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１０年１１月 宁夏党校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Ｎｉｎｇｘｉａ Ｃｏｍｍｕｎｉｓｔ Ｐａｒｔｙ 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 ＮＯＶ．２０１０ Ｖｏ１．１２ Ｎｏ．６ 第１２卷第６期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 ２００８年以来马克思主义在中国 早期传播研究综述 陈云云 ， 焦绍鑫 （扬州大学社会发展学院，江苏扬州２２５００２） 摘要：２００８年以来，学术界对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的起始和特点、主体及内容、条件和原因、介质及 途径等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总结并归纳其中观点，并提出深化这一课题的研究展望，对今后研究具有积 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关键词：２００８；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综述 中图分类号：Ｄ６４１ 文献标志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８—２９２１（２０１０）０６—００１６—０４ 克思主义的人多了，就使马克思主义得到前所未有的 “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作为一庞大课题，一 直是学术界研究的热点问题。２００８年以来，学者们从不 传播。 刘晶芳 、肖铁肩 认为，中国人在自己的论著中 最早介绍马克思及其学说的是资产阶级改良派代表人 物梁启超。以薛兆瑞为代表的学者们却认为首次系统 地介绍、传播马克思主义的是李大钊 Ｊ。朱成甲认为， 学界对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的起始问题已形成 同角度提出了许多值得探讨的观点和思路，总结并归纳 这些观点，对今后研究具有积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 意义。 一、研究热点和主要观点 （一）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的起始问题 理论界对这个问题众说纷纭，分歧较多。以吴艳 东、李强为代表的学者们认为，《万国公报》于１８９９年最 早介绍、传播了马克思主义…。刘晶芳认为，马克思主 义早在１９世纪末２０世纪初就已被介绍到中国 。周 共识，即“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真正意义上的传播，是从 “”时期开始的；是从１９１７年的十月爆发 后开始的；是从１９１８年下半年李大钊对的十月革 命率先作出理性响应开始的”。 （二）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的主体及内容 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的主体来看，应该是 多元的，涉及清末官僚、资产阶级维新派、派以及后 来的无主义者、马克思主义者等等，但从传播力度 及影响来看，以资产阶级派和马克思主义者为最。 １．资产阶级派对马克思主义的介绍与传播 资产阶级派为什么会传播马克思主义？ 认为派想通过传播马克思主义来补正“三民主义”， 棉等人认为，关于马克思主义最早是１８９８年或１８９９年 在中国开始传播的说法虽然流传很广，但争议很大，基 本上被否定，从传播学的意义上讲，马克思主义在中国 的传播始于留日学生在日本创办杂志并翻译日本学者 研究马克思主义的论著，其他说法还有待更深入的考 证 。陈明吾进一步指出，最早介绍马克思主义的文章 可以追溯到１９０１年１月，在中国留日学生主办的《译书 汇编》杂志上刊载的日本人有贺长雄著述的《近世政治 史》是中文报刊上最早介绍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的 文章。［ 以预防未来中国社会出现资本主义弊病，而且孙中山等 深受日本马克思主义思潮影响，同时他们思想开放，易 张静如指出，消息传到中国之前，马克 思主义已有所传播，但只是作为西方新学说中的一种被 介绍，并没引起注意，也没人信仰，运动后，接受马 于选择马克思主义。从分工侧重来看，孙中山传播马克 思主义的重点是社会主义，朱执信是阶级斗争学说，胡 汉民是唯物史观，戴季陶是政治经济学。 收稿日期：２０１０—０９—１０ 作者简介：陈云云（１９８５一），男，江苏高淳人，扬州大学社会发展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 １６ 对于资产阶级派传播马克思主义的评价以及 《以马克思主义推动青年运动和工人运动的发展——纪 为什么有些人后来会走上反马克思主义的道路？陈明 念李汉俊烈士牺牲８０周年》、别国庆的《李汉俊在建党 吾认为，最早接触并尝试运用马克思主决中国实际 前夕对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张玉菡的《论李汉俊的马克 问题的实际上是资产阶级派，尽管他们中的大多数 思主义妇女观》等。 人没有成为马克思主义者，但这种尝试对于马克思主义 （三）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的条件及原因 在中国的早期传播具有积极意义。此外，马克思主义在 马克思主义为什么能够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 资产阶级派心目中只是西学东渐的西方思潮的一 中国广泛传播？罗会德指出：理论的科学性是马克思主 种，他们把马克思主义作为改造三民主义的工具而不是 义迅速传播的内在依据；中国社会变革的需要是马克思 完整地接受与运用，因此对于其传播更多地停留在经院 主义传播和发展的动力源泉；大众传媒是马克思主义迅 似的学术研究层面，而且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和阐释本 速传播的主要载体；中国先进知识分子队伍是推动马克 身就带着功利思想和研究方法上的重大缺陷 。 思主义传播的主体力量” 。田志飞将马克思主义在中 也认为，派在传播马克思主义时都进行了符合自己 国早期传播的原因及条件概括为：一是工人阶级队伍的 需要的选择，甚至有借用马克思主义宣传自己学说 壮大；二是新文化运动的思想作用；三是运动 的用意，而绝对没有达到信仰马克思主义的高度，此外， 的推动；四是十月的影响及国际和苏俄的 是政治立场导致戴季陶等脱离马克思主义者的阵营。 帮助；五是进步刊物及团体的出现、马克思主义著作翻 ２．马克思主义者对马克思主义早期传播的贡献 译的出版、主义知识分子的形成；六是中国古代“大 ２００８年以来，对这一问题的研究得到拓展，表现在 同”思想的认同感；七是先进中国人不断探索的必然结 以下三个方面。 果 。肖铁肩、张相国认为，中国社会需要先进理 一是研究角度不断转换。吴艳东、李强从马克思主 论的指导、马克思主义本身具有性和先进性、传播 义大众化的角度进行研究，认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早期 者采用了适合中国实际的传播方式，是马克思主义能够 传播的历史即是“中国化”的过程…。薛兆瑞从马克思 在中国早期传播的原因。。。 主义中国化历史进程的角度研究了李大钊等人对马克 近年来不少学者从文化学的角度研究这一问题。 思主义传播的贡献 』。朱成甲 、王素莉 以全新的 范丹卉以文化环境为视角，认为马克思主义作为整个西 视角、翔实的史料驳斥了石川祯浩在《中国党成立 欧思想和学术的高度结晶，天然蕴含科学与民主两大主 史》中提出的诸多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相关的 旨，这为马克思主义的传播作了重要的思想准备，马克 问题。从“语境”角度对这一问题进行探讨。” 思主义的表述方式与中国传统文化存在相似性，是马克 二是研究方法不断创新。成果突出体现在注重个 思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的深层次原因 。雷梦莎也认 案研究上，以小切口折射出马克思主义者对马克思主义 为，马克思主义和中国传统文化存在一定的通融性，这 在中国早期传播所作的贡献。其中仇桂且以《党》 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月刊为例，研究了李达在１９２０－－１９２１年间对传播马克 （四）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的介质及途径 思主义的贡献 。杨爽以“传播方法”为视角，分析了 诸多学者认为，马克思主义主要通过东、西、北三条 恽代英对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的独特贡献 。 渠道传人中国（一是日本，二是西欧，三是苏俄），代表性 孙建华通过考察进化论“道”之裂变到唯物史观确立的 人物东面有李大钊、陈独秀等；西面有周恩来、蔡和森 历史过程，阐明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早期传播的思想 等；北面有杨明斋、瞿秋自、张太雷等。近年来，对这一 基础和物质基础。 问题的研究又有了进一步的拓展。 三是研究内容不断丰富和深化。一方面，以往研究 日本学者石川祯浩认为，成立以前，中国的马 主要集中在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 克思主义思想大部分是经由日本人传进中国的 。朱 义在中国传播等方面，近年来的研究范围要广泛得多， 成甲对石川的观点提出反对意见，认为《中国党成 涉及社会学、文艺学、传播学、法学等多个领域。如谈敏 立史》仅从日本一个视角出发，夸大了日本对马克思主 的《回溯历史——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在中国的传播前 义在中国传播的作用，忽视了中国马克思主义传播的历 史》（专著），周棉的《留学生与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在 史特点，当时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热首先是由十 中国的传播》、吴飞的《马克思主义新闻传播思想经典文 月引发的，而不是日本的“渠满而溢”，把日本的作 本导读》，杨鹏、马婷婷的《试述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与 用说成是首要的、唯一的、决定性的，则未免夸大其 史学术语在中国的早期传播》等，内容均涉及马克思主 词 。王素莉也认为，从知识传播层面看，视日本或俄 义者对早期马克思主义传播的贡献。另一方面，学术界 国为唯一，都是不确切的；从实践层面来看，十月 加大了对“二线”人物在中国传播马克思主义的研 后，日本仍然是马克思主义传人中国的一个重要渠道， 究力度。以李汉俊为例，相关的成果就有：赵魁浩的《李 但其作用不能夸大。 ｕ－ 汉俊在早期马克思主义传播中发挥的作用和影响》和 陈明吾认为，马克思主义最初传人中国的两条主要 １７ 途径是经日本和，其中日本传人中国的是经典的、 况 Ｊ。高茹探讨了彭湃在广东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历史 学说形态的马克思主义，带给中国的却是列宁主 功绩。 。 义 。刘晶芳认为，“”前中国人了解马克思主义， 二、今后的研究方向及展望 主要是通过留日知识分子译自日本社会主义者的著作， （一）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的时间界定，需进 传播渠道单一，介绍的内容少，多是零碎的、片面的、肤 一步厘定。学界一般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的 浅的，甚至有不少误解；运动后，马克思主义传人中 时间定格在“”前后至二大之前，那么，这种界 国的途径由一条变为多条，但是日本仍是传播的主渠 定的依据是什么？是否具有科学性、合理性？“”之 道，其中精通日文的李大钊、陈独秀、陈溥贤等源源不断 前、二大之后甚至包括改革开放至今到底存不存在马克 地将马克思主义著作文章译介到中国，此外，于“” 思主义的传播问题？ 之后，除日本渠道外，又增加了西欧和渠道，西欧渠 （二）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若干理论问题，需进 道主要是由赴欧勤工俭学的留学生担任媒介，而渠 一步厘清。马克思主义学说的介绍与马克思主义传播 道开辟较晚，主要原因是缺少传播的媒介。 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与马 （五）马克思主义著作在中国的早期译介和传播 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之间关系是什么？对 李百玲撰文专门研究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早期 于这些理论问题，学术界虽有一些成果零星地涉及，但 翻译情况，认为第一次直接翻译马克思著作的人是朱执 仍缺乏全面、透彻的解读。 信，他于１９０５年在《民报》第２号上发表了《德意志社会 （三）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若干具体问题，需进 家小传》，简要介绍了马克思、恩格斯的生平和思 一步拓展。一是深化对各主体在中国早期传播马克思 想，概述了《党宣言》和《资本论》的部分主要内容； 主义的研究，并作出实事求是的评价，其中资产阶级维 建党前后，涌现出一大批马克思主义翻译家，此外，介绍 新派、派、无主义者、党内“二线人物”等是 马克思主义的著述以及对列宁著作的译文也陆续刊载 薄弱环节；二是对各地区（含省、市甚至县、乡、镇）马克 和出版，从译著内容来看，对马克思主义的译介已从科 思主义传播的研究，存在较多可创新的空间；三是在研 学社会主义拓展到哲学和政治经济学层面，马克思主义 究方法上，可以采取对比研究的方法，对比不同主体、不 的传播无论从广度和深度上都有了很大发展。 同地区、不同国家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异同，总结其中的 有学者专门研究了马恩单行本著作在中国早期的 规律性，也可以采取实证研究的方法，加强对马克思主 译介和传播情况，杨金海、胡永钦撰写的《（党宣 义在中国传播的个案研究；四是进行多学科的交叉、综 言）在中国的翻译、出版和传播》，郭燕来的《当代中国 合研究，拓宽从传播学、社会学、心理学等学科角度对这 马克思主义大众化传播方式新探——基于（党宣 一课题的研究。 言）早期传播特点的历史启示》就是其中代表作。此外， 王东、陈有进、贾向云在新著中，全面梳理了马列著作在 参考文献： 中国译介与出版的百年历史，全书以时间为序，分为上、 ［１］ 吴艳东，李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早期传播与大 中、下三篇，其中上篇是马列著作出版事业的创立阶段 众化［Ｊ］．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２００８ （１９１９－－１９４９年），系统地研究了马列著作在中国早期 （５）． 的译介和传播情况。 ［２］ 刘晶芳．运动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 （六）马克思主义早期在中国各地区的传播 ［Ｊ］．史学集刊，２００９（２）． 以往学术界侧重从宏观上研究马克思主义在中国 ［３］ 周棉．留学生与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在中国的传 早期传播问题，近年来，一些学者开始加强对马克思主 播［Ｊ］．江苏社会科学，２０１０（３）． 义早期在中国各地区传播的研究。现将成果综述如下。 ［４］ 陈明吾．资产阶级派对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早 宋一、金雄鹤对马克思主义在东北朝鲜族聚居区的 期传播的历史作用［Ｊ］．湖北社会科学，２０１０（８）． 传播有独到研究，认为毗邻远东地区的朝鲜移民深 ［５］ 张静如．“”散论［Ｊ］．党史研究，２００９ 受十月影响，同时深受日本民族和朝鲜族民族 （５）． 资产阶级的压抑和剥削，是马克思主义能够在东北朝鲜 ［６］ 肖铁肩，张相国．马克思主义的早期传播与中国化 族聚居区迅速传播的三大原因 。刘金如专门论述了 ［Ｊ］．湖南省社会主义学院学报，２００８（１）． 马克思主义在湖南早期传播的特点：一是新民学会起着 ［７］薛兆瑞．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进程［Ｊ］．中 桥梁和纽带作用；二是在传播过程中始终与反帝反封建 共太原党校学报，２００８（５）． 斗争实践相结合；三是通过多种渠道传人湖南；四是自 ［８］ 朱成甲．“”时期马克思主义传播与李大钊历 修大学成为宣传马克思主义的重要阵地 。此外，巨 史作用问题的探讨：兼评石川祯浩《中国党 文辉重点论述了马克思主义在山西迅速传播的原 成立史》的有关论述［Ｊ］．党史研究，２００９ 因 。聂蒲生研究了马克思主义在四川的早期传播情 （８）． １８ ｒ●Ｌ Ｌ ｒＬ ｒ ｒＬ ｉ ｒＬ ｒＬ ］ｊｍ １ｊ“ １ｊ Ｂ ：１｛＂ ．论中国早期知识精英对马克思主义的选择 ［１８］ 雷梦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可能性初探 ［Ｊ］．老区建设，２０１０（８）． ［１９］ ［日］石川祯浩．中国党成立史［Ｍ］．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２００６：６． 性传播［Ｊ］．党史研究，２００９（８）． 王素莉．“”前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 若干问题探讨：也评石ＪＩｉ祯浩《中国党成立 史》的有关论述［Ｊ］．党史研究，２０１０（５）． ．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及中国化的内外 ［２０］ 李百玲．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早期翻译及传播 ［Ｊ］．江苏行政学院学报，２００８（５）． ［２１］ 王东，陈有进，贾向云．马列著作在中国出版简史 语境［Ｊ］．思想理论教育，２０１０（９）． 仇桂且．李达１９２０－－１９２１年对传播马克思主义 ［Ｍ］．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２００９． ［２２］ 宋一，金雄鹤．大众化：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重要 途径——略论２０世纪２０年代马克思主义在东 的贡献——以《党》月刊为例［Ｊ］．湖北省社 会主义学院学报，２００９（６）． 杨爽．恽代英马克思主义传播方法研究［Ｊ］．党史 北朝鲜族聚居区的传播［Ｊ］．世纪桥，２００９（１）． 文苑，２０１０（７）． ［２３］ 刘金如．“”时期马克思主义在湖南传播的 孙建华．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早期传播及其中 主要特点［Ｊ］．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 国化的基础——从进化论“道”之裂变到唯物史 学版），２００８（２）． 观的确立［Ｊ］．河南社会科学，２０１０（１）． ［２４］ 巨文辉．运动与马克思主义在山西［Ｎ］．山 罗会德．对“”时期马克思主义的认识［Ｊ］． 西政协报，２０１０～０３—１７． 大连干部学刊，２００９（５）． ［２５］ 聂蒲生．新中国成立前马克思主义在四川的传播 田志飞．浅析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历史必然 与中国化研究［Ｊ］．铜仁学院学报，２０１０（１）． 性［Ｊ］．山西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２００８（Ｓ１）． ［２６］ 高茹．论马克思主义在广东传播中彭湃的历史功 范丹卉．“”时期中国文化环境对马克思主 绩［Ｊ］．企业导报，２０１０（１）． 义传播的影响［Ｊ］．天府新论，２００９（１）． Ｏｎ ｔｈｅ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Ｓｕｍｍａｒｙ ｏｆ Ｅａｒｌｉｅｒ Ｔｒａｎｓｍｉｓｓｉｏｎ ｏｆ Ｍａｒｘｉｓｍ ｉｎ Ｃｈｉｎａ ｓｉｎｃｅ ２００８ ＣＨＥＮ Ｙｕｎ—ｙｕｎ，ＪＩＡＯ Ｓｈａｏ—ｘｉｎ （Ｓｏｃｉａｌ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Ｓｃｈｏｏｌ ｏｆ Ｙａｎｇｚｈｏｕ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Ｊｉａｎｇｓｕ ２２５００２，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Ｓｉｎｃｅ ２００８，ａｃａｄｅｍｉｃ ｃｉｒｃｌｅ ｈａｓ ｄｉｓｃｕｓｓｅｄ ｐｒｏｆｏｕｎｄｌｙ ａｂｏｕｔ ｔｈｅ ｂｅｇｉｎｎｉｎｇ，ｆｅａｔｕｒｅ， ｓｕｂｊｅｃｔ，ｃｏｎ— ｔｅｎｔ，ｃｏｎｄｉｔｉｏｎ，ｒｅａｓｏｎ，ｍｅｄｉａ ａｎｄ ｒｏｕｔｅ ｏｆ ｅａｒｌｉｅｒ ｔｒａｎｓｍｉｓｓｉｏｎ ｏｆ Ｍａｒｘｉｓｍ ｉｎ Ｃｈｉｎａ，ｓｕｍｍａｒｉｚｅｄ ａｎｄ ｃｏｎｃｌｕ— ｄｅｄ ｓｏｍｅ ｉｄｅａｓ ａｎｄ ｐｒｏｐｏｓｅｄ ｔｈｅ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ｖｉｅｗ ｔｏ ｄｅｅｐｅｎ ｔｈｅ ｉｓｓｕｅ，ｗｈｉｃｈ ｈａｓ ｐｏｓｉｔｉｖｅ ｔｈｅｏｒｅｔｉｃ ｖａｌｕｅ ａｎｄ ｐｒａｃ— ｔｉｃａｌ ｓｉｇｎｉｆｉｃａｎｃｅ ｆｏｒ ｆｕｔｕｒｅ ｓｔｕｄｙ．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２００８；Ｃｈｉｎｅｓｅ Ｍａｒｘｉｓｍ；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ｓｕｍｍａｒｙ 责任编辑：吴静 １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