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视角 李约瑟之谜的经济学解释 张桂莲 一个文献综述 （江苏省溧水职业教育中心校，江苏南京２１１２００） 摘要：在经济史文献研究中，李约瑟之谜引起了国内外学者广泛的研究兴趣。在技术等方面曾一度领先，直到１６、１７ 世纪仍与西欧国家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的中国为何迅速衰落？本文在对已有文献进行梳理的基础上尝试从经济学角 度对李约瑟之谜进行综述，分析李约瑟之谜。 关键词：李约瑟之谜；生产要素；制度；文献综述 一、李约瑟问题的提出 英国李约瑟博士（１９００～１９９５）是大家熟悉的中国科学 技术史研究专家，以撰著多卷本的《中国科学技术史》著称于 世。长期以来，“李约瑟”在中国几乎成了“中国科技史”的代 名词，最近２Ｏ余年来，求解“李约瑟难题”的热潮更有水涨船 高之势。对于这个问题的解答，既见之于严肃的学术刊物， 也频频出现在流行的大众读物上。据一项初步统计，从 １ ９８０年以来，国内关于“李约瑟难题”的讨论已发表论文近 ３００篇，出版著作达３ｏ余种。参与讨论者，既有研究中国历 史与文化的学者，也有科技界、经济界、教育界等方面的人 士。几乎可以说，凡是关心中国的前途和未来的人，都对这 个问题抱有或多或少的兴趣。 “李约瑟难题”或称“李约瑟问题”（Ｎｅｅｄｈａｍ Ｐｒｏｂｌｅｍ， 或Ｎｅｅｄｈａｍ Ｑｕｅｓｔｉｏｎ）、“李约瑟之谜”（Ｎｅｅｄｈａｍ Ｐｕｚｚｌｅ）、 “李约瑟命题”（Ｎｅｅｄｈａｍ Ｔｈｅｓｉｓ）等等，所有这些名目都译自 于英文。其一般表述是：为什么在公元前２世纪至公元１６ 世纪之间，在将人类的自然知识应用于实用目的方面，中国 较之西方更为有效？或者，为什么近代科学，关于自然界假 说的数学化及其相关的先进技术，只是辉煌而短暂地兴起于 伽利略时代的欧洲？ 本文在对已有文献进行梳理的基础上，着重从经济学角 度对“李约瑟难题”进行综述。 二、生产要素论探索李约瑟之谜 近年来，许多学者分别从劳动力、土地、技术等视角，解 释李约瑟之谜，即工业化首先在西方国家实现，中国近代未 能走上工业化的原因。 从劳动力角度研究李约瑟之谜研究有：黄宗智（２００１）认 为，明清人口过剩使商品经济发展的动力不是来自厂家的唯 利是图，而是来自于农村剩余人口在土地之外寻找出路的 图，因此中国的早期工业化未能转化成为西欧意义上的追求 利润为目的的资本主义。Ｅｌｖｉｎ（１９９５）认为，在前现代社会， 中国先进的科学技术使中国达到了很高的经济发展水平，然 而由于儒家思想盛行早婚多育。使得人均耕地不断下降，劳 动力越来越便宜，对劳动替代型技术的需求随之减少，由此 产生远远领先欧洲的农耕技术；但是农业技术的改进带来的 收益完全被新一轮的人口增长所吞噬，工业发展因此受到了 有限资源的约束，陷入一个“高农业水平、高人口增长和低工 业水平”的高水平陷阱之中。姚洋（２００３）进一步规范表达了 该思想，认为人口增长在服从马尔萨斯规则的条件下，工业 生产存在规模报酬而农业生产没有规模报酬，使土地的回报 率很高，诱使人们投资农业，从而集中了大量的资源，工业因 此缺少资金而不能发展。林毅夫（１９９４）认为中国在前现代 社会之所以能够领先世界是由于当时的技术比较简单，可以 依靠经验积累完成，因此中国较大的人口更容易产生技术创 新。可是随着技术水平的不断提高，这种以经验为基础的技 术发明空间越来越小，１８世纪中叶新技术的发明开始转向 以科学为基础的实验，技术发明和经济发展加速，中国未能 自主进行这种发明方式的转变，因此和西方国家的技术差距 迅速扩大。朱淀、伍敬群（２００７）建立了一个规模报酬递增的 增长模型，用以解释李约瑟之谜，即：为什么工业没有发 生在中国，而是发生在西欧。模型结果显示，在农业社会，人 口增长率越高，技术进步速率越快。不过，到工业前夕， 技术进步内在机制发生变化，人口增长率与技术进步速率呈 负相关关系，却与人口存量呈正相关关系。 从土地角度研究李约瑟之谜研究有：文贯中（２００５）认为 宋朝以后资源禀赋发生了由劳动密集型向土地密集型的逆， 导致了城市化和分工水平明显下降，工商社会因此继演进的 内在动力被严重削弱，经济丧失了内生增长的源泉，技术和 制度创新趋于沉积。，彭慕兰（２００５）认为１８世纪英国和中国 江南地区都面临大体相等的生态制约以致持续发展受限，然 而中国没有实现工业化主要是缺少当时在英国出现的两个 偶然条件：一是临近工业区的煤矿的发掘；二是提供了大量 棉花、木材、玉米等土地产品的海外殖民地。 从技术进步角度研究李约瑟之谜研究有：金观涛、 峰与刘志一等（２００６）从技术进步的角度分析中国科学技术 之所以落后于西方，是由于西方的理论、实验、技术作为一个 整体在内部机制上形成了某种促进结构。他们认为西方的 理论、实验、技术三者相关性大，而中国的理论实验技术三者 长期分离，其中技术远离于理论与实验。近代西方三者形成 相互适应性，即形成了与结构性自然观和受控实验系统相适 应的开放性技术结构，这样三者可以达到合理的内部机制， 理论研究１１７ 新视角 而中国没有形成这种机制。刘志一（２００６）则从技术进步发 展的主体角度，考察技术进步的内在规律性问题。他认为中 西方人种思维方式的不同，是造成中国近代科学技术落后的 主要原因。科学与技术发展的不同的外部条件，如不同的地 理条件、生态环境、生活方式等等因素，最终会导致不同思维 方式的产生。王宪昌（１９９６）则是从具体技术进步的内在规 雒性，探索李约瑟难题，他认为数学在东西方文化所处的文 化层次上以及价值取向的不同，最终造成了李约瑟难题。 三、从制度角度探究李约瑟之谜 从有效制度的视角研究解释李约瑟之谜主要有：保罗、 肯尼迪（１９８９）认为，有利于技术创新的制度形成之阻力的大 小是导致一国兴衰的原因所在。那么，什么是有效率的制度 安排呢？诺思（１９９１）将西方世界的兴起视为一个长期的渐 进式过程，其中，产权制度、法律制度以及其他组织结构的变 革与创新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明晰的产权缩小了经济活 动的私人收益率与社会收益率的差异，改善了要素和产品市 场的状况，带来了市场规模的扩大、专业化分工，完备的产权 制度和扩大的市场规模提高了创新的收益，组织变革降低了 交易费用和创新成本，由此导致工业。黄仁字（１９９７）引 用诺斯等人的观点，认为中国古代社会没有产生资本主义的 原因，在于财产所有权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和保护，他认为 现代资本主义之所以在西欧发生，主要在于它实现了财政、 税收和货币等诸领域的数字化管理制度。 从产权的视角研究解释李约瑟之谜主要有：Ｄｉａｍｏｎｄ （１９８９）认为欧洲的海岸线犬牙交错且近海岛屿众多，有利于 形成众多竞争的小国；而中国的海岸线平滑有序，近海几乎 没有大的岛屿，有利于形成大一统的帝国，因而也就决定了 两个区域不同的发展轨迹。肯尼迪也认为欧洲地形支离破 碎，导致欧洲各国政治的多元性、民族和王朝的国力竞争及 军事冲突，这恰恰为各地的分散贸易提供了契机，并为市场 经济提供了非任意专断的法律制度，从税收中获取了由贸易 带来的高额利润。中国拥有强大的集权和有效阻 止贸易发展的统一政权，作为市场力量人格化身的“专业化 商人”阶层因此未能充分形成。罗雪，张亚玲（２００６）从产权 制度角度对李约瑟之谜进行解读，可以发现严格的封建 制度导致中国古代社会缺乏有效的产权制度，这正是中国技 术创新在科学之后由领先变为落后的主要原因。魏文 俊（２００９）制度是推动社会生产力发展的最根本因素，制度的 缺失，特别是有效的产权制度以及与之相联系的市场经济制 度的缺失，是中国古代的科技发明始终未能演变成大规模科 技和工业的最重要原因，是“李约瑟难题”产生的 根源。 从政治制度与经济制度互动的视角解释李约瑟之谜主 要有：新制度经济学派阐述了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的相互关 系，主张经济发展会带来要素相对价格的改变，市场交易密 度和复杂程度提高，上层建筑必须随着经济基础的变动而不 断进行制度创新。因此，阶级结构的变化以及由此引起的阶 级冲突，成为制度变迁的基本动力。温加斯特（２００３）指出， １１８理论研究 英格兰当时的政治分化在促进和推动具有深远影响的资产 阶级“光荣”进程中举足轻重。奥尔森（２００４）认为国家 的兴衰通常要经历“利益集团 制度僵化～打碎原有的利益 集团（保持流动性） 长期经济增长”的过程，因此保持社会 上层的流动性有利于经济增长。然而晚明中国上层结构的 流动性过强只是与个体行动相联系，没有与一个非人性化正 式制度相结合，在潜规则层面形成ｒ一套僵化的不易被打破 的产权保护形式，增加了人们对财产预期的不稳定性，难以 形成商人阶级的合作意识，不能通过立宪形式对统治者进行 制约。傅衣凌（２０００）进而认为中国社会制度“既早熟又不成 熟”。 其他有关李约瑟之谜的经济研究主要有：王胜、许紫霞 （２００６）运用比较分析的方法，从经济史的视角研究中国封建 社会的经济基础，得出以下结论：中国封建社会的经济基础 即地主经济，以及由此而生的官僚制度和意识形态形成了一 个完备、稳定并且封闭的整体。这种三位一体的模式使得中 国封建社会内部本身无法孕育商业的和资本主义工业的经 济因素，而且资本主义萌芽一旦出现，就将遭到无情的扼杀。 这就是中国为什么在１６世纪转向衰落的原因之所在。彭美 玉（２００６）超边际一般均衡模型论证交易效率的提高将会产 生分工，专业化经济程度高于投资品互补经济程度将会产生 分工与内生技术进步共同演进，李约瑟之谜的谜底在于分 工。聂建华（２００８）从经济学意义上去分析和求解，并认为是 分工不明确，资源配置错位，市场狭小、市场获利的，缺 乏足够的竞争，激励制度供给不足与搭便车共存等方面的问 题所致。姚晓维（２００４）运用寻租理论对２Ｏ世纪以来西欧与 中国的制度环境进行比较，并分析其对社会发展和科技进步 的影响，为解释这一问题提供了一种新的视角。 四、文献评价 从上文经济学解释李约瑟之谜来看，不同的学者均是从 某一视角探讨了李约瑟之谜，有其合理的一面，但同时存在 着不足。主要表现是：许多解释的是一种现象的描述和总 结，缺乏一种理论的结构和深度，因此还需要更严密的理论 来解释为什么中国封建社会不能成功地发育壮大为资本主 义经济形态。即人ＶＩ、土地比率论，这些解释并没有击中问 题的关键。首先，究竟人口因素对于经济发展是起阻碍作用 还是推动作用，是不能一概而论的，一方面，人口的压力可能 会导致资本积累受到，但另一方面人口的压力也有可能 促进新技术的发明和应用，同时人口本身作为劳动力资源也 是推动经济发展的潜在动力。而对于土地论而言，并没有切 中要害，大机器生产技术的飞跃主要是由于对外贸易的有效 刺激，而与土地关系不大。从进步的动力而言，只要新的技 术能带来总的生产成本的下降，企业就有动力采用，即使这 一技术是劳动节约型的。实际上如果市场足够大，使企业在 一定的价格水平下能销售足够多的产品，那么企业就有动力 采用具有规模经济效应的大机器生产技术。政经制度缺陷 论，虽然分别较深刻地说明了中国封建社会停滞机制的某一 （下转第１２０页） 新视角 层口口Ｊ。 展望 四、综合单价应用于石化企业检维修工程计价中 的优点 ｉ．大大简化了现场签证、审核工程量等工作 工程结算书中包含的文字资料主要有：工程施工计划 单、工程竣工结算验收证明书、工程材料汇总表、工程结算书 检维修工程实践表明，只要是工程量能够明确，都可以 尝试以综合单价方式计价，以往，有些分部分项工程定额无 子日或定额子目已经过时，就已经采取了综合单价的形式， 例如仪表工程中的组态费用，这也就相当于工程量清单计价 方式的锥形，就现有的检维修工程来看，还有许多项目可以 （包括取费表、预算书、材料价差表、甲供材料表等）。即使是 几百、几千元的结算，上述的各项资料也必不可缺。一些检 维修工程采用综合单价后，明确丁工程量，大大简化了现场 签证的内容，避免了现场签证中的扯皮现象，极大地减轻了 各级管理人员签证、审核、复核工程量的工作。 ２．在逐步地摸索和实践中，能够一步步地降低检维修１＝ 程的工程造价。施工现场临时围挡的安装费由１００多元 延 长米，近年来逐年降低至８Ｏ元／米、５Ｏ元／米。 ３．工程造价明确，提高了结算效率 由于综合单价不但包括分部分项Ｔ程费、措施项目费、 其它项目费，同时也包括了由于风险因素而增加的费用，工 程结算时其工程造价明确，为缩短工程结算时问提供了条 件。在年底检维修工程结算时间紧、任务重的形式下，可以 大大缩短结算审核的时间，为造价管理人员减轻了不少重复 劳动，将造价管理人员从繁重的体力和脑力劳动中解脱 出来。 使用综合单价。相信在不远的将来，石化企业检维修工程也 会全面与市场接轨，逐步实现清单计价方式，建设单位无疑 将是最大的受益者，降低工程造价是不用争辩的事实。 参考文献： ［１］《建设工程工程量清单计价规范》（ＧＢ５０５００—２００８） 作者简介： １．王擘婵，大连石化公司工程预决算部造价工程师，主要从 事公司基建、技改、检维修等工程标底的编制，预结算的审 查等工作。 ２．郭文慧，大连石化公司工程预决算部造价工程师，主要从 事公司基建、技改、检维修等工程标底的编制，预结算的审 查等工作。 ３．隋志红，大连石化公司工程预决算部造价工程师，主要从 事公司基建、技改、检维修等工程标底的编制，预结算的审 查等工作。 】 ）—●［】Ｈ 】 】Ｈ 】．＿（）＿．【】 五、综合单价应用于石化企业检维修工程计价的 ）．●【】 】．＿（ 】卜（ 】Ｈ）—●［】 】卜＜）＿．【】卜（ 】Ｈ＞＿．【】 ）—●【Ｉｂ－Ｏ－￣：】 ）－●【】 ）＿●【】卜＜ （上接第１１８页） ［９］熊彼特．经济发展理论［Ｍ］．北京：商务印书馆，ｌ９９０．７３ 环节，但并没有揭示这～机制的整体，甚至也末触及这一机 制的根本环节。因为中国传统的集权官僚的政治制度 其本身还要从中国封建社会特定的物质生活的历史背景中 得到解释，这一物质生活背景不仅是上述政治制度缺陷的重 要根源，同时也是中国封建强制经济制度难以打破，封建社 会长期停滞的根源。 参考文献： ７４． ［１Ｏ］黄仁宇．十六世纪明代中国之财政税收［Ｍ］．北京：生活 ・读书・新知三联书店，２００１．４１６—４２９． ［１］］皮建才．李约瑟之谜的解释：我们到底站在哪里？ＥＪ］． 经济学，２００６，（１０）：３０９—３２１． ［１２］张宇燕．强化市场型［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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