如边际、最大和最小化原则，理性经济人等这些基本概念的设计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增加经济学研究的确定性或者规律性，减少经济学中的不确定性。所以，在经济学中大量使用数学的结果是使得经济学理论显得更为纯粹理性，忽略了历史文化，人际制度等复杂的、容易变化的动态因素。这里分析数学的特点和局限性并不在于否定数学对于经济的重要作用，只是说明数学本身的问题，用于经济学也会产生一些问题。但是数学对于经济学的作用是巨大的，是数学增加了经济学的科学成分。

三、现代经济学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的关系思考

在讨论现代经济学与改革开放后中国的关系，钱颖一认为，现代经济学的理论分析方法和框架适用于研究中国的改革。他认为中国的消费者、企业家和等微观主体同其他国家的经济人一样，在资源、技术和制度的约束条件下受利益驱动。但是由于中国的传统文化和特有制度的影响，中国的普遍情况是国有企业可能不是追求利润最大化的企业，中国的消费者也有可能不清楚什么效用最大化，或者很有可能对于中国的消费者而言，效用是具有内生性的，他们的效用不能简简单单用西方某个效用函数就能描述的。很多时候在市场上竞争的微观主体是企业和企业，而我国国有企业主导的生产资料所有制环境下，微观经济主体之间的市场竞争能力是差别很大，一个央企和一个个体经营者的小商贩之间的市场竞争能力是天差地别的。我们是转轨国家，中国遇到的经济问题很多是西方国家没有遇到过的，比如我国日益严重的经济结构问题。既然西方国家没有遇到的经济问题，基于西方的经济理论形成的现代经济学也不可能关注过我国发展过程中出现的新问题。更何况现代经济学在解决西方自己的经济问题也显示得力不从心，更何况中国自己的经济问题？当前中国最严重的经济结构问题，现代经济学很少有关于经济结构问题的理论，或者现代

宏观经济学里有的也是总量方法，把微观经济主体或者经济产品同质化加总，使用总量的分析方法，从而忽略了微观经济主体和经济产品的差异，在现代经济学的一般均衡理论，关于市场和市场之间是如何实现均衡用“看不见的手”掩饰而过。当然我国产生的结构性问题主要也得通过市场手段解决，但是现有的现代经济学理论对于解释中国的经济现象或者解决中国的经济问题是明显不足的。还有很多我们尚未发现的经济理论或者规律。在这里我并不同意钱颖一的观点——经济学的基本原理和分析方法是无地域和国别区分的。“某国经济学”并不是一门学科，也不存在“西方经济学”与“东方经济学”或“美国经济学”与“中国经济学”的概念。这一观点成立的前提是现代经济学已经成为一门像物理学那样真正意义上的科学或者说“看不见的手”只有一只。但是对于这只“看不见的手”我们并不能确定只有一只，至少本文的观点认为，在不同的市场环境下，“看不见的手”应该是不同的，市场的作用机制不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只有一种。由于微观经济结构的不同，市场作用机制原理应该有所区别，证伪主义的观点告诉我们，任何科学都是关于人的科学，观察来自理论或假说。其理由有：首先,科学的观察不是盲目的观察,它是有一定目的性和选择性的;这种目的性和选择性是由科学家的理论、观点、兴趣所决定的。其次,科学的观察并非熟视无睹,它必须有所理解;而理解不能没有观点和理论的指导。不同的观点、理论对于同一观察事实的理解可能是不同的。最后,科学的观察必须记录为资料,而记录必须使用概念,特别是科学的概念具有高度的理论性,亦即不同水平的人对同一概念的认同是有差别的。这些论据充分说明就算是科学理论，都渗透着人们的特定意识或感觉，更何况经济学的理论和观点呢？现代经济学只不过是科学成分的越来越多，对于现代经济学是一门科学的争议还很大，或许把经济理论看做是“地方性知识”更恰当，对于所谓的“世界经济学”不存在着统一的标准和范式，也不存在独一无二的经济理论。

钱颖一认为，唯一的经济学范式——现代经济学的范式有助于经济学的较快发展，现代经济学的分析框架是当今世界范围内唯一被经济学家广泛接受的经济学范式，经济学与其他社会科学的不同在于，其他社会科学中没有一个主导范式，学科的发展受到局限，而

经济学家从主导范式中受益。但是经济学统一的范式即使是形成，在这个统一范式下经济理论对现实的解释过于苍白以至于人们认为这个范式是很高明的，但是对于解决实际问题的作用太小。每个国家都有自己本国的基本经济特征，这些基本特征是本国经济运行的基本框架，对现代经济学原理发挥作用产生很大的影响。

结合我国改革开放的三十多年来的实践来看，我们在模仿西方发达国家的经验教训过程中，并不是所有模仿效果都很成功的，比如，在科学技术的模仿方面就十分深入和有效，这使得我国的科学技术进步迅速，经济建设取得举世瞩目的成绩。但是在思想、文化、政治、制度方面的模仿就很有限，效果也不明显。在基本经济制度方面还是以我为主，形成了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经济学似乎是处在了科学技术和文化、政治、制度的中间地带，经济学既包含了对人类行为的关注，又包含了对客观经济世界的研究。但是经济学最终仍然是社会科学而非自然科学，现代经济学虽然成为主流的经济学，但是它的影响只是在市场经济知识的普及和理论界里关于理论和方法的引进、模仿。真正对于我国的改革开放的整体性的影响还是比较小的。

我国当前的诸多经济结构问题，有种说法是市场失灵的结果，由于我们对于市场机制的局限于西方那只“看不见的手”或者认为“看不见的手”只有一只，那么这些现象被认为是市场失灵的结果，但是如果“看不见的手”不仅只有一只，那么很多被归结为市场失灵的例子应该被看做是现有市场经济理论的失灵。

在反对所谓的存在所谓的“世界经济学”的同时，我国学者根据我国目前的经济的基本特征，提出了构建分析我国经济问题的理论假设。其中重要的假设有三点：首先是生产力不平衡的假设。我国幅员辽阔，每个地区由于历史和地理原因，形成巨大的生产力差距，例如我国的二元结构，巨大的城乡发展差距，这些问题都是西方社会发展没有遇到的，所以他们也没有针对这类问题的理论。其次，“引进”技术进步对经济发展的推动。我国是后

发优势的国家，在改革开放以后，大规模引进西方发达的科学技术，由于技术不是“原发”的，我国的产业结构间受到西方科学技术的影响很大，能引进到的技术的部门发展很快，不能恰当引进技术的部分发展就滞后，比如我国目前的农业部门和工业部门的差距，出现了“三农”问题。我国“引进”技术和西方国家“原发”技术，所以我国的产业缺乏必要的技术关联，导致的严重的结构性问题。最后，国家的强控制力。由于我国的政治制度原因，国家对经济有着西方经济世界无法比拟的超强控制力，拥有者大量资源，国家对经济资源的配置和干预稳定经济的能力强大。这些基本的经济特征，使得现代经济学在我国的适用性有所减损。因为理论研究的基本前提的正确与否基本就觉定了研究结果的意义。

现代经济学的理论和分析方法思想水平是很高的，加上西方世界几百年的市场经济运行经验，这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有许多借鉴意义，但是也应该注意到现代经济学的不足或局限性，把这些理论用到现实问题的分析中一定要注意到理论本身的缺陷，特别是我国自己出现的经济问题在西方经济世界里就没有出现过的这类问题时，应用现代西方经济学的基本原则和分析方法更应该注意。当然，现代经济学是在不断发展和进步的，有些符合时代潮流的新理论不断涌现取代老的理论。现有的理论都是等着被证伪的。

在《理解现代经济学》一文中作者也明确提出了经济学是科学的表述，从科学哲学的角度来看，一门学科要成为科学，至少要解决两个基本问题：一是要有坚强的科学信念，坚信学科的研究对象的客观性；二是数学方法成为主要的研究方法之一。经济学是关于人类行为的学科，当然，如果我们假设人类经济现象能够作为科学研究的对象，具有客观规律，那么，经济学是否是一门科学，很大程度上是一个信念问题，其次就是经济学分析的方法使用了大量的数学方法，使之科学的成分增加。

本文的观点是西方科学哲学比西方经济理论更为可靠，西方经济理论是西方哲学思想的一种表现形式。当前主流的经济理论特别是实证经济学受到证伪主义的哲学思想的影响

最大，把经济学建设成为一门科学是经济学者们的努力方向，试图把经济学作为一门自然意义上的学科来研究，是主流经济学的基本信念或目的。西方科学哲学从理性主义、经验主义发展到证伪主义，证伪主义的思想已经深刻地渗入到现代经济学的分析范式之中。例如，现代经济学很注重实证经济分析，计量经济学是现代经济学的主要组成部分之一，一篇具有代表性的实证经济学论文一般都具有这样的一个过程：第一、提出理论假说的假设条件。第二、建立理论假说的数学模型并进行逻辑推理。第三、理论模型的实证检验。按照证伪主义的观点，实证研究方法最关键的是假设条件的提出，任何假设条件的提出，都是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社会文化、社会发展阶段等多种因素促成的主观反映。现代经济学在西方几十年的发展最终确立实证经济学的范式，这指引我们发展自己的经济理论提供可借鉴的地方。中国的经济改革已经强烈现显示出了一种新的市场经济模式—公有制为为主体，多种所有制并存的基本经济制度和人民民主专政的政治制度。这种经济模式显示出了强大的生命力，与此同时也带了许多我国特有的大量的新问题。这些问题不可能仅仅靠现代经济学的理论就能解决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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