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总汇报》以前的鲍威尔及博士俱乐部
1837年-1843年间,马克思和鲍威尔之间是亦师亦友的融洽关系,但随着鲍威尔《文学总汇报》的出版,鲍威尔转向越来越激进的思辨理性批判,他的“无限的自我意识”的纯粹批判越来越脱离德国的现实环境,特别是“批判”和“群众”的尖锐对立,使得马克思决定和鲍威尔及其同伴们进行彻底的决裂,并以《神圣家族》(与恩格斯合著)的书名映射鲍威尔陷于纯粹思辨的自我意识而不可自拔。
马克思和恩格斯
一、引言
既然是决裂,马克思在著作中突出的是两人的差异点,两人在青年黑格尔派时期的相同点也就烟消云散了,马克思甚至有意地抹去了鲍威尔对他青年时期的有益影响。甚至马克思也有意越过鲍威尔这个他人生中实际的学术导师和授课恩师,而情愿越级称黑格尔是他思想上的老师。
鲍威尔教会了马克思学术研究和批判的本领,而马克思因“吾爱吾时但吾更爱真理”的更高理想和现实追求,不惜和鲍威尔断然决裂。
我们先来研究鲍威尔的生平、著作和思想,然后再谈谈马克思和鲍威尔之间的恩恩怨怨。需要说明的,两人之间并没有因个人私交问题产生的龌龊恩怨,可以说,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具有高风亮节式大家风范,两人之间的恩怨,实质上是理论上和实践上的思想恩怨而已。
希望大家不要对“恩怨”二字做过多的个人阴暗面的解读。
鲍威尔作为青年才俊深得黑格尔本人的欣赏并亲自指导他做学术论文,有贵人相助的鲍维尔的一生可谓是大起大落,然后落落落的一生,特别在马克思对他大加批判后,鲍威尔在学界向斯宾诺莎和黑格尔曾遭受的历史待遇一样,“像一条死狗”那样任人唾弃了。要不是为了梳理前马克思主义思想的需要,我们这里也不会再将这条所谓的死狗单独拎出来玩味一番了。
但是,作为曾经起过重大历史思想作用的伟大人物,无人如何也是值得重获人们对他的尊敬的。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社会历史的局限性不是我们这些历史后人肆意贬谪历史前人的充分理由。
让我们充满历史敬意的回顾一下鲍威尔跌宕起伏的人生吧。
Let’s go !
二、鲍威尔的生平简介
布鲁诺·鲍威尔(Bruno Bauer,1809—1882)是青年黑格尔派的核心人物,德国学术思想界有名的哲学史家、政论家、神学家和批判家。他比马克思(1818-1883年)大9岁并在马克思去世的前一年即1882年去世。
但他被我们所熟知还是得力于他的最出色的学生马克思在《神圣家族》中展开的对其火力全开的辛辣批判。马克思的万丈光芒在后来的马克思主义传播过程中使得鲍威尔愈来愈成为烛光萤火,最后化成一抹淡淡的云雾。
大家通常所谓的鲍威尔,实际上是指的鲍威尔三兄弟中的老大——布鲁诺·鲍威尔,他还有两个弟弟埃德加·鲍威尔和埃格伯特鲍威尔,这两个弟弟也是青年黑格尔派“博士俱乐部”的重要成员。因推文主题需要,这两个弟弟不是我们这里讨论的问题范围4,适当时机他们也会出场的,比如说埃德加·鲍威尔就曾和后来成为马克思亲密战友的恩格斯一起就布鲁诺·鲍威尔被波恩大学解职一事写过一首题为《信仰的胜利》的讽刺诗歌。
鲍威尔兄弟祖上是法兰克农民,他们的父亲是描绘瓷器的画匠,但家庭收入还不错,家境优渥,他们家甚至在柏林的夏洛腾堡地区还有一所很大的住宅。
夏洛滕堡宫始建于1695年,是为了当时的选帝侯腓特烈三世的妻子夏洛特专门修建的一座避暑行宫。这是一座模仿巴黎凡尔赛宫而建的城堡,先位于柏林的路易斯广场。1701年,选帝侯腓特烈三世在哥尼斯堡加冕普鲁士国王,改称腓特烈一世,夏洛特也自然成为皇后。而宫殿的改名,是在1705年夏洛特皇后去世以后,腓特烈一世为了纪念他的爱妻而将其改称为夏洛滕堡宫。
布鲁诺后来在波恩大学任职时还经常回去小住,他被解职后,兄弟三人还把这个大住宅改造成了出版社。这是后话,暂且不谈。
就像老北京人上北京大学那样,有柏林户口的布鲁诺·鲍威也考入了柏林大学,并在哲学系跟着黑格尔学习了大约三年时间的神学,一直到黑格尔因病去世。
在跟着黑格尔学习神学期间,在他20岁那年的1829年,布鲁诺以拉丁文写成了《论康德哲学的原则》学术论文,获得了亲老师黑格尔的赞赏和推荐,并因此而获得了哲学奖。
1834年,布鲁诺因其出色神学功底在母校柏林大学担任神学讲师。
1835年施特劳斯发表引起轩然大波的《耶稣传》后,布鲁诺的柏林大学同事、神学教授亨斯滕贝尔格主编《福音派教会杂志》欲图组织学术力量展开对《耶稣传》的批判,他邀请布鲁诺来撰写一篇评论。布鲁诺在他的评论中力图从理论上证明福音书的史实性,以批驳施特劳斯的观点。“施特劳斯否认上帝在一个单个人身上显现的可能性,他认为耶稣不过是对上帝在整个人类中化为肉身的一种幻想的表象。福音书被他解释为早期教团体对救世主的期望的产物。”(戴维·麦克莱伦著,夏威仪译:《青年黑格尔派与马克思》,商务印书馆,1982 年版,P49)施特劳斯以神话学为出发点,以历史批判的方式将耶稣视为早期教团集体无意识的虚构并以有意识的文学作品表现出来,从而将宗教的和历史的耶稣做了明确切割。这种切割,意味耶稣神人二分性的,自然为正统虔信派的领军人物亨斯滕贝尔格这位神学教授所不容。
1836年,布鲁诺·鲍威尔创办《思辨神学杂志》,维护黑格尔宗教与哲学相一致的原则。后来成为老年黑格尔学派的机关报。
1837年夏,以布鲁诺·鲍威尔为核心的一个柏林黑格尔小组——博士俱乐部成立。博士俱乐部的成员是一群年龄不超过30岁的具有高度文化修养并信奉黑格尔哲学的年轻学者,其成员除了布鲁诺鲍威尔外还有中学历史教师科本、中学地理老师鲁滕堡,还有梅因、布尔和施蒂纳以及布鲁诺的二弟埃德加。马克思在1836从波恩大学肄业后转学到柏林大学,他也加入了博士俱乐部,并和因参加“大学生联合会”而被捕的中学地理老师阿道夫·鲁滕堡关系密切。马克思在1837年11月10-11《给父亲的信》中提到:“由于在施特拉常和朋友们见面,我接触到一个'博士俱乐部’,其中有几位讲师,还有我的一位最亲密的朋友鲁滕堡博士、这里在争论中反映了许多相互对立的观点,而我同我想避开的现代世界哲学的联系却越来越紧密了……”(《马恩全集》,第40卷,人民出版社,1982
年,P16)马克思这时还不是博士,他能进入博士俱乐部,应该是他的神学老师布鲁诺将他关照进去的。这也说明博士俱乐部的成员并非都是博士。
1838年,他在坚持正统黑格尔哲学观点的基础上继续论证福音书的史实性,并从圣经的新约推进到了旧约,写成了两卷本的《旧约的宗教》。这一方面说明布鲁诺是非常珍惜黑格尔对他的知遇之恩的,另一方面也说明博士俱乐部在成立初期并非象后来的某些马克思主义哲学史家所认为的那样一开始就是一个激进的、具有自由倾向的青年黑格尔派组织。博士俱乐部成立之初只是一个素朴的黑格尔研究小组而已。
这一时期的布鲁诺·鲍威尔还是在整体上影响者博士俱乐部的基本倾向的,“布鲁诺·鲍威尔抓住施特劳斯的神话理论在解释宗教起源时忽视了自我意识的作用,而反对施特劳斯对宗教的批判这一壮举,捍卫宗教与哲学一致性的黑格尔过时观点。但是,在他们辩论和相互诘难中,斗争的客观逻辑又必然会把鲍威尔推到越来越重视甚至夸大自我意识的作用的位置上,这就不能不把鲍威尔朦胧地预感到用自我意识去说明宗教的起源和本质,将会走到最后否定宗教的地步,而同自己的正统黑格尔观点相矛盾。鲍威尔当时既不能放弃自我意识的观点,又不能马上放弃自己的正统黑格尔派观点。他需要研究和思考。因此,他不久之后就完全停止了对施特拉斯的批判,并在博士俱乐部中定下一条原则——不允许它的成员发表政治言论。实际上,博士俱乐部成立初期是关门搞研究,目的在于结合自由主义潮流同保守派的激烈斗争所提出的各种问题,探讨既符合科学又适应时代要求的哲学观点。因此,他们在博士俱乐部内部讨论的问题非常广泛,举凡宗教、哲学、政治、法律、历史、艺术、美学乃至自然科学一切使他们激动的问题,尤其是黑格尔哲学和宗教的关系以及黑格尔哲学体系和方法的矛盾问题。”(马:《马克思主义哲学前史》,重庆出版社,1994年,P173)
“布鲁诺·鲍威尔之转变到青年黑格尔派的理论立场上同教正统派进行公开论战,是由于他身受教正统派的围攻和打击造成的。布鲁诺·鲍威尔曾在1838年第1期《思辨神学杂志》上发表了《唯理论和超自然主义中的泛神论》的文章。这篇文章所持的是老黑格尔正统派的观点,他本人还以唯理论和超自然主义神学家自居。他以神学观点去解释唯理论,断言唯理论“把启示看作自然发展的自我意识的主观过程”。在这里,他用自我意识去解释启示的观点已经引起了教神学家们的警惕。接着他在同年又出版了两卷本著作《从〈旧约》的原则的历史来看<旧约》的宗教。启示史批判》。在这部著作中,鲍威尔仍然站在保守正统黑格尔派的理论立场上,积极调和哲学和宗教,为宗教教义和上帝的现实性进行辩护。他在书中宣称:上帝是他对待各种宗教问题的前提。这就是说,在他看来,上帝的存在是勿需讨论就应予以承认的,它是绝对的。但这部著作比起他1835年批判《耶稣传》的文章,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即:他用主观精神去理解上帝,认为上帝是绝对精神的自我意识,宗教“不过是与上帝有关的主观精神的一种作用。””(同上,P174)
为迅速进入马克思本文的文本,下面不再梳理,粘贴如下,以作往后详细研究之用。
P175
P176
1839年,博士俱乐部很快就取消了成员不准发表政治言论的禁令,构造成形了1839-1842年的青年黑格尔派运动。
P178
p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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