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 第３期 制约我国奶牛养殖业健康发展的几个基本问题 林树斌 （广东省农垦总局广州天河区５１０６１２） 三聚氰胺事件后，国家大力推进奶牛的规模 化集约化养殖，通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在保障牛 奶质量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效。但奶牛养殖最基本 的问题一直没有解决，严重制约了我国奶牛业的 健康持续发展。下面我主要就我国奶牛业在品 种、饲料、环境控制和饲养管理方面存在的几个 基本问题谈谈我的看法，希望为行业领导和同行 提供参考 一、奶牛品种问题 我国奶牛品种与饲料、环境和饲养管理水平 不匹配的问题一直未得到应有的重视。目前，我 国饲养的的奶牛绝大多数是高度培育的专用奶牛 荷斯坦牛，其特点是产奶量高，对饲料、环境和 饲养管理水平的要求也高。而我国奶牛业的现状 是百分之七八十的奶牛是奶农分散饲养，饲草质 量差（主要是黄玉米秸甚至是干玉米秸），栏舍 简陋，管理水平低，奶牛产量低，牛奶质量差， 牛只多病．使用寿命短，饲养效益差。国内有些 农业部门领导和专家没认识问题的本质，反而把 我国奶牛产量和乳蛋白低归究于奶牛品种太差， 认为必须花大力气对奶牛品种进行改良。我认为 事实正好相反。我们奶牛的品种不是太差了，而 是“太好”了。奶牛产量低，奶质差是我们没给 它们提供好的条件。在内蒙古乌兰察布市，同样 是国外引进的良种奶牛，冬季牛棚到处透风，全 年喂玉米秸秆和玉米秸秆压缩块的，头胎牛日产 奶量仅为１０公斤；有暖圈、有青贮饲料搭配， 头胎牛日产奶量达到２０—２５公斤：再增加些青干 草，日产奶量达到３０公斤以上。在广州，同样 一群１５００头的荷斯坦牛，通过增设以细沙作垫 料的卧床，安装通风喷水降温设施，提高粗饲料 国 质量，饲喂优质青干草，加强饲养管理．５年前 单产仅５吨多，２０１１年接近８吨。我相信照这样 的增产速度，达到９吨，甚至１０吨问题都不大． 关键是投入和生产成本高低的问题。当然，要让 全国百分之七八十的奶农采取高投入高产出的生 产模式是不现实的。所以，我认为在现有的条件 下，大多数奶农只适合饲养低产奶牛。在以玉米 秸等低质粗饲料为主，栏舍简陋，管理水平低的 条件下，饲养产奶潜能较低的奶牛，效益可能反 而要比养高产荷斯坦牛好。 奶牛品种是个急需解决的问题 现在不正视 这个问题，仍然继续在全国全面推广高产荷斯坦 公牛，以后可能会祸患无穷。目前全国实行的奶 牛良种补贴项目。如果不能马上相应改善奶牛饲 养条件，我估计再过几年的时间，奶牛的疾病可 能将会像现在的猪病一样泛滥成灾。因为生产性 能越高，奶牛对饲养管理的要求必然越高．抗病 力必然越差，这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目前， 我们有两种选择：一是大部分奶农继续利用当地 的农作物秸秆作为主要的粗饲料资源，则要改变 奶牛的品种，要选择耐粗饲、抗性强、产奶潜力 较低、牛奶营养成分比较高的奶牛作为当家品 种，比如用奶用西门塔尔和娟姗牛等对荷斯坦牛 进行改良。或者利用奶用西门塔尔和荷斯坦牛与 本地黄牛的杂交牛作为奶用牛。总之要按自己的 实际，选择与培育不同生产潜能的奶牛品种 另 一个选择是对饲养管理水平较高的规模集约化牛 场，则继续使用荷斯坦牛，但必须尽量少用或甚 至不用低质秸秆．要大幅度提高粗饲料质量，要 种植专用的青贮玉米和优质豆科牧草，保证优质 粗饲料的供应。 熏 第３期 二、饲料营养问题 离不同，每吨玉米秸有８０元、１６０元和２６０元之 上面已经讲过，目前我国奶牛养殖面临的一 别 单这一项，每头牛每年的饲料成本就相差１— 个主要问题是粗饲料质量和供应的问题。玉米秸 ２千元。如果自己有地种植牧草，一头牛每年也 秆营养价值差，采食量低，无法满足高产奶牛的 可节约饲料成本１—２千元以上，还可节约相当可 营养需要。在人Ｆｌ众多，土地稀少的中国，拿出 观的污水处理投入与运行费用。 大量的土地来种植优质牧草是不现实的，但奶牛 场也要尽可能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在牛场附近 三、牛场环境问题 环境控制是我国畜牧业的薄弱环节。我国对 安排一定面积的饲料地，种植优质牧草。 粗饲料质量与奶牛产量的关系大家早就知道， 用低质秸秆，奶牛产奶量只能停留在４—６吨水 平，有青贮全株玉米，产奶量可达７～８吨，要达 到９一ｌ０吨，除了全株玉米青贮之外．每天还得 有３—５公斤优质青干草。同样是玉米秸，营养含 量相差也非常大。广东使用的基本是甜玉米秸， 收割时仍然非常青绿，一片黄叶都没有，ｔＬＪｌ＇，方 的黄玉米秸要好得多，甚至好于全株玉米的茎叶 部分，只是水分含量太高，制作青贮不方便。北 方除了黄玉米秸之外，还有相当多奶农使用晒干 的玉米秸。干玉米秸质量非常差，本来是不应该 用于喂奶牛的。黄玉米秸也应尽量提前收割，及 时做成青贮或黄贮，最好进行氨化处理。问题是 如果奶农饲养牛数不多，可能会嫌氨化、青贮制 作麻烦。所以，我认为应该由专业化公司来完成 处理工作。 除了粗饲料的品种和质量问题之外．我觉得 有个问题必须特别提出来。就是粗饲料要尽量就 近生产供应，尽量通过种养结合的办法解决粗饲 料供应和污水处理问题。这样，牛场的粪污只经 简单处理，即直接作为牧草或饲料生产的肥料． 其好处是节约运输成本，减少粪污处理投入和处 理费用，变废为宝，节约肥料成本，低成本生产 优质饲料。另一个更为重要的好处是饲料新鲜。 收割后即可制作青贮，营养损失少．可集中收 割，实现机械化操作，在很短的时间内（２—３天） 即可完成一个青贮窖的装填工作，制出的青贮质 量好，损失少。而现在大多数牛场由于无法集中 收购原料，一个青贮窖常要十天甚至半个月才完 成装填工作，青贮质量根本无法保证。不要小看 这些细节，这里面隐藏着巨大的成本与营养差 别 比如在广东，因牛场与甜玉米生产基地的距 畜禽养殖的环境控制的研究非常少。现在的奶牛 舍，多数非常简陋，冬不保暖，夏不防暑，没有 专门的休息区，舒适度很差。最近几年各地加强 规模化午场的建设，但有些牛场似乎又走了另一 个极端 现在有些人常说自由卧栏式牛舍是世界 上最先进的饲养模式。我却不这么认为。一种饲 养模式是否先进，要看它是否符合当地的实际情 况，是否能带来最大的生产经济效益。新西兰、 南美奶牛多采取放牧饲养，连牛舍都没有，产量 也只有３—４吨，不到美国、加拿大的一半，但我 们能说它们的生产方式落后吗？它们生产的牛奶 可是全世界成本最低，最具竞争力的。欧洲的家 庭农场采用栓系式牛舍的比较多，这有其历史原 因，但欧洲多数家庭农场的小牛群不大适合采用 自由卧栏式牛舍恐怕是一个主要原因。所以，采 取什么样的饲养方式，要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而 定。如果有宽广的草地，气候又好，比如云南、 贵州有些地方，当然采取低成本的放牧饲养是最 好的选择，如果牛群只有一两百头，则不适合采 用自由卧栏牛舍。 值得注意的是现在我国有的畜牧设计公司的 专业水平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它们的设计．不是 为牛场着想，从节约成本，为奶牛提供最舒适的 环境来考虑，而是要你尽量多买它们提供的设施 设备。举个例来说．国内有家设计公司为广东一 个新牛场所做的规划，明显就存在不少问题：一 是广东是高温高湿地区，防暑降温是牛场规划首 先要考虑的问题，但这家公司设计的牛舍屋檐高 只有３．６米，而且还准备在所有牛舍使用卷帘来 防寒。实际上在广东，屋檐要高达４．５米甚至５ 米，牛舍要全开放，除了犊牛舍外，其他牛舍无 需考虑防寒问题。二是把粪污处理池放在牛舍的 正南方．这是广东畜禽场设计的大忌，因为广东 囫 孽 第３期 夏季的主风向是东南风。三是犊牛采用与成年牛 的模式，并加以推广。 相似的自由卧床，造价高，整天行走在水泥地 上，运动不足，不利于犊牛的培育。而且小牛是 四、饲养管理问题 我国绝大部分散养奶农和相当部分规模奶牛 不断长大的，必然会出现卧床与犊牛大小不匹配 场饲养管理水平仍然相当低。能真正实现标准化 的情况，卧床太小，牛睡不下，卧床太大．牛掉 饲养的牛场实在为数不多。许多牛场别说饲养管 过头来睡，牛粪尿拉在牛床上．清扫工作量大。 理制度、挤奶操作程序和疾病防控程序等规章制 四是青贮窖的墙壁与地面呈９０度．拖拉机不能 度、程序规范不健全，就连奶牛吃了多少饲料， 靠近墙边压实青贮原料，必然会造成浪费。五是 产了多少奶，能赚多少钱，都没有记录，奶牛的 使用自动刮粪机，一个存栏不到２０００头的奶牛 场要花６００万元装自动刮粪机和粪污固液分离设 备。设计公司坚持要上刮粪机的理由是它噪音 小，不会影响牛休息，可全天清粪，牛舍更干 净。但我去美国参观时．人家规模更大的牛场也 没用刮粪机，而是用拖拉机或电瓶车清粪。以前 广东的美国独资香满楼奶牛场存栏牛３千多头也 是用这种方式清粪，投入非常少，运行成本也很 低，非常可靠，不必担心刮粪机出故障停机维修 的问题。而且清出的粪便可随时清走，不必像现 在要与污水先混合，再用固液分离机分离出粪 渣，大大减轻了污水处理压力，固体牛粪还可卖 钱 从固液分离机分离出的粪渣，大多是没被消 化的纤维性物质，肥效已大打折扣。如果按设计 公司的方案来建设，势必给牛场造成巨大损失。 所以，规划设计牛场时，一定要小心谨慎。负责 筹办的人一定要有必要的奶牛场规划知识，不要 轻易被设计公司误导，要多向有实践经验的专家 咨询请教。 对南方高温地区牛舍的形式，我倒是觉得以 色列的“大通铺”式牛舍有许多可取之处。其牛 舍的整个休息区是贯穿整栋牛舍，宽１８—２０米， 甚至２２米的三合土坪。宽大的休息区等于把室 外的运动场搬到了室内，奶牛可不受天气获 得足够的运动。这不但能保证奶牛有舒适的休息 环境，而且有利于肢蹄病的控制和发情观察。据 以色列的研究．采用这种牛舍每头奶牛每天可比 用自由卧栏式牛舍的牛多产２—３公斤的奶。与自 由卧栏式牛舍相比，其管理要求和栏舍维护成本 更低，奶牛活动更多，更健康，肢蹄病和繁殖问 题也比较少。对小规模散养的奶农，我认为应该 对牛舍的建筑形式进行研究。找出适合各地情况 圃 用药记录，个体产奶记录就更免谈。这些基本记 录不做好，就无法与别人比较，无法知道自己差 在哪里，错在何方，也就没办法改进，永远也没 有进步。我国奶牛生产管理水平低．与组织化程 度低有很大关系。国外奶业发达国家奶牛生产有 合作化组织，从奶牛育种、饲料生产与加工、饲 养管理、配种、疾病防治、牛奶收购加工销售、 资金的筹措各个环节都有专门的合作社，奶农根 据自己的需要选择参加各种合作组织，获得技术、 服务和资金，大大提高生产水平和生产效率，减 少销售成本，获得更高更稳定的回报。这是提高 一个国家一个地区奶业整体竞争力最有效的途径。 其对中小规模的奶牛场的好处尤为明显。而我国 除了极少数奶农之外，其他的绝大多数处于无组 织，分散经营的状态。这最终导致中国奶业存在 低产、低质、低效，质量安全问题多发等一系列 问题。中国奶业不走合作化道路，提高奶业整体 水平．就很难与国外奶业先进国家竞争。这个问 题应该引起管理部门有关领导的重视。 许多专家常说奶牛养殖的成功取决于五大因 素：品种、营养、环境、管理和防病。我认为， 这五个因素中，最关键的还是营养和环境因素， 因为品种一旦选择了就不容易改变，而管理和疾 病防控是以营养和环境为基础的，没有良好的营 养和环境，饲养管理和疾病控制就是空谈。有了 好的营养和环境。管理和疾病防控将变得非常轻 松。无论我们选择什么品种的奶牛，不断改善营 养和环境条件，即千方百计提高奶牛饲料（尤其 是粗饲料）质量，提高牛舍的舒适度，是提高奶 牛养殖水平，改善奶牛饲养效益，提高牛奶品质 的唯一正确选择，而合作化则是更好实现这些目 标的一条捷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